驅車疾馳了一夜外加一日,到底沒能追上大部隊,陸嫆疲憊不堪,不過倒沒有後悔,因爲她雖然嘴上不承認,但其實心裏早就将袁馨當成知己好友,況且袁馨拼掉性命跟出賣身體才得來的物資都寄存在自己這裏,如果隻顧自己逃命不管她的死活,那自己還算是個人麽?
眼瞅着日落西山,陸嫆也沒力氣趕夜路,便決定找個安全的地方過夜。加油站這種事故高發地她不敢再去,人口密集的縣城跟鄉鎮也不能待,硬是強撐着又往前開了二十幾裏地,在一處果園的木屋前停下。
零下8°的天氣,木屋肯定待不住,所幸一路上洗劫了數個加油站,收獲不少汽油,徹夜開着暖風機也供得起,所以她連車都沒下,直接将座椅放倒,儲物戒指裏扯了床被子出來往身上一蓋就睡過去了。
也不知睡了多久,車窗上突然傳來“砰砰砰”的聲音,陸嫆以爲自己被喪屍包圍了,吓的一下翻坐起來,結果往外一瞅,發現皎潔的月光下,站着個穿白大褂帶黑框眼鏡的年輕男人。
她摁了下車門上的按鈕,将車窗拉下一條細縫,問道:“什麽事兒?”
年輕男人聲音清脆如泉水滴落石上,不過說出的話卻讓人大跌眼鏡:“你能去屋子裏睡麽?你在這,我沒辦法噓噓。”
陸嫆用看神經病的眼神瞪着他:“你要解手直接解就是了,反正我睡着了看不到,結果還特意把我叫起來讓我回避,你腦袋被喪屍啃了麽?”
年輕男人撇嘴道:“你說睡着了就是睡着了麽?誰知道你會不會偷看。”
“卧槽!”陸嫆氣的炸毛,斜了眼他的褲裆,不屑的說道:“就算你那活是金子做的,我也沒興趣看。”
“女人總是這樣口是心非。”年輕男人哼了聲,随即得意洋洋道:“幸虧我喜歡的是男人。”
“口是心非你妹……”等等,喜歡的是男人?基佬?陸嫆罵人的話說到一半頓時戛然而止,然後激動的眼淚都要流出來了,這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柳暗花明又一村啊,看來穿越大神還算對自己不薄,雖然跟丢了女主跟男主,不能再享受主角光環,但竟然在這前不着村後不着店的荒郊野外偶遇了未來四大基地之一的老大。
陸嫆心裏樂開了花,臉上神色不變,隻是側身将後座上的背包拽過來,然後關嚴車窗,推開車門走了下去,白了那基佬一眼,淡淡道:“好女不跟基佬鬥,您請吧!不過準頭可要對好了,如果不小心灑到我的愛車上的話,我可跟你沒完。”
*
陸嫆抱着背包走進木屋,西北角的空地上用三塊磚頭搭了個簡易爐竈,爐竈上放着個雙耳小鐵鍋,裏邊煮着羊肉湯,一個身穿迷彩服腳蹬沙漠軍靴的男人蹲在地上,手上拿着把湯勺,正不緊不慢的在鍋子裏攪動着。
基佬的男人?
陸嫆從剛穿來那會就打定主意要投奔基佬的,隻是因爲不知道基佬姓甚名誰身在何方這才不得不跟着楊小蓮,現在找到了基佬,自然要抱住基佬的大腿,因此也就不能怠慢了基佬的男人,于是她笑着打招呼道:“你好。”
男人擡頭,冷厲的目光掃了陸嫆一眼,随即低下頭,繼續攪動鍋子裏的羊肉湯,半句話都沒施舍給她。
陸嫆熱戀貼了個冷屁股,尴尬的摸了摸鼻子,走到東北角的馬紮上坐下,從包裏摸出包消化餅來,就着礦泉水開始吃晚餐,結果濃郁的肉香味不斷往鼻子裏鑽,導緻原本口感不錯的消化餅進到嘴裏後卻味同嚼蠟一般。
勉強吃了3塊就再也吃不下去,又加上屋子裏陰冷的厲害,才坐了這麽一會就手腳有些發僵,于是跑出去搬了三塊磚回來,照着那個男人的樣子也搭了個簡易爐竈,又從門後抱了堆幹枯的樹枝,口袋裏摸出打火機,用一個塑料袋将樹枝引燃,然後手伸到背包裏,借着背包的掩飾從儲物戒指裏拿了鐵鍋跟大瓶礦泉水出來,鐵鍋架到爐竈上,倒了大半瓶水進去。
等水燒開後,她拿了包火鍋底料出來,倒進沸騰的水裏,煮開以後,又取出碗筷、蘸料、陳醋以及一盒速凍羊肉片,先将蘸料倒了些進碗裏,加上陳醋調好,然後開始涮羊肉,結果剛夾了一筷子放到鍋子裏,那個年輕男人就進了屋子,然後抽着鼻子往陸嫆這邊走來:“香味這麽重,一定是用的橋頭牌火鍋底料。”
走到近前後,瞅了被陸嫆丢在旁邊的火鍋底料包裝袋上碩大的兩個繁體字“橋頭”一眼,十分欠扁的歎氣道:“哎,一猜就中,一點驚喜都沒,人生還真是無趣啊……”
熱氣騰騰的羊肉片進到胃裏,再喝上一口辣湯,頓時暖和了不少,陸嫆低頭猛吃,根本騰不出嘴巴來同他說話。
沒人搭理,他站了一會後擡腳走了,結果沒多久又返回來,一手端着碗筷,一手拎着條羊腿,湊到陸嫆面前來,笑嘻嘻的說道:“我提供羊腿,你提供鍋子,一起涮,怎麽樣?”
陸嫆儲物戒指裏也有新鮮羊肉,隻是嫌麻煩又不好解釋才沒拿出來,所以對他的誘惑不怎麽感冒,頭也不擡的說道:“我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可不敢吃陌生人的東西,誰知道你有沒有在裏面放蒙汗藥。”
“哈?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年輕男人怪笑一聲,然後上上下下的将陸嫆打量了一遍,笃定道:“能孤身一人獨自上路,身上又幹淨清爽沒沾上一點喪屍的腥臭血液,要麽是異能者,要麽就是随身攜帶大量的軍火,除此之外沒有第三種可能。”
陸嫆聽了這話擡頭看了他一眼,借着屋内明亮的嘎斯燈,她發現這人長的真不錯,皮膚白-皙,眉眼細長,鼻梁高挺,薄唇輕抿,又留着及肩的長發,仿佛從漫畫裏走下來的人物。果然肉文就是肉文,即使是連露臉的機會都沒給一個的路人甲,竟也帥氣的令人發指。
在基地時她曾提心吊膽了很長一段時間,生怕沈淩戳破自己2階異能者的身份,後來才發現根本是在杞人憂天,因爲高階異能者可以看透低階異能者,卻無法看穿同階異能者。而這個年輕男人才1階冰系異能者,所以看不透自己這個2階雷電異能者,也不奇怪了。
陸嫆哼道:“本事再強,也抵不住蒙汗藥坑人。”
年輕男人氣呼呼的說道:“蒙汗藥,蒙汗藥,蒙汗藥你妹啊,兵荒馬亂的,老子去哪裏弄蒙汗藥?”
陸嫆瞥了眼他身上的白大褂,:“你自己就是醫生,就算弄不到蒙汗藥,弄點其他能令人失去意識的藥品也不算難事。”
“老子是婦産科醫生,不是麻醉師!”年輕男人大吼,随即意識到自己說漏了嘴,頓時臉頰飛粉,惱羞成怒的将碗筷往地上一放,解下腰間的鑰匙串,摳開水果刀,從羊腿上剜了一塊肉下來,扔到鍋子裏煮熟,用筷子夾起來塞進自己嘴裏,然後瞪着陸嫆,撅着嘴巴委屈的說道:“這下總相信了吧?”
婦産科男醫生?還真少見。陸嫆憋笑,點頭道:“信了。”
年輕男人再次瞪了陸嫆一眼,從旁邊拖了個馬紮過來坐下,然後用刀子開始削羊肉,結果羊腿上凍的太厲害,他吭哧吭哧的折騰了半天,也沒弄下來多少,于是将羊腿跟刀子往她手裏一塞,嘟嘴道:“你來!”
陸嫆被冰的手一抖,險些扔到地上,連忙又給他塞回去:“說好的你出羊腿我出鍋子,你的羊腿當然由你來負責了,我才不幹。”
年輕男人扁了扁嘴,然後側過身子,朝後撒嬌道:“陽陽,來給人家削羊肉。”
男人淡定端碗喝湯,半點反應都沒,年輕男人沒有就此放棄,聲音更加抑揚頓挫:“陽~陽,來給人家削羊肉,來嘛,快點來嘛,人家都等不及了啦~”
陸嫆身上的雞皮疙瘩如雨後春筍般一茬茬的冒出來,那男人顯然也扛不住,将碗往地上重重一放,然後大踏步的走過來,一把将羊腿從年輕男人手裏奪過去,從軍靴内側的暗袋裏抽出把匕首來,對着鍋子就“唰唰唰”的削起來。
方才坐在那裏的時候倒沒覺得怎樣,現在陸嫆才發現這男人身材異常高大,厚重的冬裝掩蓋不住臂膀以及長腿上的結實肌肉,如小山般矗立在自己身旁,仿佛将空氣給隔斷了一樣,無端的讓陸嫆覺得胸口發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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捂着胸口等待了半晌,總算将人給盼走,她連忙抄起筷子去撈鍋子裏涮熟的羊肉,年輕男人也不甘落後,邊吃還邊跟陸嫆唠嗑:“我叫白映然,你叫啥?”
陸嫆快速咀嚼幾下,将嘴裏的東西咽下,回道:“趙雲。”
“趙雲?”白映然“咦”了一聲,随即一巴掌拍到陸嫆肩膀上,哈哈大笑道:“以後我就叫你子龍兄了。”
陸嫆剛想說話,見在羊肉湯鍋邊蹲着的男人冷冷的看過來,連忙拍開白映然的爪子,問道:“那家夥是你男人?貌似脾氣不咋好啊,看起來怪吓人的。”
“陽陽啊?他叫李沐陽,是跟我從小一起長大的發小。”白映然給陸嫆介紹了一番,然後壓低聲音說道:“我從上幼兒園開始就暗戀他了,但丫是個直男,我使了幾百種方法,都沒能将人給掰彎。唉,說起來都是眼淚啊,誰讓我白長了張狐狸精的臉,卻沒有狐狸精的身體呢。”說着将陸嫆脖子以下的身體雷達一樣掃描了一遍,一臉憧憬的說道:“如果能跟你換換就好了,那樣他肯定就會愛上我了。”
卧槽,這家夥不會爲了得到心上人變态到學聊齋裏邊換頭吧?陸嫆覺得有些反胃,沒辦法再吃下去,于是将筷子一丢,提着馬紮退到三米遠外的牆角,一臉戒備的看着白映然,威脅道:“我警告你别打我的主意,否則别怪我不客氣。”
“噗哈哈哈……”白映然捧腹大笑,一下沖過來,緊緊抱住陸嫆,笑出的眼淚抹了她一肩膀:“子龍兄,你真是太不經逗了,哈哈哈哈……”
“混蛋!”竟敢占自己便宜!距離太近,沒辦法用異能,否則會誤傷自己,好在陸嫆平常都是跟變異者一塊訓練的,格鬥技巧跟防身術都學過不少,于是一個擒拿手将他雙臂反剪,然後飛起一腳狠狠的踹到他屁股上,将他踹趴在地。
白映然趴在地上,嗚嗚的哭起來,如小扇子般濃密的睫毛上不時有大顆的眼淚滑落下來,楚楚可憐的樣子比楊小蓮都要動人幾十倍,而且一邊哭還一邊拿纖細的手指指着陸嫆,向李沐陽求救:“陽陽,這女人欺負我,你給我欺負回來。”
這貨真的是未來四大基地之一的創建者?可怎麽看都怎麽不像啊,莫非自己找錯人了?
好容易升起的希望就這樣破滅了,陸嫆頹然的坐到地上,心裏彷徨而又迷茫,偏這時李沐陽走了過來,單手将她拎起來,往牆上一摁,然後俯身吻住了她的唇。
這是什麽情況?陸嫆呆住。
李沐陽趁她迷糊的功夫,舌頭輕而易舉的突破她的齒門,鑽進她的嘴裏去,攫住她的舌頭,強勢的而又霸道的口及吮着。
白映然倒是先反應過來,也不趴地上裝柔弱了,一下跳起來,沖上去撕扯李沐陽的衣服:“混蛋,你這個負心漢,抛下我們孤兒寡母的不理也就罷了,竟敢欺負我家子龍兄,看我打死你……”
陸嫆回過神來,意識到發生了什麽,不禁氣的渾身發抖,這個面癱肌肉男竟敢把自己的初吻奪走,簡直是太過分了,當自己是末世裏邊那些普通女人,想上就能上麽?
她擡手甩了李沐陽一巴掌,刺溜一下鑽出他的懷抱,往前跑出一段距離,右手聚攏起一團閃電,然後猛的轉過身來,朝着李沐陽所在的位置就砸過去。
李沐陽扯着白映然的肩膀,發力往前一蹿,頓時離開原地幾米遠。
閃電箭砸到地上,留下一個巨大而又焦黑的深坑。
陸嫆哪會罷休,又要再次擡手,結果隻覺眼前一花,自己整個人已被李沐陽抱在懷裏,然後眼前再一花,已經被壓在了車内放倒的座椅上。
他将陸嫆兩手用她脖子上的圍巾禁锢在椅背上,淡淡道:“如果想跟我殉情的話,盡管用異能好了。”說着低頭将她的唇-瓣含在嘴裏,不顧白映然在外頭死命拍打車窗,放肆而又貪婪的攻城略地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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