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那日老太爺發了好大的脾氣,還砸了東西,二老爺、二太太和韓姨娘全部罰跪,老太爺和二老爺、二太太和韓姨娘在屋裏談了半天,出來後二老爺親去天然居将沈青林接了過去,二太太和韓姨娘親自照顧着。”心巧坐在外間靠窗的小榻上,一邊忙着手中的繡活,一邊對懶懶的躺在對面軟榻上的清夕說着話。
“所以,現在四哥可是和他們和好了。”清夕摁着榻,往上坐了坐,準備拿起手邊的書翻看,這是老太爺在上次淋雨事件之後第二天讓沈全親自說過來的,清夕不得不感慨,自己這些家人都是些實心眼的人,就憑自己幾句話就把祖先留下的書籍都給了自己,心裏不禁有些感動,同時也打定主意一定要盡最大的努力來改善家中的狀況。
“聽四少爺身邊的大丫鬟心菲說這幾天二老爺、二太太和韓姨娘都對四少爺好的不得了,許多吃的用的都源源不斷往四少爺院子裏送呢,心菲說四少爺雖然沒說什麽,但明顯心情很好,謝天謝地,可算圓了姑娘的心願了。”心巧開心的說。
“哦,你知道我又什麽心願?”清夕眉頭一挑,興趣盎然地問。
“姑娘從小就是這樣,心善着呢,姑娘不就是希望主子們都對四少爺好一些,能和和睦睦的!就是姑娘總部會愛惜自己,隻怕這額頭上怕是要留疤了?”心巧略帶抱怨地說。自家姑娘就是實心,爲了二房一家和好弄的額頭上都是傷,想想姑娘那天被抱回來的情景,額頭上的血迹都把包紮的布條都侵紅了,心巧的眼眶一陣發酸。現在額頭上雖沒有疤痕了,但左邊額角還是有一塊指甲大小的疤痕,大夫說姑娘肯定是當時額頭用力過度,所以隻能塗藥讓其慢慢變淡,但要消除的話恐怕有點困難。
清夕摸了摸額角上的疤痕,已經結疤了,所以有點癢癢的。想來經過此事後,不管二老爺、二太太和韓姨娘之間有何過節,對待沈青林的方式應該會有所改變。這麽想着,清夕又有點昏昏欲睡的感覺,看來自己這身體還是不行啊,必須要好好鍛煉加調養啊,可不能這麽虛弱下去,自己也得開些藥膳好好調養一下才好。對了藥膳,這個主意不錯,清夕的思緒又開始迷糊。
迷糊間聽見有人進來,好像是夢琴,小聲的說:“姑娘睡着了,四少爺身邊的夢棋來了,說是四少爺讓給娘送姑些東西,看看姑娘是否好些了”,心巧也壓低聲音說“請她在西次間先等着吧,姑娘醒來再見她吧,你先陪着夢棋說會子話”。清夕頭歪了歪,睡了過去。
睡了大半個時辰,醒來看見心巧仍舊在繡着手中的帕子,看到清夕坐起來,笑着起身道“姑娘醒了,精神可好些。”
清夕伸了伸懶腰,攏了隴睡的有些亂的頭發,“好多了,我迷迷糊糊聽得四哥派了人過來,是誰來了?”
“是夢棋,在西次間等了好一會了,說四少爺讓給姑娘送了些舊時玩的玩具和一些解悶的書過來,怕是姑娘病中悶的慌。”
說着上前重新替清夕隴頭發,又喊外邊當值的夢靈打水給清夕梳洗,收拾妥當,夢琴領了位十四歲左右的姑娘進來,瓜子臉,面容清秀,眼睛炯炯有神,上身着秋香色的短衫,外着淺黃色的斜襟褙子,下着白色的長裙,夢棋進來端正的行了禮,“給三姑娘請安,四少爺派奴婢過來給姑娘送些玩具和書東西,四少爺說這些東西是他舊時玩慣了的,最是能解悶,說姑娘在屋裏養病,怕是悶的慌,特送來給姑娘解悶。”
“四哥有心了,不知道四哥身體可好了?”清夕看了看夢琴和夢靈抱上來的東西,乖乖,看來自己還真是把四少爺給收服了,送過來的玩具有些上面已經光滑了,一看就是經常把玩的,還有幾本雜記,講各地風土人情的,清夕大喜過望,這個不錯,可以幫助自己了解這個時代的情況。
“四少爺已經大好了,今兒開始已經去上學了,其實前幾天他就鬧着要去,二老爺和韓姨娘不放心,讓再養幾天,今天才讓去了學堂,四少爺不放心姑娘,讓奴婢再過來看看,并讓奴婢帶話給姑娘,說是姑娘對他的好他記住了。”夢棋是個會說話的,寥寥幾句就能聽出二房現在對沈青林應該是很好的。
清夕松了口氣,看來自己病了一場還是有價值的。
這場病讓清夕在院子裏休養了十天,其實在四五天時清夕就養好了,隻不過大太太不放心,硬是在讓再将養幾天,這十天裏清夕也沒有閑着,和每日來看她的兄弟姐妹聊天逗樂,因着清夕的聰明伶俐,又總愛講些小笑話和好聽的故事給他們,幾日下來,沈家衆兄妹和她得關系就親厚起來,而且他也敏感的發現沈青林不再像個小刺猬一樣,開始嘗試和别人交流打趣,雖然有些不自然,但大家也都心有默契的忽略了。
衆人又好奇她怎麽知道那麽多吸引人的故事,清夕一臉無辜的說:“先祖留下的書上看的,”管他先祖的書上有沒有,反正他們也看不懂,每當這時,清夕就無比感激這位同樣穿越而來的祖先,幸虧是用英文寫得,這要是用漢字或其它語言,哪還有她玩的地方啊。衆人羨慕之餘,更加催她快些翻譯寫出來讓大家讀。
清夕已将這些書先進行大概的整理和分類,小說和雜記類可留着自己慢慢看,當務之急就是先整理出一個能夠幫助侯爺府脫貧緻富奔小康的方法,節流的方法上次已和給老太爺提了,這是當務之急。
清夕現在已知道了兩位太太有意識的讓家裏幾位兄弟姊妹都參與管理家事來,老太爺也已經默許了,因此也就放開了和他們一起讨論家中事務。
“二姐姐說咱們家中現在丫鬟小厮婆子們等共有四百九十一人?”清夕暗自咂舌,這樣家裏開銷怎麽可能會不大?不過想也知道這些人都是侯府的家生子,世世代代都是爲侯府服務的,侯府這些年就算逐漸日下也不會像現代企業裁人一樣,因爲在他們看來,這是很沒有臉面的事情,而且也會寒了家中這些世代奴仆們的心。
沈清芳和沈清?也都很吃驚,因爲他們年紀小,從未過問過家事,最近才開始了解才發現以前在心目中無所不能的侯府形象已經開始坍塌。
沈青揚看清夕沉默不語,問道:“三妹妹可是已經有了什麽章程?”
清夕搖搖頭,苦笑:“我一直在屋子裏養病,連學也不得上,都還沒有了解清楚家中的狀況呢?”話音頓了頓,又說:“不過既然太太都說了讓咱們全家齊管事,我們卻可以先商議個分工出來,大家一起先把情況摸清比較好。”
“分工?不知道三妹妹打算怎麽分工?”沈青翔放下手中的茶,頗感興趣的問,其他人也都一臉的好奇。
“我已經大緻了解過咱們家現在的店鋪有香燭鋪、米鋪、木匠鋪、茶葉鋪子、首飾鋪子,還有一家手工作坊,我們姊妹都不方便外出,因此鋪子的經營狀況隻能依賴哥哥們去了解了,哥哥們可分工去了解各個鋪子的經營狀況,等摸清後我們再商議對策,至于我們姊妹嘛,就先分頭從家中各處開始整頓。”
衆人都點頭表示同意,沈青珏撓撓頭,提出一個很實際的問題:“可是我們都沒有搭理做家中的産業,又不懂怎麽經商,萬一被那些掌櫃的糊弄了可怎麽辦?”
“就是,我也在煩惱這個問題,要說琴棋書畫什麽的咱們還懂一些,可這經商咱們兄弟可都沒有經驗啊。”沈青林附和道。
這确實是個問題,就算他們姊妹開始整頓家中的時候也同樣會遇到這樣沒有經驗的問題,清夕斟酌了半晌,說:“我想咱們可能都會遇到同樣類似的問題,但不管怎樣,咱們都要記着,要沉着穩重,遇到問題先不可冒然下定論,咱們商議過後才可以下定論,要記住:咱們是一個團隊,我們接下來要共同作戰,誰也不可落下或拖了後腿。”
衆人都堅定的點點頭,突然都感覺到了責任的重大,都爲即将要做的事情充滿了興奮。沈清歌點點清夕的腦袋:“你呀,俨然就是個小軍師的模樣,咱們還沒開始呢,你就開始訓上了,可見對哥哥們剛才的擔憂是有辦法的,快說快說。”
清夕笑嘻嘻地躲過去,“我已經說了啊,哥哥們隻是去了解鋪子的經營狀況,最好的方法就是讓他掌櫃們盤點,看看已經賣出去的貨物和帳是不是一緻,沒有賣出去的是不是在進貨的賬上,有沒有不在賬上的或者賬上有,庫裏卻沒有的,這盤點啊比直接查賬本還能反映問題,我們隻最後看盤點的冊子是盤赢還是盤虧就能了解經營狀況了。”
衆人都在理解和消化清夕的話,沈清?興緻勃勃的問:“三姐,那是盤赢好還是盤虧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