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卯時整,窗外的天色剛蒙蒙亮,顧照棠就醒了,他平日裏都是這個點起身梳洗,準備去宮裏當差的,他剛想起身,胳膊上的重量提醒了他,他成親了,可以休息五天,不用再天天早起去宮裏當值了。
他低下頭,溫柔的看着在自己懷裏睡的正香的沈清夕,内心一陣柔軟,這是他的妻啊,他從此要相伴一生,白頭偕老的人。
一想到從此以後,他再也不用總在心裏思念着她,而是可以和她朝夕相處,他的心裏就滿是喜悅和激動,看着沈清夕白裏透紅的臉蛋,柔潤可人的嘴唇,他忍不住就低下了頭。
沈清夕在睡夢中感覺到嘴上被人輕輕琢了一下,她皺了皺眉頭,想轉過頭去繼續睡,卻發現腦袋被人固定住了,且嘴上的力道加大了,她不由睜開眼睛,卻看到顧照棠的腦袋。
顧照棠感受到她醒來了不由加深了這個吻,好半晌,才放開了她,笑嘻嘻的問:“你醒了啊。”
沈清夕瞪了他一眼,“還不是被你吵醒的,你這人,真是,真是.”
“真是怎樣?”顧照棠笑觑着她。
沈清夕眼波流轉,給了他一個燦爛的笑容,手輕輕的移到他的腰間,快速而又準确的擰了上去,笑眯眯地道:“真是欠揍,嘿嘿”
顧照棠倒抽一口冷氣,忍不住嘶了一聲,“夕夕,你下手也太狠了點,謀殺親夫啊。”他是練武之人,沈清夕的手勁又哪裏真的能傷到他。
“誰讓你擾人清夢,這是要你付出的代價。”沈清夕回道。
顧照棠苦着臉,委屈地道:“原來我娶了個河東獅啊,後半輩子豈不是要可憐了。”
沈清夕斜睨他一眼,“你現在後悔也來得及啊。”
顧照棠卻突然收了委屈的神色,正正經經的道:“夕夕,娶了你我永遠不會後悔,更加不會給你後悔的機會。”
沈清夕嫣然一笑,手放在剛才她捏的地方輕輕的揉着,柔聲道:“我知道,我相信你。”
兩人對視一笑,一切盡在不言中,片刻,顧照棠才道:“時間還早,要不你再睡會。”
沈清夕搖頭,“不了,一會還要給公公、婆婆敬茶,我還要準備早餐,也該起了。”說罷,準備起身。
聽見屋裏有起身的動靜,早就在外面等着的夢靈、春草以及顧照棠的丫鬟茉兒互相看了一眼,夢靈小心翼翼的敲了敲門,“奶奶,奴婢們進來伺候您和大爺梳洗。”
“進來吧。”沈清夕道了句,夢靈和春草定是昨夜被周嬷嬷教導過了,不然今兒怎麽一早就改了稱呼,不叫她姑娘,反而叫她奶奶。
門吱呀一聲,推開了,夢靈、春草和茉兒依次進來,端水的、拿帕子的、拿牙粉的,見顧照棠仍在床上躺着,夢靈和春草有些微的不自然,“見過大爺。”
顧照棠擺擺手,示意他們不用多禮,去伺候沈清夕梳洗,而跟在後面的茉兒則在對顧照棠行禮後,又上前給沈清夕行了禮,“見過奶奶,奴婢伺候奶奶梳洗吧。”語氣尊重,禮數也做的很足。
沈清夕對她的表現很滿意,便笑道:“茉兒啊,起來吧,不用這樣多禮。”
夢靈和春草便準備一個上前伺候沈清夕淨面,一個給她準備牙粉,沈清夕見隻有她們兩人,奇怪的問道:“周嬷嬷去哪兒了?”
夢靈拿帕子将沈清夕的頭發攏住,答道:“周嬷嬷先去收拾下奶奶的衣物,讓奴婢伺候您梳洗,待您敬茶回來後再來見您。”
跟在後面的茉兒看了看主仆三人配合默契,臉上不禁有些黯然,沈清夕見狀,便吩咐夢靈:“去伺候大爺穿衣服。”
夢靈福了福身,轉身去伺候顧照棠穿衣,春草是個機靈的,見沈清夕的眼神,便知道了她的意思,轉頭将手上的帕子遞給茉兒,笑着道:“茉兒姐姐,煩勞你伺候奶奶淨面。”
茉兒正心中有些忐忑,她雖早就和沈清夕相熟,也知道她将來是自家的大奶奶,沈清夕在顧家住着的時候她便用心對沈清夕,也看得出沈清夕心地仁厚,但到底沒有交過心,現在大爺和大奶奶成了親,以後大爺必然不會再管内宅的事情,她在大奶奶跟前若得用還好,若不得用………
是以今天她特意起了個大早,想好好的在顧照棠和沈清夕面前表現一番,但看夢靈和春草兩人合作默契,她不由有些氣餒,如今聽見春草主動讓她上前伺候沈清夕,不禁心中欣喜,給了春草一個感激的眼神,上前小心恭敬的伺候沈清夕不提。
二人梳洗完畢後,沈清夕看了看夢靈,夢靈立刻從懷裏拿出一個做工精巧的荷包來,遞于茉兒,“茉兒姐姐,這是奶奶特地交代給你備下的,我和春草兩人魯鈍,姐姐伺候大爺多年,以後還要姐姐多提點。”
茉兒受寵若驚,看了看顧照棠,卻不敢接那荷包,隻口中推辭道:“這如何使得,伺候大爺和奶奶是奴婢的本分,不敢當奶奶的賞賜。”
顧照棠見狀吩咐道:“既是你們奶奶賞的,好生收下就是了。”
茉兒這才接了荷包,鄭重謝過沈清夕。
發髻高高挽起,用一對金鑲玉梅花簪子固定住,身穿紅色對振式收腰托底羅裙,并蒂同心的圖案淡淡的開滿裙擺,襯的沈清夕的皮膚細潤如溫玉柔光若膩,櫻桃小嘴不點而赤,嬌豔若滴,腮邊兩縷發絲随風輕柔拂面憑添幾分客人的風情,顧照棠忍不住看呆了。
“時間差不多了,我們也該去前頭給父母敬茶了。”沈清夕見顧照棠隻癡癡望着自己,忍不住出言提醒。
顧照棠方才反應過來,臉微微一紅,吩咐茉兒,“我和大奶奶去前頭敬茶,待回來後你安排院子裏的人來正式見過大奶奶。”
茉兒應下自去安排,沈清夕、顧照棠二人相攜在前,夢靈、春草稍遠一些跟在後頭,一行人去前院敬茶拜見長輩。
此時,天色已經大亮,空氣中微微泛着一抹淡淡的薄霧,有着些許的涼意,沈清夕一邊欣賞沿途的景色,一邊對顧照棠道:“你身邊隻有茉兒一個丫鬟啊,這個丫頭不錯哦。”
顧照棠悄悄在寬大的袖子下握住她的手,也不看沈清夕,口中卻道:“我向來不喜丫頭們近身伺候,身邊除了她,就是顧松了,回頭讓他來給你見禮。”頓了頓,似知道她心意一般,又說:“茉兒是個明白事理的,做事向來穩妥,是個實誠的人,也沒有那麽多花花腸子,我才留了在身邊,我答應過她,再過兩年,便把她放出去嫁人。”
沈清夕好奇的問道:“她有了心儀之人了嗎?”
顧照棠點頭,“是個莊子上的管事,也算是她表哥吧。”說罷,斜睨她一眼,取笑她:“這下可放心了吧。”
沈清夕心中甜蜜,便坦然承認:“确實放心了,如此我便可放心用她了,你且記住,我身邊不留對我夫君有别樣心思的人,就是我身邊的丫頭,我也不許。”言罷,忍不住又加了一句:“當然,我身邊的丫頭都是我教導過的,不會有那樣沒骨氣的心思。”
顧照棠啼笑皆非,沈清夕在明言不允許他身邊有别的女人,這說明她在乎他,他的心裏不由充滿了滿足和喜悅感,嘴上卻忍不住戲谑她:“惦記我便是沒骨氣了?你這是什麽理論?分明是你嫉妒嘛。”
沈清夕也不避諱,“是有些嫉妒,但卻不是因爲這個而不留她們,而是因爲留這樣的人在身邊覺得别扭,心裏不舒服,要知道她們即使有這樣的心思,關鍵還要看你給不給她們機會,這種事情隻要你不肯,别人就是再想也沒用的,反之,要是你自己先動了什麽花花心思,我就是再把她們驅離身邊也沒有用。”說道最後,忍不住磨了磨牙齒,加了一句:“别人惦記你,我無所謂,但若你惦記别人,哼,哼。”
顧照棠被她最後的兩句哼,哼說的有些好奇,不由握緊了她的手,問道:“你會如何?”
“會如何啊?還沒想好,不如你試試看咯。”沈清夕笑嘻嘻的回了一句。
顧照棠卻覺得身上一哆嗦,被她笑的有些心裏毛毛的,直覺如果他萬一試了,後果絕對不是她能承擔的,“嗯,算了,我也沒什麽福氣享受齊人之福,我還是不要輕易嘗試了。”
兩人說笑間就到了顧思平和江氏居住的飛雲居,這新婚第二日的拜見長輩本就是隻拜本家嫡親的人,顧家人口簡單,所謂的拜長輩也就顧思平和江氏兩人而已。
江氏的身孕如今已有五個月,小腹明顯的凸了起來,看起來肚子有點大,雖隻有五個月看起來卻和莊燕雲的八個月差不多,這兩個月來江氏操心兩人成親事宜,感覺憔悴了許多,但卻掩不住臉上的喜悅,終于将自己中意的媳婦娶了進門,可以說了卻了一件大事。
喝了媳婦茶,又給了豐厚的禮物,顧思平滿面紅光的對沈清夕道:“你母親這段日子勞累了些,如今你進了門,該當把家裏的事情管起來,另外,你母親的身子也要煩你多注意些才好。”說道最後,語氣中有抹顯而易見的擔憂。
沈清夕躬身答道:“是,父親請放心,這是兒媳的本份。”她本就做好了嫁進來就管家的準備,意料中的事,不過,她也覺得江氏的肚子大的有些過分,該找時間給她把把脈才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