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自己不甚在意，生日這玩意兒，算了。
原本以爲顧子夜要送點蛋糕之類的，但是看她和往常一樣的表情，言語，他忽然就失落了起來。
“你怎麽看上去這麽低落啊？”
“是嗎？”齊換睜着眼睛說瞎話，“可能是最近太冷了，我精神有點不太好。”
“是啊。”顧子夜也應了一聲，“馬上就要到最冷的時候了，我都穿上圍巾了。”
“是啊……”
談話有些蒼白，齊換也找不出話題，今天一整天，都是很平淡的。
今天，齊換沒有睡覺，他等着顧子夜給他一個愉快的驚喜。
然而，并沒有。
夜裏回去的時候，他欲言又止了很多次，顧子夜大概知道是什麽事情，可是——
大哈三聲，就是不說。
冷風那個吹啊，齊換感覺自己的心裏，也走過了一次寒冬。
顧子夜的家馬上到了，今天一整天的接觸，結束了。
什麽都沒有，一句簡單的生日快樂也沒有，心裏如墜冰窟。
“你在這裏等一下。”
顧子夜拎起書包，“等我五分鍾。”
他還沒驚訝完，就看見面前的人沖了出去，面前屋子的某個房間忽然亮了起來。
很快，她下樓了。
手裏還拿着一個小袋子，她哈了兩口氣，也許是跑得太快，臉還有點紅。
門口的白熾燈照在顧子夜的臉上，也照在了她的禮物上。
“哝，你的禮物。”
“時間還早，但是跟你說一聲，生日快樂，歌就不唱了，給你帶了這個。”
她當當當從背後拿出了一個很精緻的小蛋糕。
一個拳頭那麽大，粉紅色的，上頭放了半個草莓，賣相特别的美。
齊換忽然感覺人生炸裂，整個腦海裏都被海綿和粉紅泡泡填滿了。
他完全不知道下一步如何進行。
拆開禮物，是一條灰色的圍巾和一雙黑色的手套。
一隻手放在了他的頭上，“二傻，現在天氣越來越冷了，你還是這麽單薄，真的很需要一條漂亮的圍巾和一雙溫暖的手套啊。”
“我織的。”她面色微紅，“第一次，似乎不是很好看，但是……很暖和的。”
“嗯。”
他接過圍巾，拆開，戴在了脖子上，繞了兩圈之後，他忽然笑了起來，“好暖和啊。”
“你好浮誇，才戴幾秒鍾呢。”
“真的好暖和。”他抓着圍巾，暖的不是身，是心。
張揚的被傷的千瘡百孔的心，這一刻，忽然湧出無數的眼淚。
他拿出了手套，二話不說，也套了上去，尺寸很合适，“我很喜歡。”
“喜歡就好。”顧子夜松了一口氣，“那！來吃蛋糕吧。”
“大的目标太大了，小小一塊，很精緻是不是？”
“嗯。”
蓋子揭開，也許是冬天的原因，蛋糕有點冷。
草莓接觸唇的時候，也有一點冰涼，特别是奶油，更冰涼。
但是齊換都沒有察覺到。
他隻覺得甜。
從來沒有吃過這麽甜的蛋糕。
他生日的最後，是在一首生日快樂歌裏走過去的。
騎車去齊家，他攏了攏圍巾，轉身，她還站在燈下招手，影子也來越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