鼓起勇氣說完這句話之後，程七低着頭，拿出了聖旨，“王爺，我心願已了。”
“你蓋章吧，明天我就回去了。”
“這些日子，你和軍師教會了我很多東西。”
忽然有種自己身邊的孩子長大了是什麽鬼，顧子夜嗯了一聲，“回了帝都，如果有機會，給我父親上柱香吧。”
“告訴他，我在邊關很好。”
“嗯。”
這可能是兩個人唯一的接觸了，程七觸摸着顧子夜的指尖，心裏暖暖的，他抿着唇，微微一笑。
“我知道，我會記住的。”程七會記住對你做的所有承諾。
我之所愛。
目光深深的落在她身上，仿佛要把顧子夜的容貌刻在心裏一般，程七收起聖旨，轉了身。
程七走的時候，正是邊關落葉紛飛的時候。
他走的時候遠遠沒有來的時候風光，沒有仆從，也沒有馬車，隻有一個騎着棕黃色馬的人在那裏一步一步走遠。
“好了，他會有自己的未來。”
“我知道。”
在前世，程七的未來是絕對風光的，程家上位，程老将軍去世之後，這位程七公子就頂替父親的位置。
成爲了鎮南王。
領兵權，掌握一方封地。
“好了，回去吧。”
送君千裏，終須一别，沈讓和顧子夜都騎着馬過來，回去的時候，兩隻馬的頭交纏着，馬上的人也有些哭笑不得。
“什麽時候，他們也到一起了。”
“大約是……我們在一起的時候。”
兩人騎馬出遊的時候，經常騎着各自的馬，那時候被放養在一起的馬，竟然勾搭在一起了。
“好了，别看它們秀恩愛了，我們快點回去吧。”
策馬奔騰在這廣闊的平原，顧子夜在前，沈讓在後，沈讓看着顧子夜飛揚起來的頭發，眼睛慢慢的亮了起來。
他長歎一聲，然後迅速的策馬追了上去。
銀鈴般的笑聲回蕩在整個山谷裏面，是夜。
繁星滿天，顧子夜和沈讓躺在草叢裏，草已經開始枯萎了，草地還有一種松軟的感覺。
“沈讓，你有什麽想做的事情？”
“嗯？”沈讓看了顧子夜一眼，“忽然問這個幹什麽？”
“你想不想跟着一個能君臨天下的主子？”
沈讓沉默了，然後忽然緊握着顧子夜的手，“以前的确是想，現在，隻希望我們能一直在一起。”
“哈哈！”
“這個時候，應該要有美酒。”
“沒有美酒，隻有米酒了。”
濃郁的米香味彌散着，兩個人裝模作樣拿着酒樽，往裏面倒米酒，顧子夜揚眉一笑，“很淳樸的味道。”
米酒是喝不醉的。
但是顧子夜已經覺得自己微醺了，在這個位面，遇到的所有事情，幾乎都是大局觀。
真是太——
累！了！
“回去吧。”拍了拍身上的灰塵，“明天要早點起來，那位幫我們練兵的将軍已經回去了，後來的事情，要自己努力了。”
沈讓點點頭，“言之有理，不過——”
“還有我。”沈讓一把攬住顧子夜，“我早起就好，你喜歡什麽時候醒，就什麽時候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