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小,雲隐沒有少聽這句話。
身邊的人,見過的他的人,都喜歡說一句,此貌天人。
他都沒有什麽感覺,但是面前這個人說出其他男人漂亮的時候,雲隐心裏,有些不舒服。
“好了,吃完我先去休息一會兒。”
“雲隐先去自己的房間吧,明天我找人來把你那裏修葺一下。”
“大人,府邸裏……”
“隻修那一座院子,不用擔心錢的事情。”
顧子夜絕對是整個靈風最窮的朝廷命官。
家徒四壁就算了,家裏的餘錢也不多。
入夜了,雲隐站在窗口,旁邊的小厮傳達消息,“大人問,殿下您這裏有沒有什麽情報?”
“沒有。”
雲隐頓了頓,“算了,我似乎已經有線索了,但是這個身份暫時接近不了她。”
“是。”
人唰的一下走了之後,雲隐感覺自己有點煩悶。
出門,月光如水,慢慢的鋪在地上,宛如星河一般的景象,雲隐跳上了屋檐,坐在了那上面。
遠遠的看過去,就能看見顧子夜的房間。
處于整個府邸的正中央,一個垃圾的破房子。
視線一轉,一個人影在石闆路上移動着,他撐着下巴,眼神裏略有迷茫。
其實他還小。
亡國,亡父,亡母,亡兄弟,亡姐妹。
但是他都沒有很大的感觸。
偌大的皇宮,其實誰也不關心誰。
可是成爲唯一的皇子之後,甯王朝的所有人,都希望他能反靈複甯,再不濟,殺了風千念,報仇也好。
嗯。
他一個都做不到。
有武藝,卻不想殺人,沾了血的手吃東西怎麽還能香甜。
“雲隐,在嗎?”
房間下面傳來顧子夜的聲音,雲隐愣了一下,然後出聲,“怎麽了?”
“問你今天喝不喝酒。”
今天從東來怨裏出來,掌櫃給了自己兩壇子桃花釀,考慮到府上還有一個雲隐,顧子夜就過來了。
“上來吧。”說完這句話之後,顧子夜很迅速的抱着兩壇酒‘飛’了上來。
古時候的輕功還有幾分生疏,不過顧子夜能感受到,這個身體的輕盈和柔軟。
兩個人并排坐着。
雲隐看着顧子夜,竟然覺得顧子夜有幾分美。
她其實是個美人,還是個将軍,征戰沙場的那種。
一壇酒放在了他手裏,顧子夜自己也拿了一壇,“坐在這裏幹什麽?”
“看月亮。”
“月亮啊。”顧子夜眯着眼睛,“挺好看的。”
月亮在上面,酒香在中間,還有幾分四散的迷醉。
雲隐覺得這個氣氛很好,就随口問了一句,“子夜,你覺得前朝如何?”
顧子夜臉上雖然沒有什麽表情,但是心裏瞬間就起了心思。
前朝?
前朝!
曾經腦子裏看過的電視劇在一瞬間噴湧而出,雲隐就在一瞬間,化爲前朝遺孤,擔負反靈複甯重任的叉叉皇子,叉叉将軍之子,叉叉皇上流落在外的唯一孩子。
“前朝,不如何。”
“你覺得現在這個朝廷呢。”
顧子夜喝了一口酒,“也不如何。”
“那靈朝和甯朝的退換,意義在哪裏?”他疑問,戰争,意義在哪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