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
竟然連這個稱呼都用上了，顧子夜很想翻個白眼，黑子一落，她唇角一扯：“子夜不知。”
“顧姑娘，你知道遲的身世嗎？”
“不知道。”
兩個人的交談很平淡，顧子夜也一直表現的一副很淡漠的樣子，就是不問就是不問。
陸溫也覺得這樣兩個人在一起很平淡無趣，馬車的車轱辘轉着，顧子夜打了個哈欠，一盤棋下到現在，也隻落了四個子。
“遲我是手上的一把刀。”
顧子夜拿着棋子的手忽然停了下來，一把刀？
她眯着眼睛看着陸溫，他依舊笑得那麽風雅，似乎世間所有的事情都不過是一瞥而已，但是——
這件事情，就算陸溫同意，赫連陸遲同意，她顧子夜也不同意。
一把刀？
“指哪兒打哪兒的一把刀。”
陸溫的聲音悠悠然然的，很顯然是一副不把赫連陸遲放在眼裏的樣子，嘭的一聲顧子夜心裏的那根弦拉動了。
身體控制了理智，腳下馬上就是一把匕首出來，顧子夜反手一下就把陸溫壓在了軟榻上，陸溫紋絲不動。
他笑着說：“顧姑娘的伸手真好。”
顧子夜的眼裏冒着一種恨意，陸溫看了覺得有些驚人，他咳咳了兩聲，“小心點，别真的殺了孤。”
“逗你玩兒呢，第一關顧姑娘過了。”
這沒有前後的話讓顧子夜愣住了，但是辨認出眼前的這個人沒有什麽惡意之後，她迅速的收回了自己的匕首。
陸溫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遲是聖女的兒子，我也是。”
顧子夜：……
“你說教主是先帝遺落在外的皇子？是你兄弟？”
“不。”陸溫搖頭，“我和遲，是同母異父的兄弟，或者說，遲是我弟弟。”
“哦。”
顧子夜挑眉看着陸溫，臉上一直是不敢相信的表情，這個看上去就像是吃軟飯的男人，竟然是赫連大爺的哥哥！
赫連大爺竟然是弟弟！
“那教主是一把刀，是什麽意思？”
“肯定有意思。”這個狹小的空間，陸溫不能站起來演講，“天下動蕩不安，朝廷裏還有很多亂臣賊子，陸家的江山，太多人插手了。”
“孤需要一個人，把這些手，一隻一隻的給剁了。”
顧子夜看着他笑容淺淺的樣子，心裏一震，皇帝都是這個樣子的嗎？
面上溫和，嘴裏毒辣的人。
“這個人，就是教主？”顧子夜疑問。
陸溫點頭，“我和遲從小就認識，遲出身魔教，傳承了上任魔教教主的武功，内力深厚，天下無敵，他來做這把刀，再合适不過。”
“爲什麽是他？”
“因爲我們彼此需要對方。”陸溫微笑着看着顧子夜，“這次叫顧姑娘出來，就是因爲……未來的赫連夫人，不能是一個草包。”
“遲因爲内力的原因，一生都不能停止殺戮。”
“他這輩子，都是陷在屠殺裏的。”說道這裏，陸溫也有幾分難過，畢竟是自己的弟弟，“但是他母親，也就是前皇後一直教導他，濫殺者，隻能苟活于天地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