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爲他,她在陌生的城市有了依靠,不再孤單和害怕。
因爲他,她一點點的解開了心裏的結,選擇了釋放自己,接受愛和被愛。
因爲她,她現在每一天都過的很幸福,每天睜開眼睛想到的都是甜蜜快樂的事情。
這是她活了二十二年來,從未有過的體驗。
因爲他,她現在也開始期待一個家,期待一個溫暖安穩的生活。
因爲他,她變成了一個有希望的人,一個有夢想和期待的人!
許安上前輕輕擁抱住了程子洋,很緊很緊,她想用這種方式告訴他。
她有多麽需要他,有多麽的愛他。
許安的心意,程子洋如何感受不到,他很感動,也很慶幸。
他們曾經錯過五年,但終究老天爺對他們不薄,到底還是給了他們重逢,給了他們相愛的可能。
兩個人擁抱許久,才依依不舍的拆開彼此。
許安說:“我們去吃飯吧,我都餓了!”
現在時間已經是中午了,甚至已經快過了飯點,程子洋有些愧疚。
他居然忘了這個事情。
他帶着許安去吃飯,不是多大的飯店,但是裏面的菜的确是正宗的F市菜。
很美味,許安很喜歡。
程子洋說:“有沒有覺得這裏的廚師做菜味道,可以媲美大酒店的主廚了?”
許安點點頭:“還真的是!”
程子洋說:“算你有眼光,不過齊叔十多年前的确是大酒店的主廚,後來受了傷就提前退下來,然後就開了這家飯店!”
許安眨眨眼:“齊叔?”
正說着話,外面突然走進來一個五十多歲的體型壯實的中年男人。
男人一邊端着菜,一邊笑着道:“小洋這孩子就會說笑,那都多少年前的事兒了!”
程子洋說:“不管多少年前,我說的也不是假的不是?”
齊叔笑了笑,說:“得了,你小子好不容易回來,就别耍貧嘴,若真喜歡齊叔做的飯,待會就多吃點兒……對了。記得給你女朋友多夾點菜,你看小姑娘瘦的!”
程子洋笑着點頭,齊叔跟許安打了招呼,人就出去了,說廚房正忙着。
許安看着程子洋,說:“你跟齊叔好似很熟啊!”
程子洋點點頭:“齊叔是我爸的高中同學,當初和我爸關系很好,後來兩個人很巧的一起因爲家庭原因辍學了。一個去學了廚師,一個去學了木匠!”
提起程子洋爸爸,許安心裏總有點兒不是滋味,她說:“齊叔人挺好的!”
程子洋“恩”了一聲:“是啊,很好。我去北京這幾年,齊叔經常去看我爺爺,對我爺爺照顧許多……齊叔心裏始終覺得對不住我,對不住我們家,因爲當初我母親跟我父親,是他撮合的,沒想到我母親最後丢下我們走了……”
許安再次不知道說什麽好,隻讓程子洋先吃飯,多吃點兒。
程子洋給她夾菜,說:“你才該多吃點兒,齊叔說的對,你太瘦了!”
……
程子洋這次回來,的确見了許多曾經不敢見,也不想見的人。
比如爺爺的那個破舊的四合院。
比如幫忙打掃四合院的鄰居大媽
比如齊叔和齊叔的這家飯店。
其實不管是鄰居大媽,還是齊叔,都跟自己無親無故。
可在這個城市裏,他們卻是讓他覺得溫暖的人。
飯後,程子洋帶着許安重新回四合院。
許安心裏很擔心,自己今天回來,家裏人,還有母親都是知道的。
她記得她還在電話中跟姐姐說過,大概飛機中午會到。
姐姐還說會讓姐夫安排車子去接自己。
但是現在,算是什麽情況?
程子洋看許安步子微頓,表情中也帶着遲疑和猶豫。
他很輕易的猜到了許安所想。
他說:“你母親以爲你下午三點才會到,所以你在下午四點左右回到家,是沒問題的!”
許安眨了眨眼睛:“下午四點?”
程子洋挑着眉點點頭,說:“你姐姐和姐夫很好,他們給我們制造了私下在一起的時間!”
許安睜大眼睛不敢相信:“你是說我姐和姐夫……”
“噓——”程子洋阻止她說下去,握着許安的手道:“現在,你什麽都不要想,你的時間屬于我,我的時間也屬于你……”
說完,他看了一下腕表時間:“現在是下午的一點三十六分,從這兒去西區别墅,大概需要四十五分鍾到五十分鍾左右。我們隻剩下一個多小時……”
許安怔了下,程子洋已經握緊她的手,繼續往前走。
兩個人,很快又回到了四合院裏。
卧室裏,很溫暖,先前走時,程子洋就沒有将空調關了。
卧室的門被關上,許安的身子被抵在了門上。
溫熱的氣息在四周的空氣中流竄,接下來會發生什麽,彼此都心知肚明。
兩個月不見,對于熱戀中的人,那是太過漫長的一段歲月。
每一晚,每一時每一刻,他們都在思念的焦灼中煎熬着日子。
是的,煎熬。
明明隻有兩個月,可那感受,竟是比此前分開的那一年多,還要折磨人。
兩個人幾乎同時向對方索吻,然後就是濃的化不開的情愫混合着溫暖的空氣在周圍擴散,彌漫……
思念拾掇着身體去叫嚣,于是彼此的肢體語言,便更加迫切的想要去讓對方悉解自己的所想。
唇舌在糾纏中不斷分泌出暧昧的氣息,彼此撕扯着彼此的衣物,地闆上很快狼藉的一片。
等到他們的身子倒在寬廣的大床上時,彼此都已經是不着一縷。
白色的床褥上,許安黑色的長發彌散開來,配上那蘊紅的小臉,如水的眸子,還有早已經被吻得微微紅腫的嘴唇,更顯嬌美動人。
程子洋迫不及待的再次啄住她的紅唇,滾燙的大掌将她緊緊扣在懷中,再一次深吻,沉淪……
前幾天,F市也下雪了,但雪下的不算大,積雪也不算厚,這幾天天氣都不錯,那僅存的一點兒積雪已經基本化完了。
但空氣的冷,卻始終沒有得到緩解。
剛才在外面時,許安就覺得今年的F市,比往年冷。
可此時此刻在這個房間裏,在這張大床上,她卻不感覺冷了。
她甚至覺得很熱,應該是很熱的,身上已經汗濕了,某種此起彼伏的氣息在這種人造的熾熱中走投無路,隻能跟着一起燃燒,不斷的燃燒。
窗簾是拉上的,但是室内的光線并不昏暗,若說昏暗,那昏暗的必然是許安的腦子。
如飄在空中,找不到落腳點,隻能這麽一直飄着,一直飄着。
兩個人,對于交往不算多久的他們來說,再次貼近,那感覺親切之中會多出幾絲别樣的感覺。
就比如最開始時,她其實是有些疼的,那種疼讓她想起了他們的第一晚。
又或者,是沒有第一晚痛的,畢竟那時候她是帶着一種決絕去做的。
而現在,她心裏再渴望被憐惜,渴望被愛着,渴望被包裹和保護着。
這是她十七歲時,就青春萌動愛上的人,這個人,就是她的整個青春。
她緊緊勾着他的脖子,忍下一切疼痛,終于他們用最完美的方式,将思念徹底說透。
那一刻,她是圓滿的,她相信他也是。
痛并快樂着,而仔細說來,快樂的成分似乎又更大。
交織纏綿中,許多的東西一點點被釋放,被擴大……
于是,酣暢淋漓,火樹銀花,天崩地裂……
再一點點的,陷入滿足到欲死的沉寂中……
許安似乎看見遠方有海浪侵襲而來,那海浪一波波的沖在她的身上。
又一點點的将她推高,一直推到雲端之上。
她喜歡這樣的感覺,這也是她此前沒有過的感覺。
大抵是,被思念和内心滿到要溢出來的感受,所刺激到了。
大抵是,她發現自己真的懂得愛,和被愛了……
不管哪一種,始終是值得歡喜的,她是歡喜的。
……
等兩個人洗完澡重新穿戴好衣服,已經是下午三點。
程子洋親自爲許安系上圍巾,問她:“累不累?”
許安臉上一紅:“你說什麽呢?”
程子洋挑眉:“怎麽?不累?看來這段時間你體力增強了不少!”
許安臉上更紅,伸手就去打他:“讓你再胡說!”
程子洋笑,握住她的手扣緊,放在自己的唇邊深深一吻:“還真是個小傻瓜!”
許安抿着唇,對着程子洋笑了下,兩個人一起走出房間。
程子洋将許安送到了市區一個十字路口附近。
那兒常墨琛已經安排了車子等着許安。
下車時,到底是依依不舍的,但許安知道,程子洋現在也得馬上趕回去排練。
距離演唱會開始的時間,隻剩下不到五個小時。
許安說:“你好好加油,我相信這次演唱會也一定可以旗開得勝,馬到成功!”
程子洋揉了下她的頭發:“借你吉言!”
“都說了不要摸我頭發!”許安抱怨了一句,跟着,就笑了。
她伸手拉住程子洋的左手,指尖摩擦着他左手無名指的戒指。
戒指的内環,刻着她的名字。
關于今天一早她的戒指突然從手指上滑落的事情,她始終是心有餘悸的。
可她相信,上天是會保佑他們的,今晚的演唱會不會有問題的,一定不會有問題的。
許安說:“程子洋,你聽着,我會一直看着你的,今晚!”
程子洋怔了下,跟着點點頭,說:“我知道……我不會讓你失望的!”
……
許安最終下了車,對程子洋擺擺手,就坐上了姐夫安排的車子裏。
行李已經被那輛車的司機提前提了過去。
兩輛車子錯身,是分别。
許安一直目送着程子洋的車子走遠,才依依不舍的轉過頭。
她又看向自己手指上的戒指,眼波閃爍着。
心裏一直祈禱,一定會沒事的,一定會沒事的。
許念的電話幾乎就在下一秒,就打了進來。
姐姐還真準時,但她覺得應該是司機剛才通知了姐姐。
許念說:“安安,你坐上車子了麽?”
許安:“恩”了一聲。
想到姐姐和姐夫特意安排她跟程子洋幾個小時的相處,她又紅着臉說了句:“謝謝你,姐姐!”
許念笑:“不用謝我,姐是過來人,知道那種感受,而且你如果直接回家,隻怕你想再見到程子洋,就不那麽容易了!”
許安知道母親一直反對自己和程子洋的事情。
怎麽說服母親,她其實到現在都還沒想好。
許念大抵也知道許安的憂愁,說:“先别想太多,好不容易回來了,應該高興才對,而且你要始終記得,船到橋頭自然直,媽也不是那種完全頑固不化的人,時間久了,她會同意你們的!”
許安點了下頭,說:“我知道,放心吧,姐,我沒有想不開!”
許念說:“那就好……那你先坐車吧,我帶着小念之和小憶之在家裏等你,你不知道,兩個小家夥知道你要回來了,都很高興呢,尤其是小念之,口中一直喊着‘姨姨’‘姨姨’,對我可都沒叫的那麽親!”
許安笑:“我都這麽久沒回來了,難得小家夥還記得我,得,算我沒白疼他……那姐,我先挂了,我們待會兒再說!”
許念應了一聲,兩個人挂了電話。
彼時的許安,雖然心情還是有點沉重的,但是比起剛才,已經好了許多。
幾個月沒回來了,她也很想家了,不管如何,先回家,見見家人,再說。
其他的事情,正如姐姐說的,時間久了,總會解決的。
是的,總會解決的。
……
彼時,F市機場,另外一架從上海飛來的飛機着陸。
約莫十分鍾左右,出站口走出一個戴着墨鏡的男人。
男人穿着寬大的羽絨服,帶着墨鏡,背着一個很大的包。
感覺那包裏,像是帶着吉他。
他望着機場外面的情景,薄薄的唇抿了下。
他有多久沒有回F市了?似乎很久了吧。
以前,真的不太敢回來,每個月給母親寄生活費。
最開始,還給母親打電話,後來電話都不敢打了。
他知道自己是個活的很失敗的人,但失敗的人也不是沒有機會站起來。
可此時此刻,卻有人親自,将他的機會,給掐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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