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晚上，姐妹倆在外面吃的，回到住處時，已經是晚上八點以後。
次天就要分别，而這次分别指不定又要好幾個月，何箐箐到底是舍不得妹妹的。
何婉婉卻很看得開，說：“姐，你放心吧，我一放假馬上就回來看你和姐夫，而且，你和姐夫都領證了，而下一步，肯定就是籌辦婚禮，指不定我回去沒多久，又要飛回來呢！哎，姐，咱們先說好，你結婚了我要當伴娘啊！”
何箐箐臉紅了下，雖然領了證，但是婚禮她還真沒想過，甚至覺得那種形式的東西，也許是不必要的。
經曆了那麽多事情，哪些東西重要，哪些東西微不足道，她早就看清了。
未來，隻希冀能夠跟徐子牧一起，安安穩穩和和樂樂的過完這輩子，如此，也無求了。
此天一早，何箐箐起來很早，想好好做頓早餐送别妹妹。
對于這次分别，姐妹倆都有心裏準備，但真的到了離别的時候卻還是舍不得。
三年多以前，當她們還在F市，還是姐妹倆相依爲命的狀态，還不知道未來的路該怎麽走。
但至少有一點她們曾如此肯定，那就是，她們姐妹這輩子也不會分開。
轉眼之間，這諾言已經被打破。
昨天下午回來時，兩個人買了不少當地特産，何婉婉這次回來很輕松，沒帶多少東西，但沒想到走的時候收拾了一大包。
何箐箐很怕妹妹提不動，但好在妹妹這次是先去北京，在北京分一些給許安，剩下的應該也不多了。
何箐箐親自送妹妹去上車，姐妹倆在車前擁抱告别，本不想掉眼淚，但當車子啓動的刹那，何箐箐的眼淚到底是沒忍住。
但她知道，妹妹已經不是三年前那個懵懂無知的小女孩，她長大了，學會了照顧自己。
她的人生，也可以自己去做主了！
她這個做姐姐的，除了支持與祈禱，也不知道還能做些什麽了！
目送着車子走了很遠，何箐箐才收斂精神往回走。
剛走兩步，口袋裏的手機響了起來，她拿起來看，眼波閃了閃。
居然是徐子牧。
何箐箐連忙接起：“喂，子牧……”
“是我……”徐子牧說：“婉婉走了？”
何箐箐點點頭：“剛走！”
徐子牧“恩”了一聲，說：“别太難過，婉婉已經長大了！”
何箐箐詫異，原本她以爲徐子牧打來是爲了妹妹，沒想到竟是爲了安慰她！
這個男人……
她忙說：“我知道的……你不用擔心我！”
徐子牧笑：“你是我老婆，我不擔心你擔心誰？”
何箐箐臉紅，轉移話題，問：“你……你現在幹嘛呢？”
“偷懶，打個電話給你……恩，現在我得挂電話了！”
何箐箐說：“那你快去忙吧，我也得上班了！”
徐子牧應聲，說：“路上小心點，我挂了！”
何箐箐：“好！”
……
妹妹離開了，何箐箐的生活看似恢複了以往的平靜，但其實還是多少不同的。
比如，此前的她，還是一個未婚單身的大齡女護士。
現在，她結婚了，有丈夫了，有家了。
結婚的事情她暫時并未透露給同事，而且她跟徐子牧交往沒幾天，隻怕說了對方都不一定信。
一切，還是等徐子牧訓練出來後再說吧。
等待的日子裏，何箐箐将所有的精力全部都交給了工作，晚上下班回去後，就開始等待徐子牧的電話。
徐子牧很忙，但每天基本會保持兩個電話的頻率。
其實，彼此能聊的内容和說的話不多，可就那麽尋常簡單的問候，卻每次都被說出纏綿的味道。
每一次挂掉電話，彼此的心緒都久久不能平靜，思念，也愈發的濃重。
兩天後，何箐箐接到了許念打來的第二通電話，但電話那頭的人，卻不是許念，而是常墨琛。
常墨琛打來，是爲了要徐子牧的聯系方式。
何箐箐給了。
之後常墨琛沒有說别的話，直接挂了。
何箐箐想，常墨琛大概是想直接聯系徐子牧吧。
當天晚上何箐箐加班到近九點，回到家中時真的累的不想動。
簡單洗了個澡就倒在床上休息。
其實很想睡，但不能，因爲還要等待徐子牧的電話。
一直等到了十點半，徐子牧的電話準時打來。
何箐箐第一時間接起：“喂？”
徐子牧的輕笑聲傳來，說：“總覺得因爲我的電話，打亂了你正常的作息習慣！”
何箐箐垂眸，低低的說：“也不算的……”
“說的也是，畢竟我在的時候，你比現在睡得還要晚！”
何箐箐臉上一熱，尤其想起幾天前中午在他宿舍的事情，真是不知道說什麽好了。
“怎麽？害羞了？”徐子牧輕笑：“你我是夫妻，有什麽好害羞的！”
何箐箐咬唇：“是夫妻也不能張口閉口就……”
剩下的話，她是真的說不出來。
徐子牧了解何箐箐性格，也不和她犟，總歸是自己的女人，自己疼着。
他說：“成，我以後盡可能少說，多做就是……”
“你……我不想理你了！”
徐子牧輕笑一聲，：“好了，我錯了，别生氣了……說說，今天想我沒？”
何箐箐伸手扯着被子，台燈柔和的光線落在她的側臉上，她垂着眸，低低“恩”了一聲。
想了，的确想。
哪怕昨天才見過，也依舊想的不行。
中毒一般，發瘋的想。
“我也是……我也想你！”
何箐箐将臉埋在被子上，再次“恩”了一聲。
“别總是‘恩’，說點别的！”
“說什麽？”
“你想對我說什麽？”
“……”
何箐箐咬唇，真的覺得有許多話想跟他說，可又不知道怎麽說。
但這打電話才幾分鍾，總不能現在就挂了電話吧。
何箐箐很挫敗，未來和徐子牧在一起還有好幾十年的人生，自己的性格真的有點無趣，真怕徐子牧以後會厭倦。
“對了，今天常先生……常先生打電話過來了，還要了你的聯系方式，我給了！”
何箐箐總算想起個事兒，能讓通話繼續的一個話題。
徐子牧點點頭，說：“我傍晚的時候接到他打來的電話了！”
“是嗎？那挺好的！”
何箐箐真的挺高興的，她很希望徐子牧能夠跟常墨琛這群曾經的好兄弟們冰釋前嫌，做一輩子的兄弟。
有些話，雖然徐子牧沒說，她也知道。
徐子牧，是很重視跟常墨琛，師展等人的友誼的。
“對了，常先生在電話裏和你聊了什麽啊？”何箐箐問。
“沒什麽，就是說過來找我的時間可能要推後一段時間！”
“恩？”何箐箐不太明白：“推後？”
“是！”徐子牧說：“他老婆剛被檢查出來懷孕了，二胎吧，胎兒似乎有點不穩，他暫時走不開，等過幾天她老婆情況穩定了，再跟師展一塊過來！”
何箐箐震驚：“許念又懷孕了嗎？她的第一個孩子，才兩歲多吧！”
“可不是麽？結婚四年多，這如今已經兩個娃的爹了，也算效率！”
說完，有點吃味的說道：“長亭和師展也都是當了爹的人了，我這落後的可不是一點半點，箐箐，說說你啥時候打算爲我生個孩子？”
何箐箐咬唇，臉上又熱了，說實話，剛剛結婚沒幾天。
許多東西她還沒反應過來，現在生孩子，她的确有點承受不來。
當然，她年紀在這兒，也不能等太久。
但遲個一年，應該是不成問題的。
她說：“這個……急不來的！”
徐子牧那邊沉默了會兒，何箐箐以爲他是生氣了，剛想在說什麽，徐子牧的聲音幽幽傳來。
他說：“你說的對，有些事兒隻幹着急沒用，最主要的，還得付諸實際行動，等這次培訓結束了，我可得好好努力一把才行！”
何箐箐：“……”
真不知道說什麽好了。
徐子牧了解她的性子，點到爲止，也不想過多調侃，說道：“好了，時間不早了，早點睡吧，明天我們再聯系！”
何箐箐“恩”了一聲，說：“好！”
“晚安，老婆！”
“晚安……老公！”
一聲輕笑聲中，男人愉悅的挂了電話。
……
徐子牧的這次訓練本來拟定的時間是一個星期左右，但真正培訓下來，卻用了近十天。
也在正常範圍内，徐子牧也沒有過多排斥，按照以往訓練經驗，這種情況很常見。
新來的這一批消防員，平均年紀隻有二十歲，最小的一個才十七歲。
其中兩個是退役軍人，其他的都是普通青年選拔進來的。
現在多學會一點本領，未來上了火場就多一分保命的資本。
培訓結束時，召開了結業典禮，之後就會把這批新的消防員整編到各個隊。
離開時，有些學員會問徐子牧，他會不會要他們。
徐子牧輕笑，“你們若被分來了，我不要也得要，若是沒被分來，我要了也沒用！”
學員們表情悲喜難定。
其實，訓練他們的教官好幾個，每一個都算很嚴格，但要說最嚴格的，應該就是徐子牧。
最開始有幾個喜歡調皮搗蛋的，會經常給徐子牧搗事兒，但現在這幾個，反而成了學員裏的佼佼者。
徐子牧能服衆，是因爲他身體力行，基本學員們每天完成多少訓練，他每天就完成多少。
另外一點就是，他是真的将每個人的命當命，告訴學員們，從事這個工作，就是做好了當勇士的準備。
也同時，做好了當烈士的準備。
沒有這個覺悟，那麽早點收拾鋪蓋回家。
徐子牧不怕死，是消防隊出了名的，他用實際行動告訴了每一個人。
一個真正的消防員是什麽樣子，該是什麽樣子！
大概在所有人的眼裏，徐子牧都是熱愛消防員這個職業的，可隻有徐子牧自己知道。
當初之所以選擇這個行業，其實就是在混日子。
沒想過以後，也不敢想以後。
更不敢想自己有一天會結婚，有了妻子，有了牽系。
前段時間，他去了莫家拜訪了老局長，也單獨跟老局長提起了這些事兒。
他三十六了，許多東西，即使他想拼，也不能再繼續了。
三十六年，他遊離在死亡線上多少次，隻有他自己知道。
他不懂什麽叫畏懼，也從不畏懼，但那是以前了。
莫守城當時看着他，良久，說：“看來，那個女子在你心中的确很重要，否則你不會主動來找我幫忙！”
徐子牧沒有否認，點頭說：“是，在我心裏，她比我的命還要重要！”
莫守城本還殘存的那點念想徹底沒了，但也罷了，徐子牧的内心裏住着一個浪子，他也不覺得女兒那個個性有收複這個浪子的能力。
如此錯過，也許對女兒，是好事！
而徐子牧要求的幫忙，他也沒有拒絕。
之後，徐子牧準備了申請材料，莫守城也寫了推薦信。
徐子牧這三年多以來立功無數，早就該被提上去了，是他自己不願意離開前線。
現在他主動申請，又有莫守城的推薦，最多半年，他一定能夠被提上去。
到時候，他就不用在去前線，也就基本遠離了那些最危險。
其實做什麽工作，徐子牧道真沒什麽打算，若說有什麽舍不得，大抵就是不放心手下的那十幾号人。
他們都跟了自己兩年三年左右了，就像一群弟弟們，整天圍在自己身邊叽叽喳喳的叫，若是離開了，真怕自己會不習慣。
可，人生就是這樣，有得有失，他沒辦法。
訓練結束的當天晚上，徐子牧沒有耽擱一分一毫，迅速收拾東西離開了營地。
明天一早他得歸隊，繼續自己的消防員工作。
但今晚，他的時間他隻想留給她。
因爲時間挺晚，沒有出租車，他特地将今天累了一整天的吳迪給折騰起來開車來接他。
好歹坐上車子，他讓吳迪去後車座睡覺，他自己開車去市區方向走。
吳迪也不什麽阻攔，今天救了兩場火災，雖然不算大火，但也真真累的夠嗆。
靠在後面，直接睡了。
徐子牧則是一邊開車，一邊打電話給何箐箐。
但電話那頭響了很久，居然沒人接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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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舞君：恩，倒計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