斐冉有些窘迫,眨巴着水汪汪的大眼睛看他:“怎麽辦啊,我現在好想吃了你啊……”
兩個人剛剛經曆了幾天分别,好不容易可以在一起了,沒想到會發生這樣的事情。
柳長亭在她小臉蛋上捏了下,說道:“等你好了,随時可以來吃……”
斐冉吐吐舌頭:“每次都是我主動,你好歹也主動一次呗,弄的好像我是個色-女似得!”
柳長亭一雙黑眸柔和的凝視着她,微微挑起俊秀的眉:“難道你不是嗎?”
斐冉:“……”
真的一點面子都不給她啊!
柳長亭伸手幫她理了一下被子,說道:“剛醒來,就不要折騰了,阿姨今天給你煲了湯,待會可能就來了,你先休息會兒,回頭我再來看你!”
斐冉一把抓住他的手,眼神哀怨:“你現在要走啊?”
柳長亭看着她委屈的表情,輕歎:“你先閉上眼睛,等你睡着了,我再走,好不好?”
斐冉看着男人的俊臉,發現他其實有些憔悴。
她不知道自己在這個病床上躺了多久,但感覺應該挺久了。
而這段時間,柳長亭可能一直在這兒守着他!
輕咬着唇瓣,她說:“我不要你陪,你先出去吧……不過不準去工作,你……你去找個地方休息一下!”
柳長亭的眼波輕顫,盯着斐冉的臉看了會兒,輕輕的說:“好!”
……
柳長亭從斐冉的病房出來時,就看見了小楊護士。
小楊護士的手裏捧着一束百合花。
她說:“這是剛才在門口看到的,不出意外,應該是章小姐……送來的!”
柳長亭薄唇微動,輕輕的說了聲:“知道了!”
說完,轉身便要走,小楊護士連忙跟上:“哎,那個……柳院長,這個花……”
柳長亭腳步微頓,對章明月,他的确不太喜歡,更不想彼此有什麽糾纏。
但章明月今天是來看斐冉的,那天她說斐冉原本跟她在一起,後來回公寓拿照片……
那麽她們在一起時在聊些什麽?即使柳長亭不清楚,卻也大緻能猜的差不多!
他說:“你拿着吧,不用送進去!”
小楊護士“噢”了一聲,而柳長亭,已經轉身朝着電梯方向走去。
小楊護士想起什麽,忙喊了一聲:“對了,柳院長,常總來了,在您的辦公室等您呢!”
柳長亭一怔,點頭:“知道了!”
柳長亭進入辦公室時,看見常墨琛正站在窗前抽煙。
他關上門,一邊朝着飲水機方向走,一邊說道:“醫院禁煙,不知道嗎?”
常墨琛淡淡笑笑:“等你等的太無聊,抽了兩口!”
柳長亭端起兩杯茶朝他走去,常墨琛接過其中的一杯,兩個人站在窗前,看着窗外的風景,彼此沉默了一會兒。
最先開口的人是柳長亭。
他問:“你來找我,是不是有什麽事?”
常墨琛淡淡“恩”了一聲,說:“算是吧……”
頓了頓後問道:“聽說斐冉醒了,是嗎?”
柳長亭點頭:“是的……醒了!”
“情況還好嗎?”
“不算壞!”
“那就好!”
“……”
兩個人沉默了一會兒,常墨琛又問:“關于那件事情,你還沒說吧!”
柳長亭的眼眸顫了下,說:“還沒有……”
頓了頓,又說:“……我會告訴她的!”
因爲有些事情,瞞不住!
常墨琛點頭,說:“其實你什麽時候告訴她,無所謂,因爲我相信斐冉能承受得住……但是長亭,你呢?”
柳長亭眯眼,看向常墨琛,像是不解:“我?我怎麽了?”
常墨琛笑:“你我相識多年,我對你算是有一定了解。斐冉這次出事,你是很自責的。尤其是知道斐冉懷孕,但孩子可能保不住……”
“長亭,其實不管你們遭遇了什麽,現在能夠走到一起,就是最好的結局,我希望你可以看開點。而且我也覺得斐冉應該也不想你剛剛選擇接受她,可以擁有一份幸福了,結果你又因爲孩子的事情,陷入無盡的痛苦中……”
柳長亭的薄唇微動,想說什麽,但又不知道說些什麽……
從他發現斐冉懷孕之後,他的心情就沒有平複過。
尤其是醫生說斐冉因爲這次事故身心都受到極大的傷害刺激。
孕婦又産生身下流血的症狀,讓柳長亭做好準備,孩子可能保不住!
那一刻,柳長亭不知道是什麽感覺,好像除了拜托那個婦産科的同事無論如何都要保住孩子外,他什麽都不能做……
也不敢告訴斐冉,她肚子裏現在有個孩子,是他們的。
孩子甚至還不滿一個半月。
柳長亭當時推算過時間,确信懷孕的時間居然就是他被章明月下藥叫來斐冉的那一晚。
彼此輾轉纏綿的模樣在自己腦海中閃過,他有多失控,他知道,他有多渴望,他也知道。
而他之所以如此失控和渴望,無非是因爲身下的這個人,是斐冉!
兩個人在床上時,斐冉是大膽的,而他,也是擯棄了高冷的外表,變得熱情而高亢。
每次先主動的人都是斐冉,但每次克制不住的人,卻都是他。
曾經問過斐冉,懷孕了怎麽辦,她說,懷孕了就生個縮小版的柳長亭……
那時候,他心裏情動很盛,他發現自己真的很想和斐冉有一個孩子!
而現在,他們真的有了孩子,他卻不知道自己有沒有資格留住他……
柳長亭長久的沉默,讓常墨琛微微的擔心,兄弟多年,他了解柳長亭的想法。
因而才擔心的想來開解一番,他希望柳長亭可以看開,爲那份無法預料的不确定!
當然如果可以,斐冉肚子裏的孩子可以順利保住,那麽一切,就該圓滿了。
但他也帶着擔心好友的妻子去特地問過,醫生說,保住的可能性,不到三成……
……
自從斐冉醒來,朋友們陸陸續續的都來看了她。
斐冉現在不能下床,身體虛弱,肩膀處還有砸傷,不過她覺得自己身體沒有大礙。
大概過不久她就可以出院,然後吃她家帥氣的院長大人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爲她受傷的緣故,她現在看柳長亭,真的越看越帥。
簡直每一個表情每一個動作都迷死人了。
斐冉曾經覺得自己不算是個顔控吧,但愛美之心,人皆有之,她不覺得這有什麽可恥的。
斐冉在住院,柳長亭幾乎一有空就來陪她。
偶爾,會擠在她的小床上抱着她睡會兒。
那時候的斐冉特别不老實,一雙裹着紗布的小手老是往他褲子裏鑽。
柳長亭阻止好幾次,斐冉卻很無辜:“我就是摸摸,什麽都不做……”
柳長亭呼吸急促:就是因爲隻能摸摸,什麽都不能做,他才覺得是問題……
最後柳長亭威脅,如果她再動手動腳,他就不抱着她睡覺了。
如此,斐冉才安分了許多。
嚴晖帶着女友來看斐冉,是斐冉醒來的第六天。
嚴晖剛剛陪着女友去了女友所在的城市,現在算是剛回來。
兩個人打算年後就訂婚了。
這是斐冉第一次見到嚴晖的女友,秦曼曼。
長得挺甜美可愛的,年紀比斐冉小點兒,看起來性格很活潑。
斐冉覺得兩個人挺配的,不管是從家室還是從外貌氣質上。
期間秦曼曼去了一趟洗手間,斐冉跟嚴晖聊天,說:“你女朋友很漂亮!”
嚴晖笑,“謝謝,不過我喜歡她的,不是她的漂亮,大抵是一種,心心相惜的感覺吧!”
斐冉笑,說:“不管是什麽感覺,你隻要喜歡,就是好的。不是嗎?”
嚴晖點頭:“說的是……對了,你跟柳院長,聽說進展的很迅速,已經快要結婚了!”
“快要結婚?”斐冉反應了一會兒,跟着臉上紅了下:“這方面……我還不是很着急!”
嚴晖笑:“你不着急柳院長可是着急的。我聽說這結婚的消息是柳院長親口說的……”
“……”斐冉再一次懵了,自己要結婚,自己都不知道啊!
當然,柳長亭對她表白了,說愛她了,但他可沒說要跟自己結婚啊!
斐冉不确定,也不好跟嚴晖多說,就用别的話題帶過去。
好在很快秦曼曼回來,三個人聊天,聊得話題自然而然變成了嚴晖跟秦曼曼的訂婚……
但那時候,斐冉的心思其實還停留在跟柳長亭結婚的事兒上。
現在她跟柳長亭的感情算是穩定,柳長亭的年齡也不小了,結婚,是自然而然的事情。
但說柳長亭親口跟别人說兩個人要結婚了,她還是不太相信!
嚴晖跟秦曼曼離開之後,斐冉掙紮着起身去了一趟洗手間。
沒有叫護士來扶着,因爲覺得自己身體好很多了。
而且洗手間就在室内,叫人來多麻煩。
斐冉的疼痛主要集中在肩膀和後背,手腕和手指都有拉傷和紮傷。
其他的情況,都算好點……
到了洗手間,她輕輕的解下褲子,打算坐下去。
卻發現内褲上有些血漬。
斐冉眼睛眨了眨,其實這情況不是第一次發現了。
她以爲是例假,但時間上又似乎不太對。
而且出血量不大,也不知道怎麽回事。
原本想問問柳長亭,但又不太好意思,最後就問了護士。
護士說沒什麽事情,她也就沒有多想。
但今天,血漬似乎多了一點……
斐冉的手,貼上自己的腹部,心裏莫名的,一陣空虛……
……
斐冉回到床上後,心裏就一直不安穩。
她想打個電話給柳長亭,但知道,柳長亭現在一定在忙。
因爲如果他不忙,一定早已經來找她了。
想來想去,她将電話打給了許念。
許念正在花店忙活,接到電話的第一時間就接起了。
問斐冉現在怎麽樣了,感覺好點了沒有……
斐冉說:“挺好的啊,每天不用上班,日子過的逍遙的很!”
許念笑:“難得聽到你說這樣的話,我以前一直以爲你會是個女強人呢!”
以前,斐冉的确有想當女強人的心理,想要讓自己變得優秀,讓自己離自己想要的目标,更加的接近。
不是自己的事業心作祟,說白了還是征服欲。
從常墨琛,到柳長亭。
但現在,她覺得征服一個男人,優秀固然重要,但最重要的,或許還是那顆願意爲愛獻出一切的勇氣。
斐冉說:“我們先不提這個吧,我是有點兒事情想跟你說說……”
許念一怔,“怎麽了?出什麽事了嗎?”
“不是……”
斐冉猶豫片刻,還是将自己出血的事情跟許念說了。
斐冉道:“我先前問過護士了,雖然護士說沒事兒,但我覺得她回答的有點不自然,總覺得自己被隐瞞了什麽……”
“那你……可以去問問柳院長啊?”
“問他?”斐冉的臉有些紅:“就算他是我男人,但他是個外科醫生,而且畢竟是這方面的,我問他也不太好意思吧!”
許念那邊略微的沉默。
斐冉的情況她不是不知道,但她沒法跟斐冉說。
就算說,也是柳長亭去說。
她道:“這方面,我也不是很懂……不過我覺得如果你不放心,還是問問柳院長吧。另外,你大難不死,必有後福,這一點你一定要相信,你和柳院長,也一定會特别幸福特别幸福的……”
斐冉聽着許念的話,覺得很奇怪,怎麽扯得那麽遠!
她心裏更是對這件事情産生了懷疑,但也察覺到,想要問出什麽,隻有找柳長亭。
挂掉許念的電話,斐冉靠在床上想了很久,卻始終想不出一個所以然。
……
柳長亭進門時,斐冉正靠在床上玩手機。
看見男人,立馬将手機藏在了被子裏,說:“我沒有一直玩啊……我就是剛才玩了一小會兒……”
柳長亭輕輕“恩”了一聲,似乎不打算深究。
他走過來,問道:“嚴晖走了嗎?”
“走了……不走幹嘛?留着過夜嗎?”
柳長亭眉頭皺起,給她倒了一些水遞上去。
斐冉伸手接過。
“以後說話别那麽沒大沒小!”
“我沒有啊……”
“還說沒有……”
斐冉吐了吐舌頭,低頭喝了口水。
“唔,對了,你來的正好,我剛好有問題想問你呢!”
男人眼波顫了下,問道:“什麽問題?”
斐冉垂着眸,想要問自己下身出血的事情。
但不知道爲什麽,明明下定了決心,真的要問出口時,她卻莫名的有些抗拒。
“怎麽了?沒想好?”
“不是……”斐冉呼出一口氣,咬着唇道,“就是,我聽說啊……你,要跟我結婚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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