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九點左右，常衛青夫婦，常衛明夫婦和常夢，梁慧芳等人都打算回去。
别的人倒是不打緊，老太太希望梁慧芳留下，梁慧芳感激老人，但說明天一早要去萬秋山看望公公和丈夫，不便留下，老太太無奈，隻好放人。
最後留在老宅的隻有常墨琛和許念，以及常冬野。
其實原本來老宅時，許念并未打算留宿，但因爲常林升家的兩個小寶寶，她實在舍不得走，很想多陪陪小寶寶。
按照往年，她其實也需要跟随母親一起去萬秋山看望爺爺和父親的，但現在懷着孕，月份很大，母親便不準了。
如此，留在老宅倒是正好。
老太太自然開心，老宅房子大，房間多，多數是爲兒孫兒們準備的，但也隻有過年這幾天偶爾能住滿，尋常時候都是空着。
冷清的很。
今天好了，團團圓圓，一家合樂。
許念抱着果果玩到近十點，還舍不得松手，但孩子小，這個點該睡了，她是個孕婦，也不能一直熬着。
親自送果果回房休息，許念被常墨琛拉着回他們的房間。
到了房間坐下，許念悶悶不樂。
常墨琛問：“很喜歡小木？”
許念點頭，說：“小木很可愛！”
“那大木呢？”
兩個寶寶是雙胞胎，現在孩子還很小，長相并無多少區别。
但許念對小木明顯溺愛許多。
許念說：“大木也很可愛，但是小木是個女孩子，更應該被憐愛啊！”
常墨琛笑：“那我們以後多生幾個女兒，我覺得我們的女兒一定像你一樣可愛！”
許念皺起小眉頭看他：“我是不是告訴你，可愛的意思是，可憐沒人愛！還有，多生幾個……你當我是豬啊！”
常墨琛在她臉頰親了一口，說：“誰說沒人愛，我愛你啊！”
許念甜甜笑了笑：“這還差不多！”
“嗯，哪怕你是豬我也愛你！”
“你說什麽？！”許念伸手捶他。
常墨琛抱着許念的肩膀，将她的小身子整個的扣在自己懷裏，寵溺的親了親她的發頂：“小傻瓜~”
許念在他懷裏，想發脾氣，可聽着他胸膛強勁有力的心跳，她的心，突然前所未有的安定。
算了。無所謂了，遇上他，她這輩子已經注定栽了！
誰讓，他是常墨琛呢！
誰讓，她就是愛他呢！
……
常林升夫婦一直在老宅呆了五天，第六天上午離開的F市。
但是離開也不是要回H市，而是去K市楊素父母那兒。
楊素父母也是想念兩隻小不點兒，但知道他們難得去看兩個老人，雖然打了幾次電話，倒也沒有催。
但老太太和老爺子都是通情達理的，而且孫子如今隻剩下兩天的假期，在F市耗了五天了，是該走了。
許念很舍不得兩個小不點，便送他們去機場，一路上都在逗着小果果和小醉易玩。
一個小時左右，車子達到機場，機場人很多，楊素不讓許念進去了，許念看了看洶湧的人潮，爲了肚子裏的寶寶，答應了。
小醉易被常墨琛抱着，常林升想接過，小家夥居然不讓。
這幾天許念陪着小果果玩兒，小醉易似乎離不開妹妹，一看不到妹妹就哭個不停，常墨琛便抱着小醉易在一邊。
小醉易很喜歡常墨琛，毫不念生，經常，常林升這個爸爸要去抱，他都不要。
常林升爲此還郁悶了一下，說這個小家夥忘恩負義，小小年紀就在親老子面前甩臉子，以後長大還得了！
楊素在一邊說風涼話：“這也不能怪大木吧，所謂愛美之心，人皆有之，誰讓你沒有三哥帥呢！”
常林升：“……”那個郁悶啊！
爲了宣洩悲憤情緒，當天晚上哄睡了小醉易和小果果後，常林升将楊素壓在床上，一邊狠狠的抵，一邊問這個不知好歹的丫頭：“說，到底誰帥？”
楊素哼哼唧唧被折磨的要死不死，全身的力氣都快被他抽幹了。
最後隻得濡濡軟軟的妥協：“我……我老公最帥！”
……如此，常林升才終于心滿意足！
現在，要分開了，小醉易不知道是不是察覺到了，相交于以往，更難纏了，摟着常墨琛脖子就是不松手。
最後被常墨琛強行拆開交給了常林升，結果還哭鼻子了。
小果果這邊情況也不太樂觀，許念逗着的時候沒什麽，被楊素抱着走時，也沒什麽。
但走了一段距離，看着越來越遠站在車前的許念，小果果突然“哇~”的一聲大哭了起來。
一邊哭，一邊喊着：“醒醒（嬸嬸），醒醒（嬸嬸）……”
許念聽着，眼淚一下子就出來了，但到底是沒追上去。
再喜歡，也得放孩子走，而且時間已經不多了，他們進去之後，也差不多要過安檢了。
哭聲越來越遠，他們的身影也越來越遠，但許念始終沒有坐上車子，而是鼻子紅紅的站在那兒。
一隻手被常墨琛拉着，另一隻手，撫摸着自己的肚子。
像是許久，許念才輕輕開口，問：“常墨琛，我們的孩子也會像小果果和小醉易這麽可愛對嗎？”
常墨琛摟着她肩膀的手指骨節收緊，點頭：“當然！”
……
二月十四号那天，是情人節，也是常嘉攝影展開幕的日子。
常嘉提前給了常墨琛和許念票，尤其是常墨琛。
她知道她三哥攝影技術特别好，希望讓他去批評指正下，這樣對自己未來的攝影事業會有所幫助。
常墨琛最開始不太想去，好歹是情人節，他想在家陪許念。
因爲再過半個月左右，許念就要入院待産，這算是他們孩子出生前的最後一個情人節。
也是他們過的第一個西方情人節。
但最後許念說，她想去！
許念現在懷孕八個多月，肚子已經是很大，常墨琛實在不太放心，可看着許念興緻似乎挺高，最後隻好妥協。
那天，兩個人都穿着休閑裝，到的時候攝影展已經開幕，因爲常嘉是常墨琛的堂妹，而且有常衛明這個在F市文化界算是很有名望的叔，這場攝影展，倒是吸引了不少人。
常墨琛看着門口那麽多人，有些猶豫，不太想過去了。
許念見狀卻很驚訝，說：“哇，嘉嘉好厲害，居然那麽多人來看她的攝影展！”
常墨琛幾不可聞的冷哼一聲，關于常嘉拍的那些照片，他提前看過，的确拍的不錯，雖然以攝影的專業水準看多少有些瑕疵，可貴在灑脫奔放，不拘泥形式，很自由。
所以他最後選擇贊助她做這個攝影展，算是給她點鼓勵，也希望她未來不要在世界各地的亂跑。
二哥常琳钰和四弟常林升都在H市，大伯身邊就隻剩下這麽個女兒，能夠留在F市，自然最好了。
許念說要進去看看，既然來了，常墨琛也不能一直帶着她在外面站着，人多，他在旁邊多護着便是。
兩個人進入内廳，帶着眼鏡和圍巾，算是稍微喬裝打扮了下，避開了來采訪的媒體，混了進去。
這個攝影展辦的不算小，但也不是特别大，許念第一次看攝影展，覺得挺新鮮的。
雖然她不是很懂攝影，可她覺得常嘉拍的照片挺好的。
“我記得你曾經也拍過一些照片，就是你剛退役的時候……對不對？”
一邊看着照片，一邊随口問了一句常墨琛。
常墨琛點頭：“是，拍了一些……”
“什麽時候可以拿給我看看？”
常墨琛愣了下，然後說：“隻要你想看，随時可以！”
許念笑了笑，兩個人繼續朝着會展中心裏面走。
人雖然多，但還不至于人擠人，加上常墨琛護的很緊，許念也沒有被碰着磕着。
沒有任何不适。
兩個人來到一張照片前停駐，照片上展示的是西藏雪山的風景。
照片上，有幾個穿着軍綠色大衣的軍人站在那裏，腰背挺直，手裏挎着槍。
因爲是側臉，看不清他們長相，但是可以感受到他們的目光特别堅定。
許念腳步停駐，問道：“這兒……是你曾經待過的地方嗎？”
常墨琛眼波微閃，輕輕“嗯”了一聲，說：“差不多吧！”
同時有些詫異，如果他沒記錯，常嘉并未給他看過這些照片。
他更不知道她什麽時候拍下的這些照片。
但是照片中的場景，倒是讓他想起了自己當年和徐子牧一起站崗的情景。
那時候徐子牧剛去西藏沒多久，從小在雲南長大的徐子牧受不了那麽寒冷的環境。
他讓他回去歇會兒，他一個人先守着，但徐子牧很固執，說自己能堅持得了。
後來，三個小時的崗站下來，輪到換崗，他的腿已經站的發麻，而徐子牧則是直接凍僵了。
後來是被師展背回去的。
其實那段日子，真的很苦很累，許多情況下會以爲自己堅持不下去。
可是後來都堅持下去了，時隔多年後回想起來，居然還覺得異常溫暖。
算一算，徐子牧已經失蹤一個半月了，不知道他現在想清楚了沒有，打算什麽時候回來面對所有……
何箐箐跟何婉婉姐妹目前還在F市呆着，他不清楚是不是在等徐子牧，但他知道，如果徐子牧繼續逃避下去，何箐箐這好不容易鼓起的一份勇氣，隻怕維持不了多久。
……
“哎，你看那邊，是言醫生嗎？”
許念扯住常墨琛的衣袖，輕輕說了一句，将常墨琛翻飛的思緒拉了回來。
常墨琛擡眸看去，不遠處一個穿着短款羽絨服的年輕清俊的男子，此時此刻，他正盯着一副落日的照片看的出神，不是言澈，又是誰？
上次在老宅，雖然聽說了言澈和常嘉的事情，可許念其實還是不太敢相信。
但現在在攝影展看見言澈，她突然覺得，也許言澈跟常嘉的事情，是真的。
“我們要不要去打個招呼？”許念問。
對于言澈，常墨琛心裏始終有點疙瘩，可許念今天心情不錯，他不想破壞，點了點頭，說：“可以！”
常墨琛扶着許念過去，還沒走到近前，言澈已經看到了他們。
言澈先是意外了下，但很快釋然，對兩個人打招呼，除了在許念身上多停留了幾秒外，整個姿态，還算自然。
許念笑容溫和，問言澈：“言醫生，你覺得嘉嘉拍的這些照片怎麽樣？”
對一個人的喜歡可以從欣賞開始，她對言澈印象不算特别壞，也很想撮合他跟常嘉。
言澈輕咳一聲，說：“還不錯，我……我其實并不懂攝影！”
許念“哦”了一聲，說：“不懂沒事兒，我也不懂，但我覺得，能夠給人帶來某些或溫暖，或悲傷，或警醒，或震撼，或思考的，應該就是一個成功的作品！”
言澈笑着點頭，很贊同許念的話。
常墨琛見兩個人聊得這麽愉快，心情有些不爽，打算跟言澈道個别帶許念往裏面去。
畢竟許念說了隻是打個招呼，現在何止是打了招呼。
而言澈，雖然在這兒遇見許念挺開心，可他知道，他和許念，常墨琛在一起，常嘉一定會很快找來。
他今天來，純粹是意外，也并不想給常嘉任何感覺他是專門來看她的攝影展的。
尤其是被許念和常墨琛發現之後——
沒錯，他現在想溜！
兩個男人都欲開口告辭，可還沒來得及說出口，一個清麗的女子聲音已經傳來——
“天哪，我找了半天，原來你們在這兒！”
言澈：“……”
轉過頭來，那穿着一身黑色職業小西裝的瘦小身影，不是常嘉，又是誰？
常墨琛挑了挑眉，常嘉來了，他便不怕言澈繼續纏着許念了，正好！
常家踩着高跟鞋迅速走了過來，先跟許念，常墨琛打了招呼，然後目光落在言澈身上。
眼裏帶着笑，伸手在他後背拍了下：“嘿，我就知道你會來，但是你來了怎麽不跟我說一聲啊！”
言澈……深吸一口氣後，才說：“其實我……”
“我知道，我知道你有顧慮……”常嘉笑容明媚，說：“其實啊，你根本不用顧慮什麽，我覺得我拍的這些照片挺好的，就算讓人知道是你女朋友拍的，你也不用覺得丢人，真的！”
言澈：“……”
扶額，天，他覺得自己今天出門一定忘吃藥了，否則怎麽會想起來來這個攝影展？
旁邊常墨琛看着常嘉成功“纏”住了言澈，不予多言，準備帶着許念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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