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的嘴唇終于閉合,下意識的後退一步,又看了秦悅一眼,然後輕輕的轉身,走了。
秦悅看着他的背影,微微松了口氣,但也覺得很晦氣,這麽好的天氣,這麽好的心情,居然被一個乞丐給破壞了。
她重新拉開車門,準備上車,不知道出于什麽心理,居然又轉過頭看了一眼那個乞丐的背影。
微微眯眼,覺得這個乞丐的身材其實……很不錯!
但可惜了,是個乞丐!
……
常墨琛還未達到與秦悅約定的地方,手機再次響了起來,這一次來電的,是唐騰。
他微微凝眉,問他怎麽了。
唐騰道:“常總,那個人,剛才見了秦悅!”
常墨琛眯眼,有些意外,那個人,居然敢這麽做!
一邊開車一邊繼續道:“然後呢?”
“秦悅似乎沒有認出他……不過我已經讓保镖安排,暫時将帶到别的地方!”
“不必!”常墨琛頓了下,道:“随他去!”
唐騰愣住:“可是如果秦小姐她看出異樣了……”
“不會那麽快,她沒你想的那麽聰明!”
唐騰頓了頓,應聲:“我明白了,常總!”
電話挂斷!
十五分鍾左右,常墨琛的車子停在一個咖啡廳門口。
他下車,略微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西裝,然後擡腳走了進去。
秦悅比他早來了兩分鍾,已經坐在了位置上。
常墨琛提前有預定,秦悅進門便被帶到了這個VIP雅座。
而且整個樓層,隻有他們兩個客人。
秦悅不知道這是不是常墨琛的特意安排,但她心裏很高興。
先前因爲遇到個乞丐而産生的不悅心情全部煙消雲散了。
尤其是看見不遠處身姿筆挺的矜貴男人朝她走了過來,她的整顆心,都不受控制的跳躍起來。
“阿琛……”她站起身,走上前想要攬住他的胳膊。
可剛伸出手,就被男人有意無意的避開。
她的手尴尬的停在半空中,而男人,已經拉開椅子坐在了座位上。
并對跟随而來的侍應生點了一杯藍山。
秦悅深呼一口氣,努力繼續維持住自己高雅從容的樣子。
常墨琛一向在外面都是如此禁欲,一副生人勿進的模樣,很正常。
她很快坐在了常墨琛的對面,對他溫婉一笑。
問道:“阿琛,今天早上……你什麽時候離開的?”
常墨琛眉頭皺了下,似乎不想提起。
秦悅也是個懂得察言觀色的,笑了下說:“你放心,我不會告訴别人的,不過現在隻有我們兩個人,應該……沒問題吧!”
“我來見你,不是來跟你聊這些的!”
常墨琛的聲音很清冷,甚至還有些殘酷。
這讓秦悅心裏分外失落。
這個男人還真是……夠絕情的!
是啊,他就是個絕情的人,否則當初怎麽能說不要了自己,就真的不要了。
藍山咖啡就在那時被端了上來,待侍應生離開後,秦悅才開口,說:“并不是我不想馬上告訴你,但我覺得就算我說了,你也未必會信……”
“爲什麽?”
“爲什麽?還能爲什麽?自然是因爲這個人是一個你意想不到的人!”
常墨琛秀眉皺起,秦悅觀察着他的神色,眼波閃了下,說:“阿琛,其實,爲什麽一定要知道真相呢?已經死去了這麽久的人,去追溯也沒什麽意思了吧。而且我覺得,即使你知道了,你和徐子牧走到了現在這步,關系也不可能和好如初了,你也不會去爲他弟弟翻案挽回名譽,因爲你可能毀掉的是另外一個人,而這個人對你而言,可能是比徐子夜更重要的人!”
常墨琛端着咖啡的手指頓了頓,想起師展先前的話:秦悅現在不會說實話,反而可能會挑撥離間的誤導你……
這一點,豈止老于猜到了,他也猜到了。
秦悅不可能指認韓坤,以韓坤的性格應該更喜歡這件事他親自告訴所有人。
他會讓所有人親眼見證他當年導演了多麽大的一場戲,是怎樣悄無聲息的,玩弄了他們所有人。
他抓了林若汐,想要通過她牽制住自己,但并非想要自己的命,否則就不會讓秦悅來勾--引自己。
他是打算讓秦悅來毀掉他的一切,同時用林若汐威脅阻止他以免讓焰門腹背受敵。
他現在最想對付的人,紅姐,徐子牧,還有自己……
徐子牧和自己他都想明白了原因,可紅姐,始終是個謎!
另外,如果韓坤真這般打算,那麽林若汐現在的境況将非常的危險。
韓坤或許會看在秦歡待何箐箐是親妹妹而放過何箐箐,但林若汐,這個他心中能讓自己痛苦的存在,他怎麽可能會放過?
不動聲色的端起杯子,輕抿了一口後,他說:“我既然來了,自然是想尋一個真相,不管真相是什麽,我都一并接受……說吧!”
秦悅早知道他會如此選擇,這個男人,就是這般的固執,讓人受不了的固執。
她笑了下,開口:“其實有一件事情,你不好奇嗎?我姐姐去世沒幾個月,子夜就去世了……還真是巧合呢,好像他就是追着我姐姐而去的,又好像,是有人要給我姐姐報仇,而故意害死他的!”
常墨琛的眉頭凝起,“你這話什麽意思?”
“還要我說的更明白嗎?我姐姐當初爲什麽好端端的要去緬甸?和徐子夜沒有關系嗎?一點關系都沒有嗎?而如果有人要給我姐姐報仇,那個人必然深愛着我姐姐,那個人是誰,還用我說嗎?”
“啪——”的一聲,咖啡杯被重重放在了桌子上,男人的眸光緊緊盯着對面的女人。
而女人,表情依舊鎮定自若,她抿着唇,對上男人漆黑犀利的眸光,強壓下心中翻湧的畏懼,開口:
“阿琛,即使你不願意聽,我也要說……那個人就是長亭,你的好兄弟,柳長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