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穿着淺灰色的羊毛襯衫,黑色長褲,運動鞋,看起來斯斯文文,長得還不錯。
可給她的感覺總不太好,說不出爲什麽。
她确認自己不認識這個人,于是問道:“不好意思,請問你是……”
男人笑容和煦:“你是婉婉吧,和你姐姐一樣漂亮!”
呀,知道她的名字?還知道她姐姐?
“這位大叔,你……”
“外面是誰?”
屋内的何箐箐,何箐箐的聲音傳來。
“姐姐……外面有個大叔……!”
“你是……韓工?”
何箐箐朝門口走了幾步,看見門外的人,詫異了下。
韓坤抿着笑意,點頭:“是……何小姐,好久不見了!”
何箐箐多少震驚,她認識韓坤,當初在雲南時,因爲一些硬性規定,她去找徐子夜的次數很有限,所以偶爾會去找秦歡。
她将秦歡當成自己的姐姐,有什麽心思都跟她說。
而這個韓工,是軍區醫院的男護士,柳長亭的助手。
和秦歡也是交好的,秦歡死後,她還看到過他哭的很傷心。
對他的印象,不算太差。
“韓工,你好,的确好久不見了……快,進來坐吧!”
何箐箐讓出一個道,準備去給他拿鞋時,被他阻止了。
“不了……”韓坤說道:“其實何小姐,我今天來,是聽說你明天要去雲南,想在你走之前,和你說一些事情,是……關于子夜的!”
“子夜?”何箐箐眼波閃了下,問道:“是……什麽事情?”
韓坤沒回答,隻是從口袋裏,拿出一個兩寸的照片,還有一個銀鏈子,遞過去。
何箐箐在看到銀鏈子的時候,臉色瞬間煞白。
她一下子上前,一把奪過了那條鏈子,摸着那微涼的觸感,整顆心,都在顫抖
她認出來,那是子夜的鏈子。
是她曾經她送給徐子夜的鏈子。
上面,還有一個十字架。
當年,她說當兵的太辛苦,也太危險,就在子夜生日時,用打工的錢買了個銀鏈子送給他做禮物。
她希望這個十字架可以保佑子夜平安。
當兵無法帶首飾,所以子夜并沒有告訴過别人他有這個銀鏈子。
這個鏈子也一直被他偷偷的放在自己的衣服口袋裏。
可是子夜死後,她找過柳長亭,他說并沒有看到什麽銀鏈子。
她以爲,他是遺失了。
沒想到,現在卻出現在了韓坤的手上!
她又看向那張照片。
照片上,是個穿着軍服的男人。
照片有些老舊,但上面的這個男人,何箐箐還是有些印象。
似乎是跟徐子夜一個宿舍的戰友,徐子夜一直喊他虎子,具體叫什麽名字,何箐箐卻不知道。
“這個人,何小姐應該還認得吧,他是子夜的戰友,叫李虎……”韓坤說道。
“李虎?”
“對,那次的任務,他也參與過……這個鏈子,是他交給我的,他說是子夜臨死前,拖他交給你的!”
何箐箐身子一顫,若不是被何婉婉扶住,她已經倒下。
艱難的支撐住身體,眼眶已經微微的發紅,她哆嗦着嘴唇問:“……你說什麽?臨死前?他在子夜死前見過子夜?他見過子夜……”
“是的!”韓坤點頭,說道:“我今天來的目的,就是要帶何小姐去見他一面……李虎說,子夜死前,還有些話要他轉達你,但當初的任務失敗,牽扯頗多,我們整個任務組全部受到處分,他害怕受到更多牽連,便隐瞞了這個事情,前段時間我無意中遇見了他,他才跟我說起這個事情,說想見你一面,托我來找你!”
“他在哪裏?在哪裏?”何箐箐忙問道。
韓坤道:“他現在不方便親自來找你,我們得去找他……所以何小姐……”
“我,我去!”
何箐箐說完,就去穿鞋,眼淚已經在眼眶中快要掉下來。
當初子夜離開,沒有留下隻言片語,就那麽走了,像是從來不曾來過一般。
而因爲子夜的離開,徐子牧和自己的幾個同生共死的兄弟産生間隙,至今不曾和解。
最重要的,是她想知道子夜究竟爲什麽死,死前到底都經曆了什麽。
必須要去見一見這個李虎,必須要去!
可沒想到,她剛彎下身子拿鞋,一隻手一把拉住了她。
是何婉婉。
何婉婉看着韓坤,道:“喂,大叔,我不知道你是誰,也不認識你,所以就這麽将我姐姐交給你,我不放心……”
韓坤眼中一閃而過的薄涼,嘴角卻很快勾起笑意,說:“那麽,你要和你姐姐一起去嗎?”
何婉婉想了下,說:“可以……不過,我得先打個電話給我姐夫,然後我們再去,可以嗎?”
韓坤笑意未減,點頭:“當然可以!”
何婉婉立馬走到桌子前拿起手機,給徐子牧打電話,何箐箐看着妹妹這般警惕,心裏雖然不曾懷疑韓坤,卻也覺得多點警惕是對的。
何婉婉這邊電話撥了,可是那頭卻一直占線,連續打了三個,都是占線!
“怎麽回事,姐夫在跟誰通電話呢,讨厭!”
韓坤看了一眼腕表時間,說道:“我跟李虎約的時間是下午四點,何小姐……”
何箐箐眼眸閃了下,說:“那我們現在就走!”
何婉婉再次撥打電話,依舊是占線,看着姐姐拿外套穿鞋要走。
忙追上去道:“等等,姐,我跟你們一起去!”
……
宏泰酒店。
徐子牧一邊叼着煙,一邊拿着電話走出辦公室。
聽到電話那頭女人的話,他再一次溢出冷笑,說道:“秦悅,你以爲柳長亭是什麽人?一個被常墨琛和我同時抛棄的女人,他會接着?哪怕你長得再像秦歡,你也不是秦歡,枉你和柳長亭認識這麽久,居然還不了解他!”
秦悅那邊深吸一口氣,說:“了解?什麽叫了解?你和阿琛,師展,認識這麽久了你了解他們嗎?了解的話爲什麽又和他們鬧到如今這個地步?徐子牧,我知道你看不上我,但一定意義上說,你和我是同一類人,你有失去理智失去判斷的時候,我也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