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他料想的是,他回到F市,并說服紅姐将葉強現在所管的事情暫時交給他去做。
那麽,原本就對紅姐和徐子牧關系在意的葉強,不可能不爲所動。
即便他最後平安出去,他和徐子牧之間,也将再難維持表面和平。
而不管是徐子牧,還是葉強,對紅姐來說都不是一般的人,兩個人産生矛盾,紅姐如何能不管?
老于和老紮也是想用這個方法将紅姐引到F市,隻要她來了,對紅姐一直虎視眈眈的韓坤就不可能坐以待斃。
但現如今,紅姐居然主動提出要回F市,一切比他預想的要快了許多……
他居然,是有些恍然的。
同時他也在猜測,紅姐這次要去F市,究竟是擔心他的安危?還是擔心葉強的安危?
亦或者,她也感覺到了警方對葉強的針對有别的目的,所以想在一切都沒有發展的更壞之前,提前結束?
不管是哪種,至少他想做的事情一直沒有變過。
不過,僅僅靠他一個人的力量根本不行,而能夠幫助他的人,隻有常墨琛。
上一次,常墨琛拒絕了他的請求,但他欠他一個人情,遲早要還。
是的,遲早。
……
老紮和老于知道紅姐會和徐子牧一起回來時,都震驚了下。
問徐子牧他是怎麽說服她的,畢竟先前可是不答應的,還将徐子牧給扣住了不是?
徐子牧淡淡一句“忘了”,就将所有一切都蓋了過去。
可不管如何,這都算一個好消息。
當天晚上,兩個人就将師展叫來,商讨了一下紅姐來後的具體做法。
畢竟紅姐此次過來,并不是爲了和焰門的人交易,多半情況下,是爲了葉強。
而且在葉強被抓期間,以紅姐的謹慎,也是不可能撞槍口和焰門進行交易的。
師展聽了窩火:“你的意思是要放了葉強嗎?靠,那樣豈不是太便宜了他?”
“便宜倒是其實,畢竟你審了葉強幾天也沒審出什麽不是?而且,葉強因爲酒後撞人被抓,針對酒後撞人之外的事情進行的審問其實都違反規定,他也有權利不做任何回答,雖然暫時我們有律師将時間拖下來,可家屬那邊也知道趁着現在傷着住院索要賠償是最佳的時期,他們堅持撤訴,我們也毫無辦法!”
“另外,對于韓坤,我們分析出他跟紅姐之間必有私怨,可具體私怨是什麽,我們一無所知,你和常總,柳院長,都算是對韓坤稍微了解的人,回頭你聯系一下他們兩個,打探一下,如果知道了,對我們的下一步計劃,很有幫助!”
師展撇撇嘴,說:“如果知道我們早說了,還用等到現在?再說,什麽私仇,指不定就是幫派之間互相傾軋争奪地盤的尋常事兒,又或者真的和那個張立拳有關,紅姐對那個韓坤不是挺不待見的?”
老紮道:“這方面,我們不是沒考慮過,但是焰門和龍幫的兩次交易,針對性都太明顯,如果僅僅解釋爲黑幫之間争奪地盤,顯然不合理,畢竟這不是T市,而是F市。”
“不過話說回來,如果韓坤和紅姐之間真的有私仇,那他和紅姐的所謂交易,很可能就是個幌子,他隻是想将紅姐引到F市來,畢竟在T市,龍幫的勢力強大,他根本下不了手,我覺得我們現在的首要任務,還是盯緊韓坤,尤其是在紅姐回到F市之後!”
老于點頭:“說的對,但我還是不認爲韓坤會傻到犧牲自己去引紅姐上鈎,所以即使紅姐回來,想讓他行動,隻怕還需要時機,而我們現在要做的,就是給他安排這個時機!”
師展在邊上聽得雲裏霧裏,他說:“這事兒怎麽被你們說的那麽複雜,焰門和龍幫的犯罪證據,這麽多年你們也掌握了不少,眼下最重要的,不就是抓人嗎?人抓到不就得了?”
老于淡淡一笑,說:“阿展啊,你還是太年輕了,抓人,容易,但你抓住了韓坤和紅姐,就代表焰門和龍幫消失了麽?記得當年的龍澤麽?他死了,但龍幫消失了麽?!”
師展凝眉,老于繼續道:“韓坤前兩次想假借交易之名害死紅姐,都沒有親自現身,說明他是個很惜命的人,這次他親自現身,必然給自己安排好了退路,但紅姐也不是一般的人,她不會不知道焰門的人在F市等着她,她現在要來F市,又怎會不做任何準備?所以可以說,一旦他們敵對起來,傾覆的可能是他們整個幫派的核心力量……”
師展愣了下:“你的意思是?”
“螳螂捕蟬,黃雀在後,我們要做的,就是在他們互相傾軋敵對時将他們一網打盡,讓他們再無翻身的可能!”
……
常墨琛接到老于電話是在第二天的中午,老于說,想見他一面。
常墨琛昨晚就接到師展電話,師展說了昨晚他們開會的内容,當然主要是讓腦子比較好的常墨琛想想韓坤和紅姐的私怨可能在哪兒。
常墨琛當時雖然懶得理他,但這事兒他記在了心裏,今天上午,他便讓唐騰去查了秦悅。
秦悅和韓坤的關系似乎比他想象中的深很多,從那天他和許念在梨園小區附近撞見他們時就看得出來。
那麽秦悅有沒有可能知道點什麽?如果她知道,他又該怎麽從她那兒套出來?
不可能再讓柳長亭去問,秦悅雖然不算多聰明,但關于韓坤她可以瞞着這麽多年,說明她一定有所警惕。
而韓坤的謹慎程度,也不可能允許秦悅胡說。
他突然就想到了徐子牧,以他現在和徐子牧之間的敵對狀态,秦悅對他,也許警惕性會松許多。
那麽如果徐子牧将秦悅灌醉的情況下,是不是能夠問出來什麽呢?
和老于約在了一家湘菜館,老于請客,他本以爲師展會跟着一起,但進入包廂後,師展并不在。
這讓常墨琛微微好奇,覺得老于找他,可能不止是吃頓飯那麽簡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