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着就是黎思思的哭鬧聲:“程冀,你混蛋!都是你害的,都是你害的我成了這樣的,都是你,都是你!”
程冀被黎思思大力推了好幾次,可他能做的隻是凝眉站在那裏,什麽話都不能說。
就算說,又能說什麽呢?
這件事情,不管是怪誰,懷着孕的是黎思思,要打胎傷害身體的,也是她……
說到底,他是個男人,得對這件事情負全權的責任!
……
那天,黎思思最終沒有去打胎。
本以爲躺在病床上做個小手術,眼睛一閉就過去了。
沒想到後續還有那麽麻煩的事兒!
既然如此,她甯願等一段時間,日子夠了,再來。
總之她可不想又藥流,又做清宮手術啥的!
程冀對此不發表意見,帶着她驅車離開。
路上,黎思思一直哭個不停,不停的罵程冀,程冀照舊什麽話都沒說。
一直到車子快開到市區,程冀才輕輕開口,說:“我打算去一院看看少斯,你要一起去嗎?”
黎思思伸手抹了把眼睛,說:“你爲什麽要去看他?你……你是不是打算告訴他?程冀,你怎麽可以——”
“沒有!”程冀凝眉,說:“我告訴他對我有什麽好處?”
黎思思咬着唇,說不出話。
“你放心,關于你的事情,我一個字都不會提!”
“那你爲什麽要去看他?”
程冀笑了,“我和少斯在中學時候就認識了,比你認識他要久太多,他受傷了我去醫院看看他,不是很正常的嗎?”
黎思思閃着眼波,說:“那……我不去,你在前面放我下車,我要回家!”
程冀沒應聲,但到了黎思思指定的地方後,還是停了車。
黎思思解開安全帶,準備下車,程冀側眸看了她一眼,問:“在西藏時,你和少斯是不是發生了什麽?”
“這是我的事情,和你沒什麽關系,還有……”
黎思思看了他一眼,說:“過段時間,我會再聯系你的……我是說打胎,我還是會打的!”
程冀點點頭,說:“好……有什麽需要,可以随時聯系我!”
黎思思沒理會,推開車門便走了。
程冀看她頭也不回的朝着對面的一個商場方向走,什麽話都沒說,啓動了車子。
商場門口,黎思思頓住腳步,轉過頭看了一眼車子離開的方向。
心裏,突然難受起來。
其實,她也很想去看禦少斯,可是,不能了……
再也不能了……
禦少斯一定……
這輩子都不會再想看到她了……
……
常墨琛是在下午兩點左右回到常家老宅的,那時候,許念午睡還沒有醒。
但奶奶淺眠,提早醒了,看見孫子來了,奶奶驚訝了下:“怎麽這時候回來了?吃午飯了沒有啊!”
常墨琛搖頭,柳長亭被徐子牧傷的不輕,送去了醫院,他跟過去了,根本顧不得吃午飯的事情。
老太太一聽這還了得,忙讓仆人去廚房給孫子準備午飯,又數落了常墨琛一通,說他仗着自己年輕不愛惜身體之類……
常墨琛哄了奶奶幾句,說:“奶奶,您先坐一會兒,我上樓去看看念念!”
老太太嗔怪:“瞧你那出息樣兒,這麽一會子見不到媳婦兒就惦記着……算了算了,想去就去吧,待會午飯好了我讓人上樓喊你!”
“好的,奶奶!”
常墨琛上了樓,推開了卧室的門。
裏面很安靜,窗簾都是拉上的,以至于室内很昏暗。
常墨琛走了進去,輕輕的帶上門,然後便看見靠在床上側身躺着的許念正睡得香甜。
他笑了一下,擡腳走過去。
沒走幾步,床上的人便動了動,跟着,女子溫溫軟軟的聲音傳來:“你……回來了?”
說完,還揉了下眼睛!
“恩……吵醒你了?”常墨琛擡腳走了過去,在床邊坐下。
一隻手伸出去,揉了下她的頭發。
“唔……”
許念擡手揮了揮,皺眉說:“煙味……你又抽煙了?而且感覺還抽了不少!”
常墨琛笑了笑,說:“和兄弟們聚了一下,煙酒就少不了了!”
許念盯着他看了幾秒,昏暗的光線下,男人眼底沉黑透亮,但是那自内心而散發出的溫情,許念可以感覺得到。
她搖頭,“不對!”
“恩?”
許念說:“不是這個原因……肯定是你有什麽心思,不過我知道你不會告訴我,我不問,但你以後還是少抽煙吧,對身體傷害很大的!”
“怎麽?怕我命不長?”
“呸,說什麽呢!”
許念生氣,“常墨琛,你說話就不能正經點兒嗎?”
常墨琛抓住她的手,笑着:“好,我正經點兒……”
“以後不準再說這樣的話!”
“好,以後不說了!”
許念咬着唇,一時之間,沉默了。
和常墨琛之間的年齡差距,是她心中的刺,她不知道壽命這個東西究竟會在什麽時候偏袒人,又會偏袒什麽樣的人……
可是如果她和常墨琛的壽命是一樣的,她希望将自己多餘的那些全部給常墨琛。
相守到老,是福。
相守到死,是幸。
她深吸一口氣,掀開被子,常墨琛拉住她的手,說:“許念,我有些事情……想問問你!”
“恩?”許念疑惑。
常墨琛看着女人清亮的眸子,突然不知道怎麽開口。
最終歎了口氣說:“算了,你剛睡醒,腦子還迷糊着,等晚上我們回到西區别墅,再說不遲!”
許念想問,但考慮到這個點爺爺奶奶也許都午睡醒了,便不着急問了,要起床。
常墨琛見狀,問道:“怎麽了?不繼續睡了?”
“幾點了還睡?怎麽說呢,其實我沒有睡午覺的習慣!”
許念沒說謊,她的确是沒有。
過去的幾年,她忙着打零工,勤工儉學,就算中午有點兒時間都恨不能多看會兒書。
現在午睡,多半情況是爲了孩子,懷着孕,萬事都需要注意。
常墨琛也不反對,說:“那好吧,起吧!”
許念“哎”了一聲,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