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騰也讓保镖在旁嚴陣以待。
山上是佛門清地,徐子牧信佛,卻将人綁到這裏來,多少讓常墨琛覺得詫異。
許念一直安靜的坐在邊上,不知道待會會發生什麽事情,更不知道徐子牧要做什麽,心裏很緊張。
車子上山過程中,常墨琛給徐子牧打電話,電話通了,但徐子牧隻說了一句話,就挂了電話。
他說:“隻帶着你老婆上來,我們有協議在,我保證不傷害她!”
師展知道後反對,覺得徐子牧不可信,唐騰也不願意讓常墨琛隻身涉險,常墨琛一直擰着眉,沒有說話。
車子開到半山腰,無法繼續開下去,剩下的一半路程,需要用走的,常墨琛下車,對許念伸出一隻手。
那一刻,許念的心蓦地暖了下,毫不猶豫的将自己的手,放在了常墨琛的手心裏。
師展和唐騰都凝起眉頭:“阿琛……常總……”
常墨琛将許念連抱帶牽的拉出了車子,轉身對着兩個人道:“阿展,你組織警力在山下等着,出現異樣,我會給你發信号!”
“發信号?怎麽發?如果徐子牧那混蛋搜走了你們的手機……”
“鍾聲……”常墨琛說:“我會用鍾聲給你們信号,三短兩長……記住了!”
師展還是不放心,“阿琛,你這樣太冒險了,徐子牧本來隻是綁了你大嫂一個人,現在你帶着你老婆上去,豈不是變成了三個?哪怕到時候我們去解救你,解救難度也大了不少,而且你别忘了,你老婆懷着孕!”
許念站在一邊,其實她也很緊張,她一個人,是不怕什麽的,但就像師展說的,她是個孕婦,還懷着孕!
可他們不上去,萬一大嫂有危險怎麽辦?
她沒覺得徐子牧是個壞人,但徐子牧當初可是個軍人,他殺過人的!
常墨琛也說:“可是現在,我們除了信任徐子牧之外,什麽都不能做,而且……”
常墨琛的腦海中突然想起邵小波死去的那晚,徐子牧靠在警察局門口等他,似乎有什麽話想跟他說。
還有那天,他送徐子牧回宏泰酒店,徐子牧對他說的一番話,甚至,還提醒他保護好許念……
徐子牧是不會傷害許念的,一直到這一刻,常墨琛還是這般認爲……
雖然這種認知讓他心裏有些惱火,自己的妻子,被别人關心惦記着……
男人的占有欲,可怕的很!
“……我想相信他……哪怕,隻信這一次!”
這是常墨琛最後對師展和唐騰說的話。
………………………………
常墨琛和許念,最終手牽手的朝着山上走去,而師展和唐騰止步于半山腰。
兩個人都無力阻止,隻能去相信常墨琛的判斷。
而且就像常墨琛說的,他們不去,大嫂的下場很有可能就是死,徐子牧絕對做得出來這種事!
師展在常墨琛和許念走後,臉色不好的叫來一個便衣警察的下屬,讓他打電話聯系準備直升機,必要時候飛到山上去搶人!
下屬站在那兒表情爲難,這直升機可不是誰要都能要來的!
師展罵了一句,說:“讓你叫你就叫,就說是師老首長要的……出了事一切後果我承擔,你特麽快點!”
下屬見他氣勢洶洶的樣子,再不敢怠慢,連忙拿起手機聯系……
唐騰也面色焦急的站在那裏望着山上,周圍一字排開得保镖都在嚴陣以待……
…………………………
情況明明如此緊急,但是此時此刻攜手山上的兩個人,卻分明又是閑适的。
這天得天氣雖然晴朗,但是陽光卻不顯得灼熱,兩個人這般走着,倒是很像一對情侶來山上散步的。
考慮到許念懷孕,兩個人走的很慢。
許念問:“喂,常墨琛,不是說你要假裝不愛我麽?你現在對我這麽呵護,徐子牧看到了懷疑這麽辦?”
常墨琛笑,說:“放心,不會,首先我不是冷血的人,自己的小妻子給點呵護很正常,更何況,你還懷着我的孩子,那我對你再呵護,也讓一切有了說辭!”
許念“哦”了一聲,說,“不過你這樣,一定更讓徐子牧覺得我傻了,隻在乎這些表面的溫純,稀裏糊塗的就膩在其中,走不出去……”
“怎麽?你那麽在乎他的想法?”
許念搖頭,“沒有在乎,但是沒人願意總被别人說傻吧,更何況我覺得我挺聰明的!”
常墨琛伸手揉了下她的頭發,“恩,你很聰明!”
許念縮着脖子,說:“我聰明歸聰明,但你别弄亂了我的發型,怎麽你就愛揉别人頭發呢?”
常墨琛糾正:“注意,不是别人頭發,而是自己老婆頭發?對别人,我可不會這樣,這個動作,也隻對你!”
許念想說,對樂樂也有,可是又覺得自己去計較這些挺沒用的。
她不想繼續糾結這個話題,于是說,“喂,其實,我一直有個問題想問你……”
“恩?什麽問題?”
“就是你和徐子牧之間的問題啊,你們曾經是好兄弟,現在變成這樣,你心裏……是不是很難過?”
常墨琛沒回答,隻是擡起頭看了一眼山上,臉部俊逸的線條掃過許念的眼,硬挺的眉宇下那雙眼睛不自覺沉黑了幾分。
薄薄的唇動了下,他說:“說不上難過不難過……因爲在當時,我心中最難過的,還是子夜的死,相較之下,徐子牧的恨也就被縮小了,而且……”
他笑了下,繼續說:“而且實話,從某個層面上說,我得感謝他恨着我,否則這麽幾年來活在内疚自責中的人就不是他,而是我。那次的任務我是總指揮,跟着我去執行任務的每個兄弟我都得對他們負責,确保任務的成功,即使不成功,也要确保每個人的生命安全……别忘了,他們交給我的不是什麽随便的東西,那是他們沉甸甸的、年輕鮮活的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