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手指很粗糙,手上許多厚厚的繭子和刀口,但是手指的形狀,卻是修長好看的。
當初他的弟弟徐子夜拍照,讓他當手模,要拍他的手,他拒絕了,覺得這小子瘋了,好好的風景不拍,拍他的手。
徐子夜卻是笑的很天真,說:“我喜歡拍哥你,哥你不知道,軍部醫院好多小護士們暗戀你呢,我看有幾個長得很不錯,很乖巧懂事的樣子,哥你下次認真看看,喜歡哪個,挑一個去追,保管能成!”
徐子牧當時還罵這小子早熟不正經!
的确早熟,比他小了五歲的弟弟都有了女朋友,他這個當哥哥的卻沒有!
徐子牧吐出一口煙圈,笑了一下,用很低很低的聲音說:
“子夜啊,你見到小波後,代我跟他說一聲,對不起!”
……
連續抽了兩支煙後,徐子牧才拿起手機,将電話撥給了紅姐。
對于F市發生的事兒,紅姐已經知道,徐子牧不奇怪,紅姐在F市許多眼線,他知道。
包括他剛才在賭-場鬧得那一場,紅姐也一定知道了。
紅姐說:“子牧,對于小波的事情,我很抱歉,但是現在的情況很緊急,我不能看着你繼續在F市耗着,那裏現在很危險!!”
徐子牧清淡的笑:“哪裏不危險?紅姐,你告訴我,哪裏不危險?”
紅姐那邊沉默了片刻,說:“子牧,如果可以,我不介意犧牲掉我在F市整整兩年積攢下來的所有基業來換回你的安全,如果可以,我恨不能親自殺了常戎歆來爲你解恨……你知不知道我的用心?”
“我知道,可是紅姐,我早跟你說過,這是我和常戎歆之間的事情,别人插手不得!”
“既然如此,你去了F市幾個月了,爲什麽到現在一點動作沒有?甚至連他身邊的人都沒有動分毫?你是真的恨常戎歆?還是恨着你自己?亦或者,你隻是找個借口拖延在那裏,因爲愛上了那個城市的某個女人?”
徐子牧皺着眉,車子打彎,進入主幹道。
路燈通亮,街道繁華,和天空中得繁星交相輝映,徐子牧沒有回答。
這像是一種默認。
紅姐歎了口氣,聲音再次傳來:“子牧,我剛才的話不是跟你開玩笑,我得到消息,雲南省警署緝-毒總部安插的線人已經潛入龍幫内部,我正在暗中調查,可目前還沒有任何消息,龍幫在F市根基不深,如果你有了危險我根本無力救你,我希望你能回到T市,回到……我的身邊!”
……
許安在醫院呆了三天也沒能出院,發高燒,燒退了之後精神也很差,醒來候就一雙眼睛空洞得望着天花闆,不說話。
已經是九月初,學校開學,許安沒有去學校報到,常墨琛安排給許安請了假。
梁慧芳拉着她的手不停的哭,卻也沒辦法。
許念沒有當着許安的面哭過,但卻當着常墨琛的面哭了很多次,常墨琛隻能抱着她,任由着她的淚水浸濕他的襯衫。
警方那邊還在審問那個毛羽,可是那個人就是閉口不說,師展控制不住就要揍人,被攔住。
警方想從毛羽家裏人入手,調查之後得知毛羽本人不是F市人,父母是臨市一個農村家庭。
父母健在,還有一個弟弟,已經結婚,一家子人,都很普通以及樸實。
聽說毛羽撞死人被抓了,幾人都是震驚,他們說,毛羽已經有七八年沒有跟家裏聯系了。
警方從周圍鄰居口中得知,事實情況的确如此。
但警方不想放棄,希望毛羽的家裏人能夠幫忙勸毛羽認罪,供出主犯,這樣可以減刑。
所以他們回來時,帶來了毛羽的弟弟。
可是沒想到,即使毛羽弟弟出面,毛羽依舊緊什麽都不肯說。
毛羽弟弟被送回去,警方想别的辦法,總之必須要撬開,毛羽的嘴巴。
後來警方分析,如果不是家裏人有危險被威脅,那就是毛羽有女朋友,女朋友被抓了因而受到威脅。
可他們查了毛羽,發現他并無固定女友,基本就是上網約-炮,或者去找小-姐,很難查出什麽。
後來是柳長亭問了句:“那麽,他有沒有最近兩三個月頻繁聯系的固定女性?”
師展聽罷就皺眉,說:“就算有,那又能有什麽感情?毛羽犯不着爲一個兩三個月認識的女人這樣吧!”
柳長亭想了下,說:“的确犯不着,但是萬事總有意外,比如說……這個女人懷了毛羽的孩子……毛羽看着也三十好幾了,混了這麽多年如果有女人壞了他的孩子,那他一定是想留住的!”
這一句話,如同一記炸雷,讓師展精神一震,立馬打電話讓人去查。
他說:“長亭,你腦子轉的夠溜啊,我怎麽沒想到?”
柳長亭卻是淡淡一笑,說:“你是個優秀的軍人,但真不算個優秀的公安局副局!”
師展噎住。
常墨琛這幾天心情不好,跟許念在一起照顧着她懷孕,不敢抽煙。
這會子趁着許念午睡出來晃了一會兒,煙一支接着一支的抽。
坐了差不多近一個小時,他估摸着許念午睡也該醒來了,便站起身準備走。
師展和柳長亭都沒敢叫住他。
這天中午,許念的确午睡了,但醒來的比此前兩天要早很多。
他知道常墨琛接到師展電話出去的事情,假裝睡覺沒有阻止他。
這幾日,公司他幾乎沒去,而她,花店也幾乎沒去。
兩個人難得閑的朝夕相處,但卻不覺察絲毫的甜蜜。
許念這幾天,也一直在糾結,很想,打個電話給徐子牧。
畢竟這次原本他們還撞的人,是許安,是她的親妹妹。
許念腦海中得認知,從他和徐子牧認識到現在,徐子牧似乎沒打算真的害過她,那麽又怎麽會去害許安呢?
她想不通,可是又太想知道是怎麽回事,因爲警方這邊調查了幾天一直僵持着沒有任何線索。
她,想要試探一下徐子牧的态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