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生确認,俞白沒有遭受侵害,但是身上還是有好幾處被扭傷,很顯然,是激烈反抗所緻。
給俞白擦了藥後,常墨琛讓唐騰送俞白去花店,葉強和徐子牧一起去警局,領人。
但領的隻是先前被抓的那幾個人,至于六子等人,都是葉強手下新來沒多久的幾個小弟,知道的事情不多,葉強暫時懶得管他們。
醫院外面,隻剩下常墨琛和徐子牧,徐子牧沒有開車,常墨琛轉身挑眉,問道:“需要我送麽?”
徐子牧淡淡一笑:“常首長的好意,我怎麽忍心拒絕?”
其實所謂送,不過是彼此有話說,通過今晚,常墨琛對徐子牧,有了另外一番認識。
但徐子牧願意摻和進葉強的事情,絕對不是單純的幫助葉強。
如果常墨琛是來做協調的,徐子牧和他的作用,大抵是相同的。
坐上常墨琛的車子,是副駕駛的位置,徐子牧挑挑眉,“這車不錯!”
常墨琛一邊啓動車子,一邊順手将煙盒和打火機丢到徐子牧那邊:“抽一根!”
徐子牧也不客氣,直接拿出一支煙自己點燃了,車子緩緩開出了醫院,在流光水華的街道上行駛。
大概有幾分鍾時間,兩個人都是安靜抽煙,誰也沒說一句話,似乎都很享受這難得的一份甯靜。
是的,兩個人在很多年前還是兄弟,但很多年後走到今日劍拔弩張,雖然世事變幻,難以預料,今日此時,雖然讓人唏噓,但也沒什麽讓人奇怪的。
幾分鍾之後,徐子牧手中的一支煙抽完,常墨琛問:“不用第二支了?”
徐子牧搖搖頭:“不必,我怕這煙味會亂了心智!”
“亂了心智?”常墨琛笑笑:“你若真的對我這麽防着,就不會上我的車!”
徐子牧點頭:“是啊,即使我們走到今天這個地步,我好像還是很相信你,不會在我措不及防的時候設計我,你說我是不是挺奇怪的!”
這一番話,讓常墨琛多少有點動容,他的目光看着前方的道路,繼續安靜的開車。
過了一會兒後,才說:“子牧,雖然是一種奢望,但我很期待可以和你回到從前,對子夜的死,我很遺憾,但不管你信不信,我從未想過要害子夜,也從沒有生過想害子夜的心!”
“呵!”徐子牧冷笑,“聽你這麽說,你似乎覺得自己很冤枉!”
“不,我不覺得冤枉,因爲子夜死了,而我還活着,而在你看來,活着的人都該受到懲罰,包括你,包括我,甚至包括那次參加任務的每一個人!”
徐子牧的眼眸一點點的變冷,常墨琛繼續道:“我還是那句話,我會繼續調查子夜死去的真相,絕對不會讓子夜這麽死的不明不白,但是在真相出來之前,子牧,我希望你能理性的對待你自己的生活,龍幫那個地方,不适合你!”
徐子牧原本清冷的目光變得玩味起來:“怎麽?你現在是在勸我棄暗投明?呵呵,常首長,你可真有意思!”
“有意思的人是誰,你我都清楚!”常墨琛淡淡回道。
徐子牧微愣,跟着聳肩:“那麽你告訴我,什麽是暗?什麽是明?你讓棄暗投明?還是棄暗投你?常戎歆,如果可以,我并不想與你爲敵,我們今天走到這一步,都是你逼我的!”
“你現在妻兒圓滿,一家子和和樂樂,但是你看看我,和你相比,我有什麽?我隻有一個弟弟,那是我唯一的親人,可是現在他也離開了我?你讓我放下,我拿什麽放下?你說得對,活着的人都該死,我們倆,都該死!”
常墨琛眯着眼睛,沒有說話,眼裏的神色,意味不明。
徐子牧閉上眼,平複了會兒呼吸,說道:“算了……我暫時不想說這個事情,說多了,我怕我會控制不住現在就殺了你……今天來見你,是有一件事情想問你!”
前方紅燈,常墨琛停車,回道:“你說!”
“當年的事情,你是不是還有什麽對我隐瞞的?你身邊的人,有沒有可疑的?如果我沒記錯,柳長亭當年也參加了那次行動,而且是秦歡離開之後消沉的幾個月後突然參加,這個事情總有些奇怪!”
常墨琛眯着眼睛,說:“我能夠有什麽隐瞞的,上面調查時我和長亭都屬于被調查者,如果有問題,我們又怎麽可能順利退役?軍部是屬于國家的,不是我們兩個普通人可以左右的!”
“但是……”常墨琛又說:“我可以肯定的是,不管是我,還是長亭,都從不曾真的想要害死一個人,尤其是,那個人還是我們的戰友!”
紅燈滅了,車子繼續行駛,一直将徐子牧送到了宏泰酒店的門口。
徐子牧解開安全帶,下車,轉頭看了一眼車内的常墨琛,淡淡的一笑,說:“謝謝常首長送我回來了,時間很晚了,我就不多留,常首長慢走!”
說完,他轉身,準備走。
常墨琛看着他的身影,孤單,零落,甚至虛弱。
他突然想起多年以前,因爲秦悅的事情兩個人鬧僵之後,徐子牧說了聲“對不起”後轉身就走時的情景。
心髒驟然一滞,常墨琛喊了一聲:“子牧……”
他緩緩問道:“你爲什麽會加入龍幫?僅僅是爲了找我報仇嗎?”
徐子牧腳步一頓,過了會兒,才緩緩的回過頭,看向了常墨琛。
他淡淡一笑,說:“這個和常首長你似乎沒什麽關系!”
“當然有關系!”常墨琛說:“我記得你曾經跟我說過,去當兵,是你二叔讓你去的,但同時也是你自己想去的。因爲在你的眼裏,軍人是勇敢無畏和正義的象征,你希望自己成爲一個勇敢無畏和正義的人……所以爲什麽,你要加入龍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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