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子牧的眼波閃了下,并未開口說話,兩個人就那麽寂靜無聲的,欣賞完這一場持續了半個小時的煙火表演。
天空沉寂下來的那一刻,旁邊的男人開了口,聲音中夾雜着一絲玩味,他說:“小徐,我們多久沒見了呢?”
“超過七年!”
男人笑笑,“都過了七年了啊,時間還真是快,想想當初你受傷在均布醫院住院的時候,還是我看護你的,那時候,你二十冒尖兒吧,小屁孩一個,而我也隻是而立之年,年輕着呢,可是轉眼之間,啧啧,我都快成小老頭子了!”
“怎麽會,韓工看着很年輕,這麽幾年,保養得很不錯呢!”
徐子牧轉過頭,看向男人,眼角帶笑。
而男人也轉過頭,看向他:“我就當這是在誇我了!”
“當然是誇你了,我老徐從不說空話!”徐子牧問:“不過韓工,我很好奇,你爲什麽會離開部隊?”
“有什麽可好奇的?”韓坤說:“當年子夜的事情之後,常首長啊,我的頂頭上司柳長亭啊,都走了,還有你,也走了。我就覺得很沒意思啊,不久後,我就遞交了退役申請報告……”
徐子牧嘴角牽了牽,黑眸深深,說:“不管如何,看韓工現在的氣色,似乎退役之後的這幾年,過得也不錯!”
“當然,我可不會委屈了自己,不過小徐你啊,倒是滄桑了不少呢!”
“是啊,畢竟三十三的人了!”
徐子牧擡手,舉了一下自己手中的杯子。
韓坤跟他碰杯,兩個人都仰頭喝了一大口。
“這酒還挺烈的!”
“是啊,我珍藏了不少時間呢,一直在等一個懂得人,今天,算是酒逢知己吧!”
韓坤挑挑眉,笑着說:“知己算不算不敢肯定,但好歹相識一場……姑且算個舊人吧!”
徐子牧聳肩:“好,是舊人!”
“對了,忘了問你,你來F市,是爲了常首長?還是爲了别人?”韓坤問道。
徐子牧眯眼:“韓工這話是什麽意思?”
爲了常墨琛,情有可原,爲了别人?
别人是誰?
徐子牧卻是不懂。
韓坤笑了笑:“你覺得是什麽意思,就是什麽意思咯?”
徐子牧抿唇,問道:“韓工,你是不是知道什麽?”
韓坤聳聳肩:“我一個普通的男護士,能夠知道什麽?”
徐子牧皺眉,他料定了韓坤一定知道什麽,但也料定,他不會輕易說出口。
那麽韓坤的意思是,關于子夜的死,這其中,另有隐情?
而且這個隐情的關鍵人,就在F市?
……
重新坐上車子,許念的心情很複雜。
覺得一定是被今天七夕的氛圍影響了,所以才會對常墨琛那麽好說話,那麽的……眷戀。
一定是這樣。
她對于他此前的不坦誠,還是心有芥蒂,這個男人知道自己犯了錯已經明确,可是以後會不會犯類似錯誤,許念無法保證。
畢竟許多事情,他不說其實她真的可以笨到一切都結束時可能都一無所知。
車子在夜晚的道路上行駛,常墨琛去的地方不是西區别墅,而是梨園小區。
爲了懷着孕的許念可以得到很好的照顧,兩個人這段時間基本都是回西區别墅,這兒,都很少過來了。
兩個人一路的沉默,最後是被一陣手機鈴聲打破,是許念的手機。
打電話來的人是斐冉,斐冉說她現在正和趙雪莉在一起,約了曾經大學裏的幾個同學,大家一塊玩兒呢。
不過她這通電話打來并不是叫許念,而是剛才玩遊戲玩輸了,需要打個電話出去。
打給男的要說一句我愛你。打給女的需要說一個對方不知道的秘密。
斐冉說:“許念,有個事情你一直不知道,我也沒有告訴過你,就是,大二的時候,我收到了一個情書……哦,别誤會,不是寫給我的,而是别的系有個男生讓我轉交給你的……因爲你一下課就去打工跑的沒影兒,對方就找了我了……”
“不過啊,我當時并沒有将信交給你,而是直接撕了丢在了垃圾桶了,因爲我覺得,你肯定不會答應……後來吧,有一次偶然,我無意中見到了那個給你寫情書的男生,啧啧,實話啊,長得還真的挺不錯的,聽說還是那個系的系草,絕對男神級别,聽說現在已經留學了呢……恩,爲你擋了一個桃花運,抱歉啊,哈哈!”
斐冉的語氣明顯有些醉了,應該喝了不少,但要表達的意思許念已經全部的接收了。
原來曾經有系草級别的追求過她啊,真是不可思議,許念看了一眼旁邊開車的男人……
實話,那時候沒見到常墨琛的許念,還真說不準自己會不會和那個系草有什麽……
許念和斐冉随便說了幾句就挂了,囑咐她們少喝點,女孩子一起,安全第一。
收起手機,許念呼出一口氣,剛坐正身子,旁邊的常墨琛不鹹不淡說了句:“系草?長什麽樣子?你都不好奇麽?”
“……”許念眨眨眼,這個男人,怎麽聽到了?耳朵不要太好!
輕咳一聲,她說:“好奇有用麽?我現在都結婚了,還懷着孕,也沒有機會了!”
常墨琛秀眉皺起,掠了許念一眼:“怎麽?你好像很遺憾似得!”
“沒有啊……”許念說完,一愣,怎麽覺得常墨琛這話,那麽像吃醋啊!
“喂,常墨琛……”
“沒錯,我又吃醋了!”
許念:“……”
所以,他要她做什麽?!
“……人家都出國了,你吃什麽醋!”
“人出國了,總有照片吧!”常墨琛說:“等明天上班,我會讓唐騰将那個系草的照片給找出來,回頭發給你,你在對比一下自個兒老公,省的你一直惦記着!”
許念:“……”
誰惦記着了?
許念真的懶得理他了!
常墨琛:“恩,我也會順便給你發幾張我的,這樣對比起來更鮮明!”
許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