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我并沒有同意……”
“有什麽不能同意的？不是錄了音了嗎？我想現在錄音應該已經交到我老婆手裏了，她聽了後，對我也算差不多死心了，也許她回來，就會跟我提出離婚也不一定！”
“可你不會同意，對不對？”
“爲了孩子的平安生下，我的确不會同意……子牧，我大哥的情況你也知道，大哥和大嫂隻有一個女兒，我結婚後我爺爺也希望早點抱個重孫子，八十多歲的年紀了，能夠等多久？但是我找外面的女人生下的名不正言不順的孩子，我爺爺未必會喜歡，這也是我當初娶了許念的原因。”
“我需要一段婚姻，需要一個孩子，而許念乖巧懂事，我爺爺奶奶都很喜歡她，生下我的孩子，我爺爺奶奶會很高興，現在她懷孕了，這個節骨眼别說我不同意離婚，我爺爺指不定會直接氣的背過去，我沒法承擔這樣的風險……”
“是麽？”徐子牧笑笑，“那如果我同意了，你能給我什麽？不去傷害你老婆肚子裏的孩子，不去傷害你老婆，你能給我什麽呢？常戎歆？”
“我的命！以及……子夜死亡的真相，夠不夠？！”
徐子牧眼睛一眯，看着他。
常墨琛說：“子牧，我們曾經在戰場上合作過，哪怕現在劍拔弩張，你也不能否認我們曾經的的确确生死與共過……你若信我，就給我時間，哪怕隻是我老婆懷孕到生下孩子的這段時間，我會盡我所能，去調查，如果我最終沒有查到，我的命給你，去償所有欠下子夜的，和你的！”
……
徐子牧走後，許念一直呆在房間裏沒有出去，雖然徐子牧說過她可以去院子裏轉轉。
但先前看守她的那兩個人，都不像是什麽好人，爲了安全起見，她現在還是不要出去比較好。
原本以爲徐子牧會半夜回來，沒想到當天晚上八點多就回來了，那時候許念剛吃了晚飯沒多久，正在休息，很無聊，卻不知道做什麽。
因爲這兒，連本書都沒有，她就躺在床上發呆，想事情，亂七八糟的，說不清具體想什麽。
但最主要想的，還是常墨琛，她肚子裏孩子的爸爸。
徐子牧進門，也不敲門，直接就推門進來了，許念皺着眉，說：“你怎麽這樣沒禮貌？”
徐子牧沒理會她，說：“要什麽禮貌？難不成你會光着身子睡覺嗎？”
許念氣的臉上通紅，說：“你……你簡直神經病！”
徐子牧笑笑，覺得這個丫頭逗起來還真是有趣，隻可惜，常墨琛不懂得珍惜。
他說：“你不用對我這麽敵意，明天一早，我送你回市區！”
許念愣了愣，不是說關兩天嗎？現在才一天兩夜就要送她回去了？這麽快？
見她不說話，徐子牧挑眉：“怎麽？在這兒住慣了？還舍不得走了？”
“誰舍不得走？我巴不得現在就走，馬上就走，最好永遠不要來這裏……也永遠不要再見到你！”
徐子牧點頭：“放心，以後你想見到我，怕也是很難了！”
許念又不太明白他的話什麽意思了，徐子牧拿出一支煙，準備抽，大概是想起了什麽，最終沒有點燃。
然後他将手邊的一個文件袋，朝着許念丢了過去。
許念眨眨眼：“這是什麽？”
“看了就知道了，問那麽多！”
許念瞅他一眼，有些懷疑，卻還是拆開了那個文件袋，發現裏面是一份文件。
許念将文件抽出來，疑惑的瞅着徐子牧。
他百無聊賴的坐在那裏，手裏撚着一支煙，一直不抽。
許念想，也許是考慮到她是個孕婦，所以不抽？
沒想到這家夥還有點公德心！
許念開始查看文件，隻有兩三頁紙，上面條條框框寫着一些内容。
是一份協議。
一份承諾離婚的協議。
協議的簽署人，是徐子牧和常墨琛。
徐子牧承諾在她肚子裏的孩子生下之前，不會對她有所傷害，而常墨琛承諾，在孩子生下來之後，會和她離婚。
許念隻覺得心口位置一截截的變涼，伸手直接将協議丢在了徐子牧臉上。
“你真無恥——”許念叫：“你居然用我的孩子安危威脅我和常墨琛離婚，你爲什麽那麽想讓我們離婚？你腦子有病麽？”
徐子牧并未生氣，她撿起方才掉落在地上的協議，說：“是我，我腦子的确有病，不過許念，我是爲你好，爲了這樣一個不愛你的男人付出，不值得，你還年輕，會有不一樣的未來，不該将一切都拴在常戎歆身上！”
“那又和你有什麽關系？”
“沒有什麽關系。”徐子牧笑了笑：“如果一定要說有關系，大概就是我跟你說過的，你給我的感覺，和我曾經喜歡的一個女人很像，許念，我你聽話點，我并不想傷害你！”
“然後你費盡心思将我綁到這裏來，就是爲了威脅常墨琛和我離婚嗎？離婚不是對我的傷害？讓我的孩子和我分開不是對我的傷害？還有，我和你喜歡的女人像？可就算像，我也不是你喜歡的女人，我更不會喜歡上你，你就是個神經病！”
“有些事情，你不會懂，我也不想去跟你解釋……好了，你早點休息，明天一早，我送你回市區！”
徐子牧站起身，朝着外面走去，許念看着她的背影，胸腔起伏，悲憤難捱。
房間裏很快就剩下她一個人，她心緒難平，有些不知道怎麽去面對未來，等她肚子裏的孩子生下來，常墨琛真的會和她離婚嗎？會狠心讓她和孩子分開嗎？會嗎？
可是協議都簽了，怎麽會不會……
但即使如此，她居然還是不敢相信，常墨琛沒有對她說過愛，可他說過會好好經營這段婚姻，想和她一直走下去的……
是啊，那都是他說過的啊……
許念深呼一口氣，告訴自己要冷靜，不要被徐子牧輕易激怒。
明天，她就可以回去，可以見到常墨琛，可以親口問問她一切到底是怎麽一回事……
是的，一切，隻要等明天就好……
她伸手去扯被子，想要蓋住自己肚子，而就在那時，手突然觸到了一個東西。
心口一跳，是徐子牧先前給她的那個錄音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