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騰頓了頓,又說:“常總,今天七月五号,也是那個人的冥壽,徐子牧信佛,您說他會不會也上萬秋山?”
常墨琛的臉色明顯不好,他從口袋摸出一支煙,唐騰迅速拿出火機幫他點上。
抽了一口煙,再吐出,煙霧缭繞着男人俊美的五官,他頓了頓,輕輕開口問:“林倩也沒告訴你?”
“我沒讓她知道這個事情,她的性格總體來說算是挺穩,但畢竟年輕,還需要磨煉!”
常墨琛點點頭:“好歹是你調教出來的,她也很信任你,将她拉入局裏,是我的一份對不住……”
唐騰卻搖頭:“常總,您别這麽說,想要報仇的心,不光林倩有,其實我也一樣……”
常墨琛看了唐騰一眼,心裏了解,這個跟随他多年的年輕助理,骨子裏有一份任性在,處處懂得回避,隐忍程度較之于他也是不差。
答應于局長幫他挖掉龍幫,哪怕是不經意的理由中,也有一份,是對唐騰的成全。
“将機票改訂成今天晚上,師展那邊再打個電話通知一下,讓他找幾個人在山下等着,别輕舉妄動,小心壞了事……”
唐騰看了常墨琛一眼,心裏明白,他不打算阻止許念去萬秋山了。
可仔細想想,畢竟是許啓宏的冥壽,阻止起來,的确不太好。
隻得點了點頭,說:“好的,常總!”
……
許念的爺爺是個信佛之人,所以去世後便在萬秋山立了牌位,父親許啓宏去世之後,也是一樣。
六年來,梁慧芳每年都會去萬秋山祭拜公公和丈夫,在每年丈夫生日的這一天,也會來。
曾經和丈夫相愛,夫妻感情極好,相識的那一年,梁慧芳跟許啓宏過第一個生日時,答應過許啓宏,以後每一年,都會陪着她過。
但是後來,丈夫抛下曾經的承諾,先她一步離開了,那一年的她,還不滿四十歲。
三十多歲的女人,失去了丈夫,失去了家,人生像是一瞬間垮了。
跪拜磕頭時,梁慧芳掉下了眼淚,許念和許安都站在一邊不知道說什麽。
後來,梁慧芳又帶着她們去萬秋山寺廟大廳請香。
這也是每年都有的流程,爺爺信佛,母親自從丈夫和公公去世之後,也開始相信因果輪回。
至于許念,總覺得這種東西,信則有,不信則無,不好評價。
但是若是燒幾柱香,許下願望,能夠保佑那些離開的人安息,她是願意的。
母親請完香,去了後院和寺院的主持方丈說話,那位主持方丈年歲挺大了,和許念的爺爺算相******親每次來時,都會去看望,許安陪同,許念覺得今天一上午心都沉沉的,想要透透氣。
另外,他還想再請一炷香,爲那個遠在國外未歸的男人,希望他一路平安,此生無病無災,生活安穩。
許念恭恭敬敬,虔誠的朝着大殿的佛像磕了三個頭,請了一炷香。
閉上眼睛,将自己的心願默念在心底,若真有佛神,該能聽到的。
許完願,許念起身,打算去外面找林倩。
林倩不信佛,所以一直在寺院外面沒有進來,說是到處轉轉。
可不曾想,許念剛轉身,迎面便看見兩個人走了進來,不覺愣住。
對方看見許念,似乎也愣了一下,他沒說話,他身邊那個黃毛的年輕小子卻突然指着許念說:“你……你不是那個……”
話沒說完,被身邊的徐子牧打斷:“小波,佛門重地,别喧嘩!”
邵小波一聽,噎了一下,立馬閉嘴了。
許念心想,知道是佛門重地還帶着個染着黃頭發的人進來?
太叛逆了吧!
不過在這個地方遇見徐子牧,還真是出乎許念的預料。
這個男人依舊一件黑色藍條紋的襯衫,搭配一條黑色西褲。
他似乎很喜歡暗色調的,當然,暗色調的衣服,似乎也是适合他的。
面相上和上次相見,似乎沒什麽大變化,隻頭發像是剛理過。
也許是知道要來上香,特地剪了吧,看着還挺清爽的。
額頭露了出來,那張輪廓分明的臉,也更顯得深刻了。
都說看一個男人長得帥不帥,就要看他露出額頭的樣子,許念得承認,徐子牧的長相,的确算很惹眼的。
不過,有常墨琛在前,許念也不會覺得驚豔了。
兩個人目光對視幾秒,都沒說話,事實上,這個地方也不适合說話。
徐子牧跨步向前,先去投了功德錢,走到正中的蒲團前,雙膝跪下,身邊的年輕黃毛男孩也跟着他跪下。
他雙手合十,樣子時分虔誠,然後恭恭敬敬的,對着佛祖叩了幾個頭,每一下,都讓人覺得很用力。
許念甚至可以聽到頭磕在地上的聲音。
不知道爲什麽,那一刻她突然震驚,居然沒有馬上轉身離開大殿。
三個頭叩完,他又請了一炷香,再次雙手合十,叩了三次頭。
眼看着徐子牧差不多要完事兒了,許念知道自己不能多呆,轉身就出了大殿。
心還不由自主跳了好幾下,因爲覺得自己剛才,太大膽了。
居然去看那個男人拜佛,還看了那麽久……
許念搖了搖頭,不想去想太多,準備去找林倩,但剛走了沒幾步,身後突然一陣風吹過來。
接着一個人影竄到了她面前攔住了她的去路。
許念看着,正是剛才跟在徐子牧身邊的黃毛年輕人。
她眨眨眼,有些不明所以。
邵小波伸手抓了抓自己的亂糟糟的黃頭發,說:“那個,你不能走,牧哥有話要跟你說……”
“有話跟我說?”許念一副不理解的樣子,說:“我和他又不熟,他幹嘛找我說話?”
說完,側身就要從邵小波身邊過去,邵小波一把抓住她手腕:“你不能走,牧哥說了,有話跟你說……”
許念皺眉,這個黃毛小子,還挺執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