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點十分左右,許念出門,進電梯時手機響了,拿起來一看,是林倩打來的。
電梯門關上時,許念接起電話。
“喂?”
“念姐,我已經在梨園小區門口了,你什麽時候下來?”
“……”許念怔了下,緩口氣之後才問道:“你說你在梨園小區門口?”
“是的。”林倩回答的很幹脆,說:“特地來接念姐你上班的!”
許念猜測,應該是常墨琛安排的,告訴林倩,自己正在下樓。
林倩應了聲,兩個人結束通話。
接着,許念從通訊錄裏翻找道常墨琛的号碼,心想這個時間飛機還沒起飛,也許還來得及。
但是很遺憾,電話撥出去,那邊提示正在通話中。
登機前依舊在忙碌狀态,隻是這通電話,到底打給誰呢?
有些失望,但卻沒有很失落。
電話打不了,短信卻還是可以的。
許念立馬編輯了一條短信發了過去。
短信内容很簡單:早餐很美味,謝謝款待,一路平安,盼歸!
一直到許念坐上林倩的車子,時間過了八點半,常墨琛都沒有回信。
也許,真的太忙了,許念想。
……
常墨琛離開後,許念的日子和以前相比看似沒有什麽不同。
隻是下班之後看不到常墨琛罷了,隻是晚上吃飯睡覺,變成一個人罷了。
隻是沒有人陪着自己鬥嘴沒事兒撩撩自己罷了……
這在以往,都是再尋常不過的事情,可是現在許念卻突然有了不習慣。
短短兩個多月的時間,一個人對另一個人的影響究竟能夠有多大?
許念不敢想,因爲那樣明顯暴露了她對常墨琛的依賴似乎變得太過深。
周六那天,七月四号,許念去看了俞白,上次在醫院碰到曾經欺負過俞白的幾個小混混,許念不得不爲俞白擔心。
這次不是搭乘計程車,是林倩開車送的。
林倩的車技的确是好,正常情況下都能比計程車提前十分鍾到,隻是路上話比較少,整個人看起來有些冷。
不過像這種練拳擊的女孩子,一般都有些酷酷的,這幾日接觸下來,許念還算習慣。
見了俞白,發現俞白和以前并無兩樣,從陳老師那裏了解到,何婉婉并未回來,還在市區。
許念并未多問,因爲關于徐子牧,陳老師似乎也挺排斥的。
徐子牧是F市新開酒店宏泰的副董,這是許念所知道的徐子牧的身份。
但常墨琛都說徐子牧不是一個好人,所以他做不做别的事情,許念也不敢保證。
而且他周身的那種黑暗氣質,許念說不上來,的确挺給人很危險的感覺。
至少許念是不喜歡的。
而且請保镖請那樣幾個社會混混來,說他是好人,也沒有人信吧。
次天,七月五号,是常墨琛出差的第六天,那天趕上周末。
許念想着早先沒看日曆,居然還問常墨琛有沒有空,傻傻的。
不過問了,卻發現沒空,也是失落的。
今天許念要和母親還有妹妹上山,祭拜父親和爺爺。
許安考完試,補習班已經确定,周一開課,但是沒有晚自習,所以每天會由雲叔接送上下學。
許念也放心。
這日一早早飯後,林倩就将車子開了過來,今天,由她負責接送許念母女三人去上山。
外面的天氣很好,陽光明媚,已經顯出夏日的苦熱,不過三個人出發的時間八點左右,氣溫還算合宜。
今日是父親許啓宏冥壽,以至于一路上車廂氣氛都有些凝重。
父親去世整整六年,每一年冥壽,母親都要上山陪着過的。
當年父母偶然相識,一個是有錢人家的大少爺,一個是名不經傳的普通女孩。
爺爺開明,并未爲難兩個人,讓兩個人結了婚,但許念知道,爺爺對父母的這樁婚姻,并不是十分滿意的。
不是嫌棄母親的家室,隻是在爺爺看來,父親生性懦弱,應該找個性格剛強點的女人作爲輔助。
如此,夫妻兩個人通力攜手,也許他百年之後,明華電子可以保住也不一定。
不過,萬事豈能都完美呢?
比如她和常墨琛,她其實也不是那個男人最好的配偶,在包括婆婆王韻在内的許多人眼裏,她配不上常墨琛,秦悅,是比她更适合的良配。
抛開秦悅曾經背叛過常墨琛和因爲常墨琛變得三觀扭曲這一點,許念也有同樣的感覺。
但是命運偏偏将她和常墨琛捆綁在了一起,讓她嫁給了那個男人,成爲夫妻。
這段婚姻進行至今,有苦澀,也有甜蜜,她不曾後悔當初的沖動,至于常墨琛,他或許,也是沒有的。
轉過頭,望着窗外的綠樹成蔭,許念想,這個時候的美國應該夜幕降臨,那麽常墨琛,他在做些什麽呢?
……
彼時,美國洛杉矶,華燈初上,整個城市被夜色籠罩,風吹在臉上時觸感輕柔,像是情人的手。
常墨琛正在應酬,這邊的各項工作已經進行的差不多,這個應酬算是收尾,慶祝雙方合作愉快。
唐騰已經訂下明天一早回國的機票,所以明天晚上,他們就能回到F市,而他也知道,坐在上首之一的那位,早已經歸心似箭了。
應酬還在繼續,唐騰的手機響了起來,号碼來自西區别墅,他微微斂眉,站起來禮貌退出包廂。
兩三分鍾左右,唐騰推門進來,表情和剛才相比并無變化,但是那沉靜的眼波中分明有了起伏。
若非了解他的人,是看不出的。
他緩慢走到常墨琛身後,在他耳邊耳語了幾句什麽。
穿着深藍色正裝的俊美男人臉色變了下,對唐騰擡手示意,然後起身,跟對方負責人用英語禮貌了幾句,然後和唐騰出了包廂。
走廊裏,穿越而過一個金發碧眼的漂亮女服務生,看見兩個容貌俊美的東方男人,對着兩個人飛出一個吻,很快過去了。
兩個男人都是禮貌性的一笑,并未說話,遠遠看着這個金發美女服務生走遠。
這個時候,常墨琛才微微側身看向唐騰,淡聲詢問:“怎麽回事?說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