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一臉開心的看着俞白畫畫,如此,許念放下了心。
畫的差不多時,何婉婉說:“姐姐,你和小白等着,我去陳老師那兒将葡萄拿過來!”
許念沒有阻止,由着她去了。
何婉婉出門之後,許念看了下時間,不知不覺,已經下午三點了。
再過一會兒,她就得回去了。
可是,回哪兒呢?
想想,除了西區别墅和梨園小區,也沒有别的地方可去了。
但到了這兩個地方,難免會見到常墨琛。
許念覺得,兩個人現在不太适合見面,雖然她得承認,她還是很想見他,但見了面之後呢?
多半也是彼此冷戰,沒有好處。
可不去那兒,去哪兒呢?
自從父親去世之後,家裏的房子全部賣了償債了。
母女三個人,一直是租房子住的,後來母親生病住院,她和許安都住校的,房子暫時沒人住。
爲了省錢,她幹脆直接退了房租,将家裏許多東西搬到俞叔家了。
有些悲哀,這個自己生長了二十二年的城市,到現在,居然連她一個落腳的,可以稱之爲家的地方,都沒有。
或者,也是有的,比如,常墨琛那兒!
想到這點,許念又歎氣,自從遇見常墨琛,她的人生開始了不同。
但這份不同之中,又夾雜了許多她此前沒有經曆過的事情。
婚姻,愛情,以及,嘗試性依賴。
那些在她爺爺和父親去世之後,就開始漸漸丢失的東西。
全部,給予了常墨琛這個男人!
想起那日,常墨琛爲他親手戴上一枚玉戒指。
那個瞬間,她以爲從此可以那個男人,安穩一輩子的!
可是現在,指尖空空,那時,竟成了最後的溫情!
……
何婉婉很快回來了,手裏端着一個玻璃大碗,裏面是一顆顆飽滿紅潤的葡萄,因爲剛從冰箱裏拿出來,還籠了一層淡淡的霧氣。
何婉婉說:“姐姐,冰葡萄最好吃了,我特别愛吃,你和小白一起嘗嘗,我之前吃過,真的特别甜!”
許念說:“好!”
然後又對何婉婉道謝。
何婉婉說:“謝什麽啊,我喜歡小白,也喜歡姐姐,我做這些,都是心甘情願的!”
許念挺不好意思,又笑了笑。
三個人坐下吃葡萄,聊天。
俞白還是有些拘謹,但許念在身邊,他放松了不少。
何婉婉的目光一直在俞白身上,問許念許多俞白的事情。
許念其實并不想提及太多,無論是俞白腦子受傷前,還是受傷後。
隻覺得,不管哪種,都太殘忍了。
因爲現實的對比,太鮮明了。
不過她告訴了何婉婉,她和俞白,是從小一起長大的。
何婉婉聽罷很感慨:“真的嗎?姐姐你好幸運啊,可以和小白一起那麽多年。好羨慕,我想要是我和姐姐還有小白你們早點認識,小白現在一定早愛上我了!”
說完,她眼裏閃過一絲落寞,但很快就笑了一下,說:“不過我也不着急啦,我現在二十歲,小白二十二,我們還年輕,未來的日子還很長,我相信小白以後一定會愛上我的,我有信心!”
許念抿唇,問她:“你真的很喜歡小白嗎?”
何婉婉點頭:“那當然啦,姐姐你懷疑我對小白的感情嗎?”
“不是……我隻是覺得,你對俞白還不了解,認識他的時間不長,怎麽就那麽認定要和他一輩子?僅僅是因爲俞白長得好看嗎?”
“當然和長相有關系啦,不過我覺得,最主要的,是小白不一樣,和我認識的所有男生都不一樣。我覺得他特别幹淨,就像個天使,然後我就覺得我特别特别喜歡他……”
“再說了,就算我現在還不算很了解他,沒關系啊,未來還很長,我可以慢慢了解他,不着急嘛!”
許念聽着眼波微閃,想起自己對常墨琛,曾經的她,不也是在不了解的情況下嫁給他了嗎?
跟何婉婉對俞白,也差不多吧。
何婉婉這邊兀自甜蜜的笑,說:“姐姐,你不覺得,小白真的特别好特别好嗎?”
許念“嗯”了一聲,看了何婉婉一眼。
何婉婉眼睛很大,而且很黑,現在化了點眼線,顯得更大更黑了。
加上又是黃色的頭發,皮膚很白,整個的感覺,就像個芭比娃娃。
挺另類的。
突然有了好奇,何婉婉在她看來,不算個很壞的女孩,怎麽會染的一頭黃發?
“姐姐,你看什麽呢?”
何婉婉發現許念在注視她,不由得問了句。
許念搖頭:“沒……沒什麽……”
“姐姐是在看我的頭發嗎?”何婉婉撩了下自己的黃頭發,笑着很甜,問:“是不是挺好看的?”
“恩,不過……你爲什麽會想要染成……這種呢?很喜歡?”
何婉婉“唔”了一聲,說:“還好吧,沒有太喜歡,但是也不讨厭……就是小時候,我爸爸送過我一個芭比娃娃,黃頭發的,那可是他第一次送我玩具,我挺喜歡的,爸爸還說我長得像芭比娃娃一樣漂亮呢,可是後來那個娃娃被我給弄壞了,再後來就丢了,然後,大概十三歲的時候吧,我就去理發店将頭發染成了黃色……”
“不過那時候我還在讀初中,學校是不讓染頭發的。我就被我姐姐抓到理發店,給染回去了……後來吧,我又折騰了幾次,每次都被抓了染回去……不過現在好了,我不上學了,想染什麽頭發就染什麽頭發,沒人管我了!”
何婉婉說這些時語氣很輕松,但許念卻能隐隐感覺到這話中的苦澀。
上次何婉婉說,她的父母早就去世了,和姐姐相依爲命,所以那個她爸爸送她的洋娃娃,對她,一定有特别的意義吧。
沒有無緣無故的叛逆,萬事,總有原因。
正聊着天,一陣手機鈴聲突然傳來,是何婉婉的手機。
何婉婉将嘴裏的葡萄皮吐出來,拿出手機看了一眼,眼睛一亮,也不避諱許念和俞白,直接接了起來。
叫道:“嘿,姐夫~~你到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