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那個時候，他正在和老太太打電話。
自然不可能馬上看到。
再一點，曲昊選擇發短信，而不是直接打電話，也就是說，他不方便打電話。
因爲身邊有别人。
能夠讓他避諱的，也隻有秦悅了。
這麽說，他是和秦悅一起下樓的？
秦悅和許念……見到了？
想到這裏，常墨琛當即起身，拿了車鑰匙和手機，從旁邊沙發上拿起自己的西裝外套便往外走。
迎面正好碰見秘書楚冰。
楚冰喊了一聲，“常總……”
“将我辦公桌的文件收拾一下，沒完成的工作整理出來，明早我再處理……”
留下這一句話之後，常墨琛快步離去，隻留給楚冰一個筆挺修長的背影。
……
許念出了ZX集團後，因爲怕禦少斯追上來，大出血的攔了一輛出租車坐進去，報了F大的地址。
車子很快駛離，後視鏡裏那幢現代化感十足的大樓越來越遠，直到車子拐了個彎，才算看不到了。
許收回視線，可是心情，卻不怎麽見好。
甚至是，有點差。
其實，自從知道秦悅的存在，許念就料想過有一天會和秦悅正面接觸。
能夠這麽快見到，讓她很意外。
可仔細想想，快也沒有什麽壞處，至少她可以盡早防範。
否則自己還一個人在這兒瞎糾結亂折騰呢，牆角卻已經被人挖了，那還得了？
想到這點，許念長舒一口氣，告訴自己，不要亂想了。
先前那個叫曲昊的不是說了：秦悅是他的客人，她是被他請來幫忙的……
那和常墨琛有什麽關系？
哪怕秦悅想通過曲昊接觸常墨琛，那也得常墨琛願意和她接觸才行……
至少秦悅現在還沒有得逞是真的，她不能自亂陣腳！
手機就是在那個時候響起來的，她拿起來看着上面閃爍的“歆”字，心口一跳。
緩了口氣後，才接起：“喂？”
“你在哪兒？”
常墨琛的聲音帶着輕微的氣喘，似乎是在走路。
許念看了一眼車窗外面，沒回答，反而問他，“你下班了麽？”
男人“恩”了一聲，再次問：“你在哪兒？”
“我……”
“蓬——”的一聲，許念身子猛地前傾。
車子刹車。
司機解釋：“紅燈！”
許念皺眉：就算紅燈也不帶這麽冒冒失失開車的！
咬着牙，她沒吭聲，伸手扯過安全帶，給自己系上了！
安全最重要！
那邊的常墨琛大概聽到了司機的聲音，詢問：“你在車上？”
又是“蓬——”的一聲，但不是來自許念這裏，而是電話對面。
是關門聲，常墨琛似乎上了車子。
看來，是下班了。
許念說：“對，我在外面，馬上到學校了，你……你一會來學校接我就行了！”
常墨琛卻是沒理會她，隻聲音淡淡的說了句：“過了紅燈後下車，報給我具體位置，我去接你！”
……
紅燈之後的第一個公交車站點，許念下車了。
十分鍾不到，一輛白色寶馬跑車停下，引來公交車站點一衆等車人的注目。
許念皺着眉頭，迅速拉開車門上了車，不敢有片刻的耽擱。
車子駛離，平複下心跳的許念伸手将安全帶系上，眉眼垂着，沒有看身邊的男人。
但是那清淡好聞夾雜着淡淡煙草味的檀木香總不停的往她鼻息裏竄。
讓她的思維紊亂。
系好了安全帶，許念坐直身子，目視前方，一句話不說。
常墨琛也不說話，認真地開着車。
車内有些安靜，隻偶爾聽到開了一點縫隙的車窗處“呼呼”的風聲。
最終打破沉默的人，是許念。
那是車子開到另外一個十字路口，停下來的間隙。
她覺得無論如何得和常墨琛說清楚一些東西，尤其是，關于秦悅的。
而且她覺得，既然曲昊是常墨琛的朋友，那她今天和秦悅見面的事情，就瞞不了常墨琛。
指不定，他現在已經知道了。
許念神情淡淡，說：“我今天，去了ZX集團！”
常墨琛唇角一彎，很好，懂得坦白了，算是聽話！
他點頭，應了一聲。
“但是我不是爲了去找你，是我朋友，就是禦少斯，她拉着我和黎思思去的……他說他有認識的人是ZX集團的，要帶我們參觀公司……”
原來是這樣！
綠燈亮了，常墨琛不動聲色的啓動車子，“恩”了一聲！
許念說，“不過，我沒想到會那麽巧，碰到一個人……”
“……”
“就是秦悅……我看過一篇采訪報道，那上面說……”
“陳年舊事罷了！”
常墨琛淡淡一句話，将這個話題掐斷了。
許念眼波閃了閃，常墨琛的這句話，兩層含義：
第一：他和秦悅之間在一起過，這是事實。
第二：現在他們分手了，他覺得那已經是陳年舊事，她不該再去糾結了！
……好吧，許念明白了，所以，她閉了嘴巴，不說話了。
“我現在的妻子……是你！”
過了會兒，常墨琛再次開口，說了一句。
許念愣了愣，轉過頭看他。
車窗開着，有陽光透過玻璃照射進來，落在了男人的臉上。
他白皙的肌膚暈染在這片光暈裏，硬挺的五官透出一股子不真實的柔潤味道。
許念的心跳，瞬間漏掉了好幾個節拍！
……
車子開到F大門口，是大概二十分鍾後。
許念下車，讓常墨琛在外面等。
原本，常墨琛是打算将車子開到學校裏面一點的。
畢竟她從學校門口走到外語系女生宿舍，起碼十幾分鍾……
但許念拒絕了。
現在是白天，又是周五，學校的人很多，這樣一款豪華跑車出現在學校裏，太紮眼。
許念走的很快，至始至終沒有回過頭看他，希望他的耐心足夠。
因爲，她還完全沒有收拾好，不過，每周還要回學校待兩三天，東西也不需要收拾太多。
車裏，常墨琛在許念身影消失之後，從口袋裏摸出一支煙點上了。
吸了一口。
淡淡的煙草味道從車窗飄出去，絲絲縷縷的，混合着空氣中的灰塵，一起纏繞，一起缱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