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梓西最喜歡的,就是看田蜜窘迫無助的樣子。
葉梓西的話,成功的讓田蜜頓住了腳步。
記憶裏,寄體之所以常年躲在南松院裏不肯出來,其中很大的一個原因,就是因爲這個葉梓西總是會踩着寄體最忌諱,最害怕聽到的話。
田蜜來到這個世界一個多月,這倒是她第一次遇到葉梓西。
不過,寄體害怕忌諱的,她田蜜可不怕。
田蜜轉身走了回去,嘴角揚起一個弧度,似笑非笑。
她并沒有壓制自己的本性氣質,原本溫婉的氣質似乎一下子就淩厲了起來。
葉梓西被田蜜身上的那股氣勢給唬得一愣,心裏竟然升起了一絲害怕。
葉梓西想離開的,卻又覺得這樣灰溜溜的離開會顯得沒面子。
所以,盡管葉梓西心裏虛虛的,卻還是梗着脖子站在原地不動。
“請四小姐,把方才的那句話,重複一遍。”
田蜜語氣輕柔,溫溫婉婉,看起來,和平日裏也沒什麽不同。
葉梓西見田蜜還是之前的那副樣子,覺得自己剛剛産生的恐懼實在是太沒必要了。
“我說,就是因爲你命硬克死了我父親。”
葉梓西揚着下巴,那神情,趾高氣昂的。
田蜜垂眸笑笑,輕飄飄的吐出一個字:“哦~”
葉梓西以爲田蜜會像往常一樣,通紅着眼眶恨不得立馬躲回南松院去。
可惜,田蜜的舉動讓葉梓西失望了,也,驚呆了。
田蜜擡眼看着葉梓西:“四小姐沒有尊卑,沒有我平昌侯府千金的儀态。爲了四小姐在半年之後嫁入韓尚書府上不會因爲德儀不好而遭到婆家的不滿。從今日起,四小姐就在閨閣中抄寫女戒,直到出閣爲止。”
田蜜的語氣是不容置疑得,她讓葉梓西抄寫女戒,直到出嫁,也就是變相的禁了葉梓西的足了。
聽見田蜜的話,葉梓西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一向軟弱的田蜜,竟然會說出這樣的話!
竟然,竟然還要讓她抄女戒,禁她的足?!
葉梓西瞪大眼睛看着田蜜:“你,你說什麽?!”
她的聲音有些失控,原本就比較尖細的嗓音此時顯得有些刺耳。
田蜜嘴角的弧度向上揚了揚:“我不想重複,怎麽,你們不是平昌侯府的下人?連我的話都不聽?是想卷鋪蓋走人?還是想要護主?若是我沒記錯的話,你們入平昌侯府前,應該都是簽了死契的吧?不知道,你們能不能有命活到四小姐出嫁呢?”
田蜜話音一落,原本在葉梓西身後不爲所動的三四個丫鬟面面相觑。
她們也沒有想到今日的田蜜就想是變了一個人似的,要是,要是田蜜真的說到做到的話,倒黴的,也是她們。畢竟,她們雖然被安排成了葉梓西的陪嫁,可是,田蜜要在那之前賜死她們,她們也是沒有辦法反抗的。
“田蜜!你不過是被家族放棄了,不受任何人重視,命硬得克死我父親的女人!你還真把自己當成平昌侯府的老夫人了嗎?!還要罰我抄女戒,直到出嫁爲止,你憑什麽?!你憑什麽!?”
葉梓西吼着,她倒是不相信田蜜會真的敢罰她抄女戒,真的會禁她足。
但是田蜜的話,無疑是在當衆打她的臉,竟然還威脅她的丫鬟!
“怎麽?不相信,那麽要不要試試,我現在會不會賜死你們?”
田蜜仿佛沒有聽到葉梓西的話一樣,隻是看着那幾個丫鬟,似乎在等着她們做決定。
一番利弊權衡之後,那幾個丫鬟咬咬牙,把不停掙紮的葉梓西架回了她的住處。
田蜜輕笑着低頭,寄體,你瞧瞧,人善被人欺,你不惡,别人自然會欺負你。
這個,是田蜜走過那麽多世界,自己悟出來的。
當然,她不是說要做個惡人,隻是在别人要欺她辱她的時候,她絕對不會退讓就對了。
一旁的祁洛和洛北早就在那。日。在宏王府就見識到田蜜一直掩藏的本質了,所以對于田蜜方才的所作所爲,倒是沒有顯得太驚訝。
而慕諾思本來就不知道田蜜是什麽樣子的,就是算知道了。想來就她的一根筋的腦袋瓜子,肯定也不會表現出多驚訝。
“老夫人,咱們走吧,爺還等着呢。”祁洛在田蜜身側說道。
田蜜點點頭,偏頭看着洛北:“洛北,後院兒的事情是你在管,我希望我方才說的話,四小姐,會認真執行。”
洛北點點頭,沒有說話,卻用眼神告訴田蜜,她知道了。
田蜜這才滿意的擡腳朝葉庭安的安闌院走去。
這是田蜜第一次來葉庭安的安闌院,寄體嫁進平昌侯府五年,也是沒有進過葉庭安的院子的。
葉庭安的安闌院格局要比南松院小一些,院子全部鋪了青石地闆,南邊的牆角種了一顆看起來年份不小的銀杏樹。
見田蜜看着那顆銀杏樹,祁洛笑着和田蜜介紹:“是顆銀杏樹是爺十歲那年親手種下的。”
田蜜點點頭,沒有說話,又轉頭掃視四周。
除了這顆銀杏樹,整個安闌院,竟是一株植物都沒有了。
安闌院裏沒有下人,祁洛說,安闌院的一切,都是他和洛北在打理。
祁洛讓田蜜在正廳等一下,他去書房叫葉庭安。
田蜜叫住了祁洛:“讓侯爺沐浴一番吧,用他平日裏用的藥浴。”
祁洛點點頭,轉身去了葉庭安的書房。
正廳裏就隻剩下田蜜,洛北和慕諾思了。
洛北面癱不愛說話,慕諾思似乎也不太喜歡說話。不,應該說,她是沒空說話。
也不知道慕諾思是不是在哪裏藏了一個百寶袋,專門裝食物的百寶袋。
從南松院到安闌院,她的嘴巴就一直沒有停過,像隻小松鼠一樣,嘴巴一直嚼呀嚼的。
見田蜜看着自己,慕諾思低頭看了看自己手中的吃食,微微皺眉,似乎在做一個很艱難的抉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