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蜜點點頭:“不過,我覺得,侯爺還是找一位醫術高明的大夫來爲他施針才好,畢竟,畢竟我……”
田蜜表現的有些爲難,她現在隻是一個看過幾本醫書的人,葉庭安怎麽放心讓她親自來施針?
“老夫人,您不知道,爺的脾氣犟得很,一旦決定了的事情,他是不會輕易改變注意的。所以爺讓您親自施針,就是讓您親自施針。您就放心大膽的施吧!”
其實祁洛也是有些不放心呀,可是他跟了葉庭安十幾年了,知道葉庭安的決定是不容置疑的。
“那好吧,那你盡快讓人把銀針打造好,到時候,先找人來給我試試針吧。”
她既然是個連個大夫都算不上的,當然要先做做研究針灸術的樣子。
祁洛嘿嘿一笑,雖然田蜜和他想的一樣,但是:“爺說了,不用找人試針。等銀針回來了,就直接給爺施針。”
田蜜坐直身子,格外驚訝的瞪了瞪眼:“直接施針?”
這個葉庭安,到底是膽大呢,還是對她放心呀?!
人身體上的很多穴位,如果不小心弄錯了,是可以直接造成生命危險的。
祁洛點點頭,又朝田蜜笑。
這個時候,楠槿嬷嬷抱着睡眼惺忪的葉穗兒進來了。
葉穗兒一見到田蜜,就從楠槿嬷嬷的身上滑了下來,朝田蜜跑去:“蜜姨,蜜姨~”
田蜜微微彎腰,接住了葉穗兒:“穗兒睡醒啦。”
田蜜笑着揉了揉葉穗兒的齊劉海。
葉穗兒扁扁嘴,一臉的難過:“沒有睡醒,穗兒做夢了,夢見好多水~穗兒好害怕~沒有人來救穗兒!”
“不用害怕,穗兒都知道是夢了,夢都是假的!穗兒現在不是好好的嗎?就算真的掉進水裏了,蜜姨也會第一時間去救穗兒的!”田蜜捧着葉穗兒的包子臉,直視着葉穗兒的眼睛。
葉穗兒點點頭,把臉埋進田蜜的懷裏,悶聲悶氣的說道:“我不要再去湖邊了!”
田蜜有些心疼的摟着葉穗兒,沒有說話。
她知道,葉穗兒還那麽小,今天這樣的事情,肯定給她造成了很大的心理陰影的。也不知道,她以後會不會對水,産生恐懼。
“那,老夫人,屬下就先下去了。”也不知道爲什麽,現在的祁洛,語氣上,對田蜜發自内心的恭敬了許多。
“嗯,好。”
等祁洛一走,田蜜就帶着葉穗兒用了晚膳。
晚上的時候,不用葉穗兒要求,田蜜就允許葉穗兒和她一起睡了。
田蜜是擔心,葉穗兒一個人睡的時候還會做噩夢。
要是挨着她睡的話,應該會有安全感一點。
接下來的幾天,葉庭安倒是經常來南松院。
葉庭安也就是和田蜜閑聊幾句,多數時間,他也是在和葉穗兒說話。
偶爾教教葉穗兒背詩,偶爾,教教葉穗兒寫字。
想來,葉庭安也是擔心那天的事情,會影響到葉穗兒的心理,所以才會抽空來陪葉穗兒的吧。
“天哪~姑娘,不好了不好了!”玉琢手裏拿着鍋鏟,慌慌張張的從小廚房裏跑了出來。
田蜜正在院子裏的涼亭上教葉穗兒寫字,玉琢的話,讓葉穗兒手一抖,一滴黑色的墨水污染了紙張。
一旁的楠槿嬷嬷瞪了玉琢一眼:“玉琢,跟你說過多少次,穩重穩重,不要總是一驚一乍的!”
玉琢眼裏帶着一些恐懼,完全沒有把楠槿嬷嬷的訓話聽進去,她隻是看着田蜜,連腔調都有些顫抖:“姑姑娘。。咱們,咱們南松院鬧鬼~~”
田蜜先是揉了揉一臉好奇得看着玉琢的葉穗兒的頭發:“換一張紙,重新練吧。”
葉穗兒乖巧的點點頭,開始認真練字。
田蜜這才看向玉琢:“大白天的,哪裏來的鬼?”
“真的,真的有的!我方才做好了馬蹄糕,玫瑰糕,正準備做桂花糕的時候,就是一轉眼的功夫,那些糕點就不見了一半了。”玉琢抖了抖手裏的鍋鏟,眼神閃爍的四處瞄着。
田蜜有些好笑的看着玉琢,好吧,她是相信這個世界上有鬼的,但是:“興許是哪裏來的野貓而已,或者,是雨兒偷吃了的。要是真的鬼,怎麽會偷吃糕點呢!”
“起初,起初奴婢也是這麽想的,可是奴婢再去做其他事情,正好,正好餘光看見了一隻手,直接把裝糕點的盤子給端走了。真的是手,很白很白的一隻手!”玉琢瞪着眼睛,生怕田蜜會不相信她。
田蜜挑挑眉,手?那倒是奇怪了,反正她是不會相信糕點是被鬼偷來吃的。
那就是,人咯?
隻是,什麽人,會那麽大膽,跑到平昌侯府來偷吃的?
“你們是在說我嗎?”一個不屬于在場的五個人的聲音突然冒了出來。
幾人順着聲音擡頭,一個倒挂在涼亭角的女孩子木呆呆的看着田蜜。
她都手裏拿着兩個空了的盤子,嘴角還殘留着玫瑰糕的碎屑。
田蜜挑眉,倒是沒有害怕,隻是好奇的問道:“你是誰?”
那女孩子眨巴眨巴眼睛,身子一晃,就從涼亭上跳了下來。
玉琢舉着鍋鏟,雖然有些害怕,卻還是擋在了田蜜的面前:“你你你,你是什麽人?不對,你是人還是鬼?”
她的聲音顫抖,不知怎麽,田蜜就是覺得的玉琢的語氣很有喜感。唇角微微彎起,臉上全是笑意。
田蜜偏頭看着那個女孩子,可愛的娃娃臉,粉嫩粉嫩的,皮膚特别的白皙,看起來大概十六七歲的樣子。
她大大的眼睛清澈見底,倒是看得田蜜一愣。
這樣的清澈的眼睛,清澈的仿佛未曾被塵世間的黑暗所污染。
那女孩子聽見玉琢的問話,有些疑惑的皺皺眉:“我當然是人。”
她的聲音很清脆,可是卻沒有半點語調,仿佛是照着本子上的字,讀下來的一樣,生硬得很。
聽見那女孩子說自己是人,玉琢倒是輕輕松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