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穗兒一邊打着嗝,一邊訴說出事情的真相。
田蜜看着葉穗兒挽了兩個包子的頭上,那裏本來一邊有兩個用紅繩系着的琉璃鈴铛。
如今,葉穗兒的頭上卻隻剩下一邊的兩個琉璃鈴铛了,另一邊的兩個卻是不見了蹤影。
田蜜眼裏閃過怒火,這到底是有多刁蠻任性的丫頭,才會爲了一個鈴铛,把人扔進湖裏?!
“穗兒,那個姐姐現在在不在這裏,你指給蜜姨看看。”田蜜克制着自己的怒意,朝葉穗兒笑問道。
葉穗兒的情緒已經平複了許多了,隻是依舊抱着田蜜不願意松手。
葉穗兒轉頭在人群中看了看,然後鎖定了一個位置,伸手指給田蜜看:“就是那個穿綠色裙子的姐姐。”
田蜜順着葉穗兒的指示看去,一個十來歲的清秀小姑娘進入田蜜的視線。
那小姑娘神色看起來有些心虛,見田蜜看着她,她眼神閃爍着,不敢直視田蜜,還把一隻手往身後藏了藏。
田蜜卻眼尖的看見,她指縫裏的穿着琉璃鈴铛的紅絲綢帶。
田蜜眼神暗了暗,将葉穗兒交給楠槿嬷嬷抱着。
“是你搶了穗兒的琉璃鈴铛,推穗兒到湖裏的?”田蜜一邊柔聲問着,一邊朝那小姑娘走近。
那小姑娘先是不敢直視田蜜,兩隻腳動了動。
田蜜見那小姑娘不說話,歪了歪頭,微笑着說:“怎麽?這是誰家的千金,做了,卻不敢承認?”
一個十來歲的小姑娘,怎麽可能經得住激将法。
田蜜話音一落,那小姑娘就太起頭來瞪着田蜜:“琉璃鈴铛就是我搶的,她不是有四個嘛!還叫我姐姐叫的那麽親熱,我讓她送我兩個她都不肯!”
那小姑娘理直氣壯的話,直接就把田蜜給氣笑了:“所以,穗兒不把琉璃鈴铛送給你,是她的錯了?是不是,還得我們穗兒想您陪個不是呀?”
田蜜語氣裏全是諷意,那小姑娘卻是完全聽不出來。反而揚了揚下巴:“道歉就不必了,我還不稀罕呢!”
田蜜心裏本來就幾積着火,她本來是不打算跟這個小丫頭一般見識的。
她想着畢竟是個孩子,她跟一個孩子計較,也不是多好。
隻是,這個小丫頭,顯然是傲慢得讓人有些不喜。
“抱歉,平昌侯老夫人,幼女頑劣,多有得罪,多有得罪!”
一個做婦人打扮的,三十多歲的夫人走了出來,将那小姑娘護在身後。
“原來,這位是古太醫之女呀,果然古太醫教出來的女兒,就是不一樣。”田蜜的聲音柔柔的,淺笑盈盈。
“你什麽意思?諷刺我爹嗎?!”剛剛打瞌睡醒來的古小筱發現周圍都沒人了,覺得奇怪。
問了丫鬟才知道,人都跑到後花園了。
古小筱一到,就剛好聽到了田蜜的那句話。
她本來就是一個脾氣暴躁,性子又急的人。
一聽到有人這麽說自己的父親,她的火氣騰得一下就上來了。
田蜜挑挑眉,看着剛剛趕來的古小筱。
記憶裏,其實并沒有這一出的。
寄體在來出席宴會的時候,就千叮鈴萬囑咐的要求葉穗兒一定不能與别人起争執,要懂得退讓什麽的。
所以在古小筱的妹妹古小悠想要她的琉璃鈴铛的時候,盡管她心裏很舍不得,可是想起寄體對她說的話,還是委屈的送了兩隻琉璃鈴铛給古小悠。
而這一次,田蜜并沒有交代葉穗兒什麽。
葉穗兒本來也是被田蜜嬌寵着的,自然不會退讓。
古小悠是個火爆性子,脾氣一上來,就誰都不認了。
當時她向葉穗兒索要琉璃鈴铛無果之後,就生氣了。
本來她就是故意吓吓葉穗兒,說葉穗兒要是不把琉璃鈴铛送給她,她就把葉穗兒扔進湖裏。
誰知道葉穗兒根本不怕,還說要是古小悠敢把她扔水裏,她就告訴她爹爹,讓她爹爹把古小悠也扔進水裏。
就是這一句話,讓古小悠直接就扯下了葉穗兒一邊頭發上的兩個琉璃鈴铛,然後将葉穗兒提溜一下,扔進了湖裏。
其實把人一扔下去的時候,古小悠就害怕了。
但是她更害怕的是,有人會知道,人是她丢的。
她環顧四周,發現周圍都沒有人。
所以有那麽一刻,古小悠的心裏,是希望葉穗兒再也起不來的。
“不敢,我們平昌侯府,怎麽敢諷刺古太醫呢。我這誇古太醫呢,生的好女兒,好女兒!”
田蜜勾着唇笑,明明一身狼狽,頭發散亂,渾身都在滴着水,卻讓人覺得美得令人窒息。
古小筱愣了愣,田蜜的話,顯然不是真的誇贊。
她并不知道這裏發生了什麽,也不知道面前這個女子爲什麽要說這些話。她隻知道,她現在很生氣!
“我爹生的女兒當然好!不像某些人,大庭廣衆之下,衣衫不整!”
古小筱那雙靈動的大眼睛裏,帶着鄙夷,嘴角勾起一抹諷笑。
一旁的葉庭安聽了,心裏升起一股惱意。深吸了一口氣,剛想示意祁洛推着他的輪椅出去,一旁的田蜜再次開口了。
“這還得多謝古太醫的千金呀!是吧,古二小姐。若不是古二小姐将我平昌侯府的大小姐扔進湖中,我也不會跳湖救人。”田蜜歪着頭,看似好脾氣的說着。
古小筱皺着眉,低頭看了眼有些心虛的古小悠:“怎麽回事兒?”
她的語氣有些嚴厲,剛剛問完,古小悠就縮了縮脖子,看得出來,古小悠是忌憚古小筱的。
古夫人扯了扯古小筱的袖角,然後又朝田蜜歉意的笑笑:“小女被寵壞了,臣婦回去之後,一定會好好管教的。”說完,古夫人推了推古小悠的肩膀,低聲吼道:“還不給葉大小姐道歉,把琉璃鈴铛還給葉大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