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她就轉身去尋找秋水的身影。
田蜜拉着秋水,躲在秋水的身後:“秋水,我要回去找春華,我不要理這個哥哥了!”
秋水雖然害怕南慕辰會怪罪下來,但還是壯着膽子将田蜜護在自己身後。
然後臉色因爲害怕而有些蒼白的對南慕辰說道:“望皇上莫要與我家娘娘一般見識,如今,我家娘娘的心智,還不如一個八歲的孩童。情緒時常很不穩定。”
南慕辰點點頭:“放心,朕不會怪罪她。你先帶着良妃回寝宮吧,朕改日再去看望良妃。”說完,南慕辰看了田蜜一眼,轉身離開。
田蜜看着南慕辰的背影,不滿的撇撇嘴,改日,又是改日!
上次說改日,就是一個月,還是在外面意外遇見的。要不然,還不知道要多久才能見着呢。這次又得多久?
本來以爲南慕辰的改日又不知道是什麽時候,沒想到,第二天下午,南慕辰就到她的寝宮了。
當時田蜜正坐在墊了個蒲團的地上,手裏捧着碟糕點,聽着春華給她講故事呢。
其實也就是這個國家的英雄事迹,而春華口中的英雄,就是寄體的父親田将軍。
田蜜咽下嘴裏的糕點,一臉好奇的問春華:“我爹爹真的是個大英雄嗎?他怎麽不來看我!”
春華被田蜜問的一愣,站在田蜜身後不遠處的南慕辰也頓住了腳步。
因爲南慕辰特意讓人不要聲張他的到來,所以那些宮人沒有一個敢出聲提醒春華和田蜜的。
春華見因爲自己沒有及時回答,已經紅了眼眶的田蜜。
想了想,才開口道:“因爲,因爲娘娘的爹爹去了一個很遠的地方,一時半會兒回不來,所以就沒有來看望娘娘了。”
田蜜這才把眼淚憋了回去,嘟嘟嘴,又喂了一個糕點在自己嘴裏。
然後含糊不清的說了句:“哦,那等他回來了,他就會來看我嗎?”
春華眼裏含着淚,嘴角卻微微勾起,點點頭:“會的,即使将軍沒有回來,将軍的心,也是會想你的。”
是的,春華說的對,即使田父沒有在這裏,他的心,時刻念着寄體這個女兒。
寄體從小被嬌寵的長大,田父可謂是極度的重女輕男。
田家上下,把她寵得無法無天。
這也導緻了她嬌蠻任性,卻單純無知的性子。
其實田父一直把持着兵符不肯放手,也是爲了寄體。
他以爲,自己隻要在朝堂占有一席之地,就能讓南慕辰有所忌憚,從而不得不對她好。
結果卻恰恰相反,才導緻了那樣的結局。
畢竟,有哪個帝王,願意自己的國家,随時有可能被人家奪去。
所以寄體本身的願望是很矛盾的。
她恨南慕辰,恨他狠心滅了她滿門,恨他狠心奪去她做母親的資格。
她也愛南慕辰,愛到了骨髓裏,連靈魂都刻上了他的印記。
所以,田蜜對于寄體的願望,很是苦惱。
寄體那麽愛南慕辰,是盡管今後就算完成任務。留下的是她的複制體,她也沒辦法用寄體的身體去跟别的男人在一起吧?
可是,寄體又那麽恨南慕辰,又怎麽和南慕辰在一起呢?
好在,她本身就不是一個愛糾結的人。
直接将這個問題放下,反正,船到橋頭自然直嘛!總會有一個好的安排的!
田蜜的身子僵住,手裏的碟子跌落在地上。
随後,她一臉難過的擡手捂着自己的心口。
眼淚順着眼角流下來。
寄體的傷感來的太猛烈,猛烈到,她完全不能控制住自己的身體。
仿佛,寄體本人又回到身體裏一般,而她,隻是一個旁觀者。
春華剛剛的那句話,比之前柳蕭蕭在她耳邊說着那樣的話,無疑讓寄體本身的情感受到更大的沖擊。
田蜜嘤嘤哭泣着,哭聲悲痛欲絕,讓春華和秋水跟着紅了眼眶。
春華扶着田蜜,一臉緊張:“娘娘,娘娘,您是不是有哪裏不适?秋水,快去請太醫!”
秋水連忙點頭,抹了一把眼淚,提着裙角快速跑了出去。
田蜜還是捂着心口哭泣。
南慕辰眉頭緊皺,兩步上前,将田蜜攔腰抱了起來。擡腳往睡房走去。
春華連忙跟在南慕辰身後。
南慕辰低頭看着懷裏的田蜜,她始終一臉悲傷的捂着自己的心口。
這會兒她倒是不哭出聲來了,隻是緊閉着雙眼,眼淚一直流個不停。
“田蜜!田蜜!你睜開眼睛看看朕!”南慕辰聲音低沉。
田蜜睜開眼睛,她的眼裏都是濃濃都悲切,看着南慕辰的眼神,分外複雜。
南慕辰被她的眼神看得一愣,這個眼神他見過。
田家被處斬的那日,她拿着一把匕首,闖進了禦書房。告訴他,如果他不放過她的家人,她就死在他面前。
他隻是冷冷的看了她一眼,然後說:“你的生命,在朕的面前,一文不值。要死,朕不攔着,隻是,不要髒了朕的禦書房。”
然後,她看着他的眼神,就變成了那樣複雜。随即,她擡起匕首,往自己的胸口送去。
但是因爲他說了不要她髒了他的禦書房,侍衛自然不會讓她自殺成功。
搶下了她手中的匕首,将她送回了寝宮。
“你想起來了。”南慕辰的語氣帶着笃定。
田蜜暗自叫糟,露餡兒了,都怪寄體的情緒!
都怪春華,說什麽田将軍嘛!
這下腫麽破?!心思快速翻轉着,想着有什麽法子讓南慕辰不會以爲自己是裝傻騙他。
“紫禦哥哥,我好疼!”田蜜微微皺眉,喚了南慕辰一聲。
紫禦哥哥?!
紫禦是他的小字,田蜜從小就愛這麽叫他。
剛剛進宮時,她也還是那麽叫他。
隻是那時候的他,因爲田将軍的施壓,導緻他一見到田蜜就心煩。聽見她那麽親昵的叫自己,他更加煩悶。
所以他不許田蜜再那麽叫他。
兩年多了,兩年多都沒有聽過田蜜這樣叫他。這會兒,田蜜竟然又叫他紫禦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