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蕭蕭嘴角再次抽了抽,從牙縫裏擠出一個:“好。”
隐在暗處的南慕辰微微挑眉,眼裏露出一抹興味。
他是突然想起有一個月沒有去看田蜜了,之前去看田蜜,也隻是站了一會兒就走。
聽到暗衛回報田蜜這一個月的行爲,對于現在的田蜜,他倒是挺好奇的。
結果還沒走到蜜嬅宮,就看見田蜜跟柳蕭蕭在禦花園裏。
開始時,他還以爲是他看錯了呢。
這半年來,自從他開始寵柳蕭蕭開始,田蜜就和柳蕭蕭不對頭。
不過,田蜜的針對,是明目張膽的。
盡管她在後宮待了三年,她也依舊學不來其他女人那樣玩陰的。
後宮妃嫔們的你争我奪,心機陷害,他不是不知道,隻是他從來都是抱着看戲的心态。
他不是不知道田蜜心思到底有多單純,在這後宮三年來。被陷害了不知道多少次,卻依舊學不聰明。
在他看來,田蜜,實在是單蠢!
難得看到柳蕭蕭和田蜜兩個人單獨出來,南慕辰倒是挺好奇的。
他好奇的是,柳蕭蕭,到底是想要做什麽。
他并沒有想是田蜜想做什麽,畢竟,讓暗衛觀察了田蜜一個月。
在潛意識裏,南慕辰已經相信田蜜是真的傻了。
南慕辰一直隐在暗處,看着宮女們将點心盤一個一個的端進涼亭裏。
最後一個宮女端着一個青瓷湯盅,然後将湯盅放到了田蜜的身前。
柳蕭蕭看着在點心上來之後,就一門心思的吃點心的田蜜。
抿了抿唇,心思轉動着,想着要用什麽方法,才能讓田蜜傷害到自己。
眼睛掃到田蜜身前的湯盅,那是剛剛被端上來還冒着熱氣的珍珠翡翠湯圓。
咬咬牙,柳蕭蕭笑着拿起瓷勺和空碗。舀了一碗遞給田蜜:“姐姐嘗嘗這珍珠翡翠湯圓,你剛剛不是說喜歡吃嗎?”
田蜜嘴裏含着一個棗泥糕,眨眨眼睛。點點頭,伸手想要接過柳蕭蕭手裏的碗。
結果柳蕭蕭并不松手,反而俯身在她的耳邊,輕輕開口:“聽聞,之前皇上将田将軍滿門抄斬的時候,連你哥哥還未曾滿月的唯一的兒子,都一起斬首了。田家上下,連一條狗,都沒有被放過。那一日,菜市口,鮮血染得,整整半個月都沒有洗淨呢。真是後悔呢,那。日。我怎麽沒有求着皇上讓我去親眼看看呢。”她的語氣充滿着涼薄和幸災樂禍。
宮女們都離得遠,秋水隻看見柳蕭蕭俯身在田蜜的耳邊說了什麽,并沒有聽見。
眉頭緊緊皺起,她害怕柳蕭蕭會說什麽話來刺激到田蜜。
随後又一想,現在的田蜜,除了好吃的,怕是沒什麽能刺激到田蜜了吧。
心髒處傳來的疼痛感格外激烈,那是寄體隐藏在内心深處,對家人濃濃的愧疚感。
克制着自己的情緒,連眉頭都沒有皺一下,若無其事的睜着清澈的眼睛。
感受着碗裏傳來的熱感,心裏暗暗咬牙,你想完成任務是吧!好,我就讓你完成任務。
田蜜騰地一下站起身子,碗裏的湯圓和湯,瞬間朝柳蕭蕭傾瀉而去。
現在是初夏,柳蕭蕭穿得并不厚實,湯是剛剛上來的,還是滾燙的。
熱辣感瞬間貼近皮膚,柳蕭蕭忍不住叫了出聲。
宮女翠窈連忙上前扶住柳蕭蕭,嘴裏喊着快傳太醫。
待有宮人跑去傳太醫了,翠窈這才轉頭瞪着田蜜:“良妃娘娘,我家娘娘好心看望您,還帶您出來散步,您爲什麽要這樣對我家娘娘!?這湯圓可是剛剛出鍋的,燙着娘娘的玉體,這個怎麽得了!您就等着皇上怪罪下來吧!”
秋水在柳蕭蕭叫出聲的時候就連忙拉過田蜜。
聽到翠窈這麽說,秋水也很大怒氣:“我家娘娘并不是有心的,倒是德妃娘娘,明明該把碗遞給我家娘娘的。怎的遲遲拿着碗不肯松手!還在我家娘娘耳邊說了什麽!?”
柳蕭蕭含着淚,一臉嬌弱,身子還輕輕顫抖着。多半是疼的:“不是這樣的,我隻是在姐姐耳邊說,讓姐姐小心些,别燙着了。翠窈,别說了,是我不小心,不關姐姐的事。”
田蜜嘟着嘴,手腳發抖,一臉的慌亂:“我,我就是想要站起來而已,是她端着碗不放手的,我以爲她要要,我才放手的!她自己沒拿穩不關我的事!”
說着,田蜜還哭了出來,越哭越大聲:“嗚嗚~我不要在這裏,不要在這裏,我要回去!我要找春華!”
秋水輕輕拍着田蜜的背,嘴裏安慰着:“好好好,娘娘不哭,咱們這就回蜜嬅宮找春華去。”說着,秋水就想帶着田蜜離開。
翠窈攔着田蜜和秋水的去路:“不準走!我要去禀報皇上,讓皇上爲我們娘娘做主!”
“你——”秋水瞪大眼睛,對于翠窈的行爲,氣憤不已。
田蜜甩開秋水的手,一把将翠窈推得跌坐在地上:“你是壞人!你欺負我!我要打你!”說着,田蜜還坐在翠窈身上,兩隻手左右開弓,打得翠窈的臉啪啪作響。
她的力道很大,翠窈根本掙脫不開。
好在,馬上就有宮女來将田蜜拉住。
“這是在做什麽?”一道氣勢明顯不凡的男人聲音響起。
所有人都想被施了定身術一般,除了田蜜。
田蜜甩開宮女的手,一下子撲進了南慕辰的懷裏:“嗚嗚嗚,她們欺負我!她們欺負秋水!哥哥幫我打她們!”
南慕辰僵直着身子,他隻是在暗處看見事态貌似有些混亂,看見田蜜竟然出手打人,他才出來制止的。
田蜜叫他什麽?哥哥?
南慕辰扶着田蜜的兩邊肩膀,将田蜜推出自己懷裏:“你叫朕什麽?”
田蜜并沒有回答他的問話,反而哭得更加激動了,連鼻涕都流了下來。
這樣毫無形象的田蜜,看得南慕辰直皺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