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唐澈不在的時候,唐糖基本都呆在病房裏陪着韓萌,盡量地不讓她沉睡得太過安靜,當唐澈出現的時候,唐糖這個熊孩子就出門去玩了,順便也給兩個大人一定的獨處空間和時間。
當唐澈和韓萌單獨留在病房的時候,有時候,他隻是靜靜地辦公,有的時候,他就坐在床邊,給她說起兩個人在一起的事情。
怎麽說也是婚内相處了好幾年,很多事情,怎麽說也說不完。
一直到他說:“我們之間很美好,所以,我似乎也能夠知道,你和他之間也曾有很多的美好。如果忘不掉,如果放不下,那麽就去找他吧,不要覺得爲難,更不需要選擇這樣的方式來懲罰你自己,懲罰我,甚至也是在懲罰法蘭克。”
不怪誰。
在這個兩個人剛剛好,三個人太擁擠的時代裏,命運如此地安排了他們相遇、相愛,就注定了他們三個人之間得有一個非常不平凡的情路曆程。
“不要讓這樣的事情,成爲你繼續沉睡的借口。萌萌,隻要你醒過來,我不會再奢求什麽,醫生已經向我表明了,隻要你自己想要醒過來,那麽就等于配合了治療,一定會有機會的。”
因爲,這次的創傷,本身是沒有什麽的。
隻是,她隻是借着這樣一個暈迷的機會,繼續沉睡了。
“糖糖現在處于叛逆期了,很多事情,其實,身爲男人的我,也不好教育她。所以,我最近幾天,已經想清楚了,其實,我早該讓你們一家團圓了的。等你醒過來,我就告訴她,她的真實身世,你們就……你們就一起去找他吧。”他坐在床邊,猶豫了一下,還是握住了她的手。
她的手有些冰涼,卻是軟軟的,一直都很好摸。
曾經,他以爲自己能夠一輩子都牽着她的手,可是,原來,無論怎麽努力,有些人還是無法避免的出現了,有些事情,還是無法避免的發生了。
“我答應你,這一次,我是心甘情願地讓你離開,還有糖糖,最近,我總覺得我确實也老了,有些事情,例如緣分,例如執念,早就應該放下了。”他低頭,輕輕地吻過她白嫩的手背,“命裏有時終須有,命裏無時莫強求。也許,一切都隻是命……”
執念了大半生,似乎,應該是時候真正的放手了。
再過兩年,他也是四十歲的男人了,人生已經過去了大半。
人之一生,一半純真,一半認命。
所以,他想,他是該認命了。
“我總覺得,我很可憐。可是,後來我想了想,至少在那幾年,我有你和糖糖相伴,在你沉睡的那八年,我依然有糖糖相伴,但是,法蘭克呢?”
做人,一旦換位思考了,一些想不明白的事情,漸漸地,似乎也都想得通透了。
從前,唐澈最厭惡的一個名字,就是法蘭克。這号人物,一直是他的眼中釘,肉中刺,是他幸福婚姻裏唯一的,也是最大的阻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