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狀之事,随着平郡王妃拉着顧娴向溫浪道歉,不了了之。
顧娴怒氣未散,忍不住埋怨平郡王妃,可平郡主妃也是有苦難言,同武王對視,武王微微點頭,
“此事不怪王妃,若放在當年,溫浪鬧得更過分,他頹廢多年,倒是把他猖狂的性子忘了。”
溫浪已翻身上馬,看都沒看武王,護着溫暖乘坐馬車離開。
“他一條陛下養得狗奴才,安陽——都看不上的人,驕傲個什麽?”
顧娴被一個本該被踩在泥中踐踏的人輕視羞辱了,“我不是爲那套首飾,本是想溫暖——明白差距,都是嫁給王爺,所處的地位截然不同,可陛下偏心溫浪就不怕朝臣不滿?”
“這還算偏心?娴姐兒是沒見到當年的溫将軍有多嚣張,就算是先帝還在時,對他都無可奈何,畢竟先帝也曾被溫浪救過,還不止一次呢,隻是先帝不願人提起罷了。”
“……”
顧娴還真不知道溫浪同先帝還有牽扯,竟是救駕功臣。
平郡王妃意興闌珊說道:“溫浪那人邪門得很,年輕時,他總能——總能救下貴人,仿佛他就是爲救貴人而生的,但凡被他救過的人,哪怕立場不同,也很難讨厭他。
當年先帝同長公主,還有陛下之間——全靠溫浪左右圓場才勉強維持下去,經曆過先帝的臣子早就習慣當皇帝的人偏心溫浪,縱有不滿,也不敢說出口,習慣就好。”
向武王福了一禮,平郡王妃拽着顧娴回郡王府,再次警告:
“你以後少用置辦嫁妝的借口針對溫暖!忍一時風平浪靜,退一步海闊天空,你縱然想擺長輩嬸娘的架子,也等嫁給武王之後。
嫁入皇室或是有心嫁給宗室的人九成九對你都是奉承巴結,拿你當做長輩王妃,二皇子妃多傲氣的一人,不也是處處敬你?
年歲上,二皇子妃可比你都要大上五歲的。
你非針對溫暖作甚?娴姐兒,如同溫暖這樣的人,她不會因你嫁給武王,做了她皇嬸對你退讓半步。
你皇嬸的身份對皇子妃們有用,對溫暖——你還是歇了這份心思吧。
對魏王,你也客氣點,你爹這幾日一直在書房,都沒回内宅歇息,看起來心事重重,眉間的皺紋都深了,我不知具體的事,但絕不是好事,其中怕是同魏王脫不開關系。
武王爲你做了許多,魏王爲溫暖那也是敢捅破天的主兒,都是爲了所愛之人……”
平郡王妃聲音越來越低,幾乎聽不到,“王爺也是。”
“我嫁給武王還能同魏王和平相處?這不是笑話嘛,我同娘說實話,我是傾慕武王,想同他過一輩子,但我有私心,并不是娘所想隻爲富貴尊榮,而是嫁給武王舅舅——我更容易報複魏王!”
她要報仇的,拼死也要報複李湛!
平郡王妃愕然,抓住顧娴的手腕,“你說什麽?魏王怎——怎麽着你了?你搭上一輩子就爲報複他?”
自己養大的女兒是不是瘋了?
難怪顧娴突然就要奪溫浪給溫暖的首飾!一向聰明的顧娴每次遇見同魏王有關的事就格外沖動易怒,失去往日的冷靜。
“武王知道嗎?娴姐兒千萬記得,不可同武王說。”
平郡王妃頭皮發麻,彷徨驚懼。
顧娴笑道:“您别怕,武王舅舅知道一些,他也是支持我的,何況他對李湛也是痛恨的,相同的心思讓我同武王舅舅感情更穩固,一起攜手虐……報複李湛。”
差點脫口而出虐渣複仇。
“魏王沒對你做什麽吧,娴姐兒,你……”平郡王妃艱澀開口,“是不是被魏王碰過?”
“他配嗎?!”
顧娴哭笑不得,“您想哪去了,我對李湛隻有鄙夷,他連我一根手指都摸不到,您不知他是個惡劣卑鄙,無恥下流的僞君子,他不死,全天下的人都跟着他受罪。”
平郡王妃對顧娴頓感陌生,以前還不覺得女兒不是女兒,今兒顧娴的話,她有點怕,也就沒心思再教顧娴了。
晚膳後,她直接去了書房,平郡王聽她說了對顧娴的懷疑之後,安撫道:“她對你我還是孝順的,總歸不是被換了女兒,武王就愛她那性子,你非逼她改了,難免招惹武王不快。”
“王爺,我怕她……”
“早早将她嫁出去也就是了。”
平郡王神色淡淡的,“不過是個女兒罷了,她孝順,你就受着,畢竟她是你生的,她惹出麻煩,以後由武王爲她善後,用不上我們出頭。”
“她說報複魏王,一直不曾放棄報複,可我……”
平郡王妃一直如同丫鬟一般站在平郡王身邊,恭敬道:“沒見魏王倒黴,倒是對魏王不好的人最近不太順,您看……您看魏王生母劉嫔,再看看皇長子……娴姐兒說武王本是支持皇長子,十拿九穩的太子之位愣是飛了。
反而是魏王身上的差事越來越多,很得皇上重視,二皇子等人還在觀政,魏王先籌糧饷,後還要出征,這要是打赢了,他得了戰功,其餘皇子,誰能同他争?
這要是武王對他的報複,其餘皇子都想要的。”
平郡王按着太陽穴,苦笑道:“你倒是看得明白,魏王聰明絕頂,武王給他設置障礙反而成全了他。他……他一人就讓本王都不得低頭。”
“你先回去歇息吧,以後你娘家人的安排多聽聽娴姐兒,讓她去求武王,本王如今自身艱難,又不是正經的宗室王爺,不好再爲你安排。”
“我聽您的,您也注意身子,處理不完的公務……”
平郡王妃看出平郡王已是在發呆,思念某人了,她緊了緊帕輕手輕腳退出書房,安陽長公主如同夜空中皎皎明月深深紮根在平郡王心中。
她努力過,依舊無法在平郡王心中占據哪怕一點點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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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您成熟了。”
“不是成熟,是我——”
溫浪笑道:“找回了昔日的自己,小暖你放心吧,我做回溫少爺,就算武王想對付我,都得費勁呢。”
從宮外到皇宮,再回到定甯伯府,這一路,溫暖同看客們一樣,圍觀了溫浪拳打平郡王府,舌戰武王。
她如同看客們所說,躺赢了一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