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和羅伯特前往金視網調研的時候,常委副總裁盧翼受我委托在公司開了一個會,所有部門經理和基金經理參加了會議。盧翼在會上談了合規性建設的問題,介紹了國内同行們近期處理的違規案例,重申了新中部資本公司合規性建設的措施。
我和盧翼的想法一緻,希望給同事們一個提醒,防患于未然。
特别是小魚釣貓對雷柏的舉報,他提供的資料都合乎事情,也合乎邏輯,雷柏的嫌疑很大。
我們希望召開這次會議後,雷柏有可能良心發現,中止違法犯罪行爲。
然而,願望隻是願望而已,事态正向着我願望的反方向前進。
我坐在辦公室裏看報表,盧翼走進來。“于總,有動神作書吧了,2号基金這兩天買進了500萬股鳳凰化工。”
我登入erp的投資組合系統,發現2号基金持有鳳凰化工590萬股,3号基金持有110萬股。
“嘭!”我怒不可遏,忍不住拍了桌子。
人心是多麽複雜,多麽貪婪,多麽冷酷。雷柏才32歲,這麽年輕就當上了基金經理,年薪50萬,并且還有高額的業績提成,上不封頂。大好的前程你還圖什麽呢?再說了,新思維就是個屁點的公司,你幫它做老鼠倉能賺幾個錢?
人心不足蛇吞象!
我感覺全身的血都在往腦袋上湧,感覺這種背叛像一把鋒利的尖刀,插在我的肋上。
我說:“你通知劉進來一趟。”劉進是我們的常年法律顧問。
盧翼撥通電話後,把事情向劉進簡單介紹了一下,讓他馬上趕來。
我又對盧翼說:“是否要把小魚釣貓約出來談下?”
“問題是他不肯啊。這樣,我跟他發一封電子郵件,看他會不會有變化。”
盧翼很快就拟好了郵件,傳給我看。裏面主要是感謝小貓釣魚提供的信息,他所說的情況大體屬實,但我們現在需要違規者互相聯系的證據,否則沒辦法證明新思維在鳳凰化工上的運神作書吧跟我們有必然聯系,也不知它進出了多少,獲利多少,無法确定侵害程度,最終可能讓壞人法外逍遙。
我在後面加了一句:如果您願意協助我們,我們将獎勵您十萬元rmb酬金,并将今後收到的賠償款的十分之一也一并獎勵給您。
劉進趕來了,盧翼問他:“你看是否需要立即報警?”
劉進說“:我在路上想過,現在報警我估計多半不會受理。因爲我們沒法提供新思維事先竊探到我們的操神作書吧信息,才進行鳳凰化工買賣的證據。我們必須提供雷柏與張廣斌聯系的證據,還要有雙方談話的具體内容,有這兩條再加新思維操神作書吧的時間和數量,就能立案了。”
盧翼說:“這些工神作書吧我們正在做,不知道能否做成,你說,要是拿不到證據怎麽辦?”
“拿不到證據就不能立案,而且,我估計,連證監局也沒辦法。”
我問:“這個張廣斌在新思維是什麽職務?他是老闆嗎?”
盧翼說;“不是,隻是一名分析師。”
“他公司知不知道這些事情呢?”
盧翼搖搖頭,表示不清楚。
他又對劉進說:“我們偷拍了雷柏和張廣斌在夜店會面的照片。”
劉進搖搖頭:“光這個沒有用,它隻能說明雙方認識,不能證明他們有損害公司的密謀。”
我想了想,還是往證監局打了電話,請他們給予技術指導。對方說研究一下給我們答複。
幾個小時之後,小魚釣貓回複了盧翼的郵件,說出于他自身的原因,不能和我們見面,但他有一段雷柏與張廣斌談話的錄音,他會把音頻發給我們,但不知能不能用得上。
我不想呆在辦公室了。每次面臨一些傷腦筋的事兒,我就提醒自己:每臨大事有靜氣。我需要放松一下,就叫了石磊,讓他開着車向城郊駛去。
“去張公山寨。”
它是東南郊的一個風景區,得名于香帥張之洞。我到那裏去不是想遊玩,而是爲了圖個清靜。說實在的,現在的旅遊點讓我看着也煩,人山人海,失去了旅遊的本意。我心目中的旅遊點應該風光旖旎,人迹稀少。如果你走在山間小道或湖邊長廊上,看見遠處一樹桃花花開正豔,擡手向夥伴指認,結果卻不小心打到了遊人的草帽,你還有旅遊必需的閑情逸緻嗎?也許别人有,不然不會有這麽多人玩,但我絕對沒有,我覺得要沖着人山人海去奔的話,不如幹脆就去中山公園,既省錢又省力。
我準備直接去那裏的森林别墅,它濱臨2萬畝的大湖,是個清淨的去處。我曾在那裏幫助省内一家企業打了一場收購戰,印象中把它當成了我的福地。話又說回來,我的福地不止這一個,這隻是三四處中的一個而已。離上次去森林别墅有三四個月了,所以今天又想到它。
我在車上閉目養神,心裏在琢磨雷柏的事兒。有時候,我真不願去處分人,因爲有些處分會改變别人一生的命運。如果比爾蓋茨不從大學退學,還有沒有微軟?創維黃宏生如果不是被判入獄,他的總裁位置誰能動得了?如果把雷柏的事兒交給警方處理,他這一生的軌迹就改變了,不會像現在這麽順溜。可是,如果不公事公辦,如何以儆效尤?古語說:慈不掌兵,義不掌财。爲了公司的長治久安,容不得我行婦人之仁。人在江湖身不由已,它不光是對草寇而言,對官府照樣适用,克林頓那麽牛逼的人不照樣受彈劾?曾.蔭權不照樣在媒體面前哭鼻子?馬雲不照樣揮淚“斬”衛哲?
我想到這兒,電話響了,睜開眼一看,是張震。他在電話裏說,有關金視網的投資報告寫好了,準備和我共同署名,要交給我定稿。我說,這個不必了,我手頭的事兒很多,這次不署名了,你照自己的意見發布吧。
我估計在公司的員工心裏,大家對我是又愛又恨。做事情時,花再大力氣做得再成功,如果領導沒看見就沒有效果,努力得不到回報,所以下屬就希望工神作書吧的時候,你當領導的在旁邊可以看到,這就是愛你。而另外一些時候,跟領導在一起時常要看領導的意思,不能直抒胸臆,不能随性操神作書吧,像張震這次一樣,他不給我打電話,怕我怪他目無領導,他給我打電話,我又說不必了,好像他沒有主見似的,這種處境就是俗話說的“伴君如伴虎”,不在心裏恨你才怪。
想到這裏,我向窗外掃了一眼,窗外的風景引起我的興趣。
按道理現在是漢江油菜花盛開的時節,但這裏不是,一些奇花異樹競相開放,仿佛我們一下子穿越到了異國他鄉。更奇的是,一幢别墅獨立在這花海之中,氣質非凡。
“這裏離張公山寨還有多遠?”我問石磊。
“遠着呢,還有一大半哩。”石磊說。
“這是哪裏呢?竟然有人置下這麽漂亮的宅子。”
“不知道,以前老打這兒經過,沒見到它啊。”
“繞過去看看吧,我想見見這家的主人。”
石磊把車開到别墅門口,我們下了車,走近去按響了院門上的電鈴。聽見有人通過對講系統對我們說:“來了,請稍等。”
别墅前面的院子很大,至少有20畝以上。我朝着别墅遠遠的張望,看見有兩個人向我們這邊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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