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掃了墨小白一眼,問墨晨:“老大怎麽跟你說的?他想讓你什麽時候離開?”
墨晨低聲悶悶地說:“老大讓我再陪墨小白一陣子。”
“我才不用你陪!”墨小白又炸毛了:“你回去,把老大換回來!我要老大來陪我!”
“要不是你,老大才不會走!”墨晨傷心了:“墨小白,我平時對你不好嗎?怎麽就這麽不招你待見了?”
“哼!”墨小白嘟了嘟嘴:“反正就是不用你陪!你快點回羅馬,把老大給我換回來!”
墨晨垂淚,他真不知道該爲老大高興還是該替自己悲哀,他明明記得有一段時間墨小白特别怕老大那副冷冰冰的樣子,總是黏着他,跟他一起玩兒,怎麽如今就越來越嫌棄他了?
他扭頭看向十一:“媽咪,你看,墨小白不想讓我陪,我也早該畢業了,您就快點安排我畢業吧!”
“嗯,等老大醒了再說。”
墨小白還要張嘴說話,被葉薇一聲攔截住了:“墨小白,你當是在玩過家家呢?說換就換?畢了業就得離開訓練營,沒聽說過還有往回換的!行了!你倆都給我滾回去睡覺!”
墨小白又把話給咽了回去,病怏怏地回了宿舍。
雷把墨遙送回羅馬的時候已經是淩晨了,他在飛機上就把墨遙的傷口做了緊急處理,槍傷是在左臂,并不算緊要,可是人從高空墜落到海裏,又浸泡了那麽久,傷口已經感染得有些潰爛了。
羅馬城堡裏,風雲雷電四人都皺緊了眉頭,惴惴不安,老大的體質極好,從小到大就沒生過病,又遺傳了十一的部分能力,次次出任務都幹脆利落,從來沒受過傷,這次的任務不是很難,怎麽就傷得昏迷不醒了?
四人分别站在客廳的四個角落裏,像四個門神一樣,不停地踱來踱去,腦袋都耷拉着,誰也想不通其中的原因。
兩個小時後,費拉和羅伯特兩位醫生終于出來了,門外四人已經望眼欲穿,呼啦一下把兩名醫生給圍了起來,雷問:“怎麽樣了?老大什麽時候能醒?”
兩人一手扒拉開一個湊上來的腦袋,緩慢說道:“頂多再睡個一天一夜就醒了,墨二公子在裏面守着他。”
說完兩位醫生就離開了客廳,四人一聽老大沒什麽事了,心髒都稍稍歸了位,剛剛松一口氣又立馬提起了精神:墨二公子?墨玦?守着老大?
四人齊齊轉頭望向窗外:這天要下紅雨了?
墨玦面無表情地走出了墨遙的房間,完全無視屋内四人驚恐的眼神,目不斜視地走回自己房間。
雲追趕了幾步,站在他背後顫顫巍巍地問:“二…二公子?老大怎麽樣了?”
“死不了!”墨玦頭也不回地進了房間。
“唉”,電歎了口氣:“墨家老二的背影還是一如既往的銷魂啊!”
三人齊齊扭頭看向他,跟看個怪物似的,驚詫的目光嗖嗖嗖地射向他。
電一哆嗦,抱了抱胳膊:“你們都看着我幹嘛?你們不覺得墨小三的沒心沒肺跟他老子挺像的嗎?隻有墨家老二這個…”電的聲音含在了嗓子眼裏,用唇語說道:“奇葩!才能生得出墨小白那個怪胎!”
雲不樂意了,指着電的鼻子怒斥:“墨小白怎麽怪了?小公子多好啊,長得漂亮,可愛又讨喜,還有親和力,大家都喜歡他!”
“婦人之見!”電瞟了她一眼,坐了下來。
“呸!你才是婦人!你們全家都是婦人!我看你就是嫉妒三公子!醜八怪!”雲跟過來破口大罵。
“我嫉妒他?”電嘲弄一笑:“是啊,我嫉妒他,從生下來起就有個老大傻乎乎地守着,縱容他的懵懂無知,癡癡地等着他的回應,卻永遠也别想得到!”
雲沉默了,電又說:“我看呐,這次老大受傷,跟墨小白也脫不了幹系!”
電是墨遙的死忠,老大是他的超級偶像,在他心目中那就是真神阿拉,是如來轉世,是救世主再生,在電的意識裏,誰要是被老大看上了,那就該燒香拜佛,普天同慶了,可偏偏那人卻是個小白癡。
電從小就不待見墨小白,他覺得誰也配不上老大,墨小白那個白癡樣更是連給老大提鞋都不配,可老大既然看上他了,那他就該洗白白了乖乖伺候着。
沒想到,墨小白不但不乖,竟然還總是給老大委屈受,電見不得那個強大如天神的男人受一絲絲委屈,因此也就越發不待見墨小白了,越發看他不順眼。
四人默了一會兒,雲低聲說:“三公子現在還小,以後……他肯定能明白老大的好。”
電嗤笑了一聲,搖頭不語。
兔子長大了就不吃草了?就會改吃肉了?那是不可能的事情。
風走過來分析道:“三公子在訓練營,老大去的是黎巴嫩,受傷怎麽會和他有關?這個可能性不大。”
雷也坐了過來:“嗯,這件事應該和三公子沒什麽關系,老大去之前已經勘測好了地形,安排好了作戰計劃,按理說不會有問題,難道是中間生出什麽變故了?”
四人低頭思索了一會兒,電握拳:“肯定跟他有關!要不是他,老大怎麽會突然去做任務?要不是做任務的時候分了神,又怎麽會受傷?就隻有墨小白能讓老大分神!”
電眯起眼睛,目光陰鸷,雷在一旁警告他:“你别想打什麽歪主意!要是讓老大知道了,準保你吃不了兜着走!”
電不語,風翹起二郎腿,戲谑一笑:“他現在也就是打打主意而已,藥還沒到手,他想做什麽也做不了!”
雷狐疑地看着二人,蹙了蹙眉。
午後的陽光耀眼明亮,墨遙第二天下午就醒了過來,睜開眼睛巡視了一圈,室内空無一人。
他輕歎了一口氣,這裏是羅馬,是他自己的房間,不再是營區宿舍,房間裏再也沒有了墨小白。
回想這幾年的訓練時光,他和墨小白時刻都在一起,墨小白整天都跟在他屁股後頭叫老大,對着他撒嬌耍賴逃避訓練,就連睡覺的時候,他都可以整晚聽着墨小白的呼吸聲入眠。
真好。
墨遙看向窗外,羅馬的天空萬裏無雲,纖塵不染,再也沒有了訓練營裏的漫天黃沙。他抿了抿唇,隻怕,那樣的日子是再也回不去了。
他的心思被墨小白發現了,以後,他再也不能光明正大地守着墨小白了。
他自嘲地笑了笑,果然,他不該抱着一絲僥幸心理,幻想着墨小白能夠接受他,這下可好,他讓小白難受了,小白恐怕不會再願意讓他靠近了。
墨遙躺在深黑色的大床上,直愣愣地望着窗外,怅然若失。
小白,你讓我,拿你怎麽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