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小白這一整天都不對勁,總覺得少了點什麽似的,偶爾突然轉頭往旁邊一看,再也沒有那道冷冰冰卻暗含寵溺的目光,又失落地轉了回去。
每每這個時候,他身旁的墨晨都會自我反思一陣子:自己什麽時候變成菜市場裏的爛白菜了?被墨小白這麽嫌棄?
看墨小白一副失魂落魄的樣子,該不會是……墨晨立馬晃了晃頭,打消了自己腦子裏荒唐的想法:怎麽可能!他已經試探過不知道多少次了,小白隻是把老大當哥哥,現在也隻不過是跟自己一樣,舍不得哥哥突然離開了而已。
墨小白轉過頭,跟着前面的隊員進行攀爬障礙訓練,不時低下頭看看自己的手指,撅了撅嘴巴:哼!這一層層紗布包得跟個粽子似的,包了那麽久,連聲招呼都不打就走了!
就不知道跟我說聲再見麽!
真讨厭!
墨小白握拳使勁錘了錘欄杆洩憤,上方正在攀爬的學員身子晃蕩了幾下,幾人立馬手腳并用,固定住身形,髒話剛要罵出口,就聽一道妖娆戲谑的謾罵聲先一步傳到了他們的耳朵裏。
“墨小白!你他媽給老子精神點兒!”
“……”
葉薇扭着腰走到墨小白身邊,摸摸他的臉蛋:“怎麽着?一副沒精打采的模樣?縱欲過度了?”
墨小白一把拍開她的手:“媽咪,你能不能别這麽流氓!不知道的還以爲你調戲學員呢!”
葉薇挑眉:“毛還沒長全呢,哪個不開眼的能看上你這樣的?”
墨小白對自己的美貌和魅力一向是十分自信的,豈容他人懷疑?就算是他媽咪也不行!
他脖子一梗,憤憤地反駁道:“誰說的!老子魅力無邊,男女通吃!”
葉薇湊近,玩味地說:“墨小白,你魅力無邊我信,但男女通吃嘛…”打量了他一眼,接着說道:“墨小白,你這白癡的小嫩草,竟然也能被男的選中?啧啧,我看啊,那個男的不是傻瓜就是笨蛋!比你還白!”
墨小白的嘴角驕傲地翹了翹,傲嬌地說:“哼!才不是呢!他不傻也不笨,比我聰明多了!媽咪,要論腦子和功夫,你都不如他!爹地也不如他!誰都比不過他!”
墨小白咧開嘴驕傲地笑了起來。
葉薇摸着下巴斜睨着他:“墨小白,還真有人看上你?被你發現了?誰呀?”
墨小白斂了笑容,沉默不語,葉薇一臉八卦,狐疑地問:“聽你把他誇得跟朵花兒似的,該不會是…你也看上人家了吧?”
“才沒有!”墨小白惱羞成怒:“媽咪,你别胡說八道!”
說完轉身憤憤地爬上欄杆,跟着墨晨一起訓練去了。葉薇看着他惱怒的樣子,越發狐疑了,墨小白這是…被她戳中心思,惱羞成怒了?他不是一向把墨遙當哥哥嗎,怎麽突然開竅了?
葉薇果斷給十一撥了個電話:“十一,訓練之後把你二兒子叫過來,有情況!”
十一一頭霧水:“薇薇,什麽情況?”
“老大突然離開,墨小白突然開竅,肯定有情況!把墨晨叫過來,晚上咱們再去探探!”
“噢”,十一對老大的離開也存着一絲疑慮,但是……墨小白怎麽會有情況?這不可能吧?她擡頭看了看天上的太陽:嗯,确實是從東邊升起來的!
挂了電話,葉薇的嘴角揚起了一抹巫婆的笑,哼哼,墨小白,我倒要撥開你那層虛僞的假面,看看你心裏到底在想些什麽!
周圍的學員見葉教官突然不懷好意地笑了,都渾身打了個哆嗦,不知道是哪個倒黴蛋又要遭殃了!幾個眼尖的學員同情地看着墨小白,把他看得不明所以,滴溜溜地轉着純潔的眼珠,無辜地看向他們。
衆人見這孩子一副不曉世事的懵懂表情,越發可憐起他來了:唉,這麽小的一個孩子,攤上那個巫婆式的媽,真夠可憐的!連怎麽死的都不知道!
攀爬的過程中,各個學員一緻心照不宣地謙讓起墨小白來,墨小白更加疑惑了,心裏傲嬌地想着:老子的魅力什麽時候這麽大了?果真男女通吃了?不僅勾住個老大,連這一票男學員都被他吸引住了?
想到這裏,他打了個激靈,渾身的汗毛都倒豎了起來,老大帶給他的隻是慌亂感,可這些人要是真看上他了……他頓覺一陣惡心,雙臂環繞在肩,抱了抱自己嬌小的身軀。看來,他以後可要倍加小心了!
唉,都怪老子長得太美!
墨小白小心翼翼地向上攀爬着,時刻提防着其他學員對他的圖謀不軌。
墨遙的處境也和他差不多。
黎巴嫩最近恐怖活動頻繁,政府加大了出入境的搜查力度,墨遙派人将直升飛機停在私人停機坪,暗中獨自一人駕駛越野車穿越烏煙瘴氣的邊界線。
邊界線上戒備極嚴,每五百米一個關卡,每處關卡都有三四名頭戴鋼盔的士兵守衛。
墨遙開到第一處關卡停下來,兩名士兵示意他下車,一看到他這長相就驚豔住了,黎巴嫩國内從不缺乏性感冷豔的冰美人,姑娘的姿色絕對稱得上是中東第一,政府爲了犒勞他們這些現役士兵,經常會給他們送來幾個國内數一數二的絕色美女。
可士兵們一見到墨遙,瞬間覺得那些女人全都黯然失色了。
男人的身材修長硬挺,雕刻般的五官棱角分明,俊美異常,烏黑茂密的額發下劍眉微蹙,眸光冷冽酷厲地審視着對方,卻又仿佛不會在任何人身上停駐。
這樣一個男人,渾身上下都透着鋒利的霸氣,冷豔高貴,淡粉色的薄唇微微抿起,那樣粉嫩的顔色是一種緻命的誘惑,讓人忍不住想上前一親芳澤,可又懼怕于他身上散發出來的暗黑和冷硬之氣,隻得臣服于他的腳下而不敢放肆。
兩名士兵都看呆了,呆立在原地不動。
墨遙蹙了蹙眉:“你們不是要檢查嗎?”
标準的阿拉伯語如深沉悠揚的大提琴聲,響于耳畔,那兩名士兵呆立了片刻才緩過神來,把越野車的裏裏外外全部都檢查了一遍,見沒什麽問題,一名士兵剛要放行,就被另一個給攔住了。
墨遙挑眉,心生疑惑,他的車底盤有個夾層,所有的武器裝備都藏在夾層裏,武器上全部安裝了屏蔽芯片,就連海關的電子眼都檢查不出來,難道這麽容易就被這兩個年輕的士兵給發現了?
他繃緊了身軀,隻見那名稍微年長的士兵命令他的同伴去再檢查一遍,而自己則站在墨遙的身前,眼珠一轉不轉,癡癡地看着他發呆。
墨遙退後了一步,那名士兵又緊跟上前,張着嘴仰脖看向他,墨遙不悅地蹙了蹙眉,側過身子,随即聽見那邊喊道:“好了!沒問題,可以放行!”
墨遙松了口氣,他剛進營區的時候也是被很多人這麽盯着看的,可那時候是在營區訓練,沒人敢近身,況且還有墨晨和墨小白分散他們的注意力,現在可好,被這麽個傻不愣登的士兵直勾勾地盯了這麽久,他有點郁悶,轉身快步上了車。
那名士兵瞪了隊友一眼,依依不舍地把墨遙給放行了。
“唉,絕色美人啊,啧啧,可惜了!可惜了!”
塵土飛揚的道路上,唏噓的歎息聲響于絕塵的車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