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是事實,也絕對不能說出來啊!
墨晨心想,自己以後得離墨小白遠一點,白癡是種病,能傳染!
兩人回到宿舍的時候,墨小白手裏正拿着桌上剩下的那袋松餅發呆,他怎麽也想不通,這松餅挺好吃的呀,老大怎麽連一口都不肯嘗呢!
墨遙進來之後一把奪過他手中的松餅,墨小白心中一喜:老大肯吃了?
還沒高興幾秒鍾,就見墨遙把它交到了墨晨的手裏,墨晨撕開包裝袋就把松餅整個都塞進了嘴裏。
墨小白咽了咽口水,那松餅的味道香甜可口,又酥又脆,剩下最後一個了,他本來還想給老大留着的,自己都沒舍得吃,結果全被小哥哥給吃了!
墨遙見他一副饞死鬼的樣子,淡淡地說:“以後不許吃松餅!”
“爲什麽啊?”
墨小白炸毛了,一下子從座位上跳起來,委委屈屈地看着他,把這兩天以來的委屈全部都發洩了出來:“明明就很好吃,我費了好大工夫才給你弄回來的,想讓你嘗嘗,可你卻連碰都不碰一下!”
“現在倒好,你自己不喜歡吃,還不許我吃?哪有這樣的道理!”
墨遙見他咬着下唇,号天叫屈的樣子,聲音不禁柔軟了幾分:“我會買給你吃,不許再吃别人給的東西!”
墨小白眼神一亮,抱着墨遙的胳膊,炯炯有神地看着他:“老大,你真的會偷偷地買進來給我吃?”
“嗯”,聲音柔得幾乎能滴出水來。
墨小白蹦跶了一下,抑制不住自己的興奮,上前親了一下墨遙的臉頰,歡快地蹦到床上打滾。
墨遙摸摸自己的臉頰,愣怔了片刻,嘴角挂起了甜甜的笑意。
吃完松餅的墨晨在旁邊有點看不過去了,他不就吃了兩個松餅嗎?不就是兩個松餅嗎?還是老大不稀罕才輪到他吃的,怎麽這才一會兒的工夫,老大就答應墨小白做這種偷偷摸摸的事情了?
老大是最守原則的,從來都是規規矩矩地做事,這才多大一會兒啊,就被墨小白給帶壞了?
墨晨不服氣了,朝着床上的墨小白喊了起來:“墨小白,你能費多大勁啊?不就是吻了人家一下嗎,還吻得那麽火熱!你有什麽好委屈的!”
墨小白猛地一下子坐了起來:“小哥哥,你怎麽知道的?你看見了?”
“昨天晚上你跑去四區把人家姑娘壓到牆上,我和老大都看見了!吻得那個火辣辣,今天就把人家給甩了,還裝得這麽委屈的樣子!墨小白,你可真行!你怎麽不去演戲啊?”
墨小白第一次沒有反駁墨晨的話,疑惑地看向墨遙。
墨遙咳了咳,面無表情地看着墨晨,把墨晨看得又是一哆嗦,他心裏那個悔啊,今天他已經失言兩次了,第一次是被墨小白給震撼的,這次是被墨遙給氣的。
老大在他心目中那可是神一樣的存在,做任何事情都堅守底線,怎麽爲了墨小白就什麽都不顧了?連營區的原則也不遵守了?
偏偏墨小白那個混蛋還一副理所當然,不知世事的樣子。
他夾在這兩人中間,可真是糾結死了。
墨小白直愣愣地看着老大,臉色微微發白,腦子裏閃過了一絲清明。
老大是因爲……看見他接吻了,所以才不理他的?
情窦初開的墨小白此刻臉色煞白,眼珠一轉不轉地盯着墨遙,瞳孔緊縮。
恐懼,毫無緣由的恐懼猶如一條細小的毒蛇,盤踞在他的心底,不停地吐出絲絲毒液。
“哥.…哥?”
不會的,墨小白告訴自己,肯定不是他想的那樣,老大是他的哥哥,怎麽會……?
他想聽墨遙親口否認,聽他親口告訴他,是他想錯了,猜錯了,甚至想聽他責罵他,罵他混蛋白癡,怎麽會往……那方面去想?!
可話在嘴邊,墨小白卻問不出口了,隻能喃喃地叫着他。
所有的百般寵溺、萬般縱容,都染上了一層特别的顔色。
不僅僅是哥哥對弟弟的疼愛,不僅僅是他曾經以爲的,單純的兄弟情。
從小到大,他覺得自己這輩子最大的幸事,就是有一個好哥哥。
有一個可以任他無法無天的好哥哥。
可是現在……
墨遙見他怔怔發愣的樣子,心中了然了幾分,剛剛墨晨的話他并沒有阻攔,他也想看看,小白到底是什麽反應,在隐隐約約明白了他對他的這種感情之後,小白會怎麽想?怎麽看?
他不奢求小白會接受他的感情,可這十幾年來,心裏還是存着一絲微弱的幻想,幻想着小白知道了以後不會覺得反感,不會感到厭惡,不會對他避之唯恐不及。
不會覺得他的哥哥是如此的……不堪。
可是,小白扭曲的臉色又一次讓他絕望了。
墨遙低着頭,不應墨小白,如果此刻有個地洞,他一定會鑽進去,那樣的話,他就不用面對墨小白了,不用去面對墨小白對他的厭惡,還有…惡心。
别人怎麽看,他都不在乎,可若是小白也覺得他變态,那他就真的萬劫不複了。
墨小白見他低頭不語的樣子,内心的恐懼一點一點蔓延開來,鋪天蓋地。
宿舍裏一陣靜默,死氣沉沉。
三人都壓抑着呼吸,墨晨捂住嘴巴,後悔不已,他終于意識到自己失言的嚴重性。
也許,他會毀了老大這麽多年以來的癡心守候。
‘哔——哔——’
刺耳的哨聲打破了一室的沉悶,墨小白驟然從床上彈起,飛快地逃出宿舍,仿佛身後有什麽兇神惡煞的毒蛇猛獸在追趕着他。
墨遙沉沉地看着他倉皇而逃的背影,涼涼一笑,心如死灰。
墨晨期期艾艾地說:“老大,對不起,要不是我……”
“不關你的事!”
聲音悲恸而沉靜:“他早晚會知道。”
濃烈地愛着一個人,而且天天跟他生活在一起,這樣的情愫是無論如何都掩藏不住的,他也曾掩飾過,自以爲可以壓抑住,可還是被家裏人看出來了。
所有人都知道,他愛小白,現在,恐怕連小白自己都知道了。
墨遙抿唇看向窗外,海棗樹的葉片已經離開了枝幹,在寒風中瑟瑟發抖,學員差不多都已經到齊了,就剩下他和墨晨,兩人也迅速地跑了下來。
葉薇走到墨小白身邊,戲谑道:“哎喲,今兒你怎麽第一個下來了?老大呢?”
墨小白笑嘻嘻地抱着葉薇的胳膊:“媽咪,你兒子想你了,所以就早點下來看你了呗!”
“呸!”
葉薇狐疑地看着他,覺得有點不對勁,可墨小白就那麽一副笑眯眯的表情,黑葡萄似的眼珠骨碌碌地轉着,一臉誠懇,你從他的表情裏絕對看不出什麽來。
須臾,墨遙和墨晨兩人也站到了隊伍中間。
葉薇看向二人,老大是一副萬年撲克臉,這麽多年來也就和墨小白在一起的時候表情松動過,葉薇越過他直接看向墨晨,見他一臉悔恨的樣子,葉薇越發狐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