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形一閃,他抱着身子滾到了河邊,所過之處塵煙四起,落下一地的子彈頭,墨遙伸手迅速地往河裏一摸,趁着那人換彈夾的工夫,石子脫手而出,在空中劃出了一道流光,精準地射穿了對方的頭顱,崩裂而出的腦漿染白了一地。
剩下的四人驚慌不已,真的太恐怖了,訓練營裏沒人敢和墨遙較量,也沒人見過墨遙真正的實力,這樣的力量和速度,恐怖得駭人。
墨遙起身,眯起眼睛看向那四人,剛要動手,就聽墨晨那邊喊了一句:“老大,小白渾身冒着冷汗,不知道是哪裏不對勁了!”
墨遙趕緊跑回墨小白身邊,從頭到腳巡視了一圈,見他臉色煞白,眉頭緊蹙着像是在忍耐着什麽,他柔聲安撫了一句,擡手擦掉墨小白額頭上的汗珠,抱起他就往訓練營的方向跑。
衆人剛松了一口氣,就聽見一道冷若冰霜的聲音飄進他們的耳朵裏:“你們幾個的腦袋先留着,等小白醒了自會來取。
說完抱着墨小白火速跑回訓練營,營區醫生檢查之後他們才知道,小白的腕骨竟然被人給踢斷了,又在冰冷的河水裏浸泡了那麽久,傷口不感染才怪。
墨晨在擔心他之餘也十分好奇:墨小白平時可是個一點委屈也受不得的主兒,怎麽這次就能忍那麽久了?
他疑惑地看看墨遙問:“老大,小白爲什麽要下河啊?”
墨遙蹙了蹙眉,拿過床頭的絨布盒子,翻開盒蓋,兩人都愣住了:那是一塊精美的石英表。
精鋼的表帶閃亮發光,幾個大氣的羅馬數字凸顯在黑色的表盤上,四周精緻地鑲嵌了一圈黑色碎鑽,簡約低調,雖不算名貴,卻散發出一種獨特的魅力。
墨晨撇撇嘴:“老大,這塊表肯定是送給你的,小白真沒良心,明知道我和你是同一天出生的,卻隻給你準備了禮物,枉費我平時還對他那麽好!”
墨晨越說越委屈,墨遙蓋上盒蓋,把表放回了墨小白的枕邊,嘴角不自覺地挂起了一絲柔和的笑意。
這個小傻瓜,真是……傻得讓他心疼!
他捋了捋墨小白額前的劉海,唇角的笑意再也藏不住,整個人都眉開眼笑了起來。
墨晨看着老大臉上滿滿地綻開了柔和的笑容,好像明白了些什麽。
正直冬季,中東的傍晚朔風凜冽,刺骨的寒風吹得食堂周圍的樹枝東搖西擺,漫天的黃沙遮住了夕陽的最後一絲餘晖,整片天空都灰得讓人沉悶。
耳畔的狂風呼嘯而過,吹散了墨晨的思緒。他低頭看了看老大的左手手腕,那塊佩戴了四年的手表依舊閃亮如新,可見主人的精心呵護。
四年前的那個生日,他開始隐隐約約明白的一些東西,随着這四年以來的點點滴滴,變得愈加豁然開朗了。
墨晨漸漸懂了,爲什麽每次墨小白和他玩在一起,老大就冷眼瞪他,爲什麽明明他才是老大的親弟弟,而老大卻獨寵墨小白,寵得他都快要上天了。
那些隐晦的情愫,不可說,也……不可得。
墨晨有很長一段時間的錯愕,老大這麽完美的人,冷硬霸氣,無論是長相還是才能脾性,樣樣都是頂尖的,樣樣完美,怎麽就看上墨小白那麽個混蛋小白癡了?
他真想問問,老大你是不是哪根筋搭錯了?還是眼睛充血了?得了白内障了?你看上誰也不能看上墨小白啊,撇開他是你弟弟這層關系不說,從小到大,墨小白的沒心沒肺大家都看在眼裏,那人一向都隻顧自己痛快不管他人死活!
他真想勸一句:老大啊,你可千萬别被一塊手表給收買了!那人沒心啊,沒心啊!
可他知道,不用他勸,老大自己也清楚,他想要的,永不可得。
老大也從來都沒要過,什麽都沒有。
夜幕降臨,營地上隻剩下幾個稀稀落落的人影,放飯時間已經結束了,墨晨和墨遙兩人從食堂裏出來,朝着四區營地走去。
晚飯隻有半個小時的時間,從訓練場走到食堂最快也要十分鍾,趕不上飯點的人隻能餓肚子,墨小白這一連幾天晚上都消失不見,一整天的訓練下來什麽東西都不吃,半夜肚子不叫才怪。
墨遙把饅頭藏在寬松的迷彩服裏,墨晨暗自輕歎:老大做事一向光明正大,從來不屑于那些偷雞摸狗的行爲,如今爲了墨小白,竟然連偷東西這種事情都做得出來了?
這種事應該是他幹才對嘛!
墨晨越發地好奇起來,墨小白平時吃得再飽,沒過一會兒就肯定吵着餓,要吃東西,抱怨他嬌小的胃部被虐待了,可這一連幾天都不吃晚飯了,他不餓麽?
什麽東西對他有這麽大的吸引力,竟然連他最愛的晚餐都來不及吃了?
他看向墨遙:“老大,你說小白到底是幹什麽去了?”
“不知道”,墨遙蹙眉,他也很好奇,到底是什麽吸引住了墨小白。
“嘿嘿,過一會兒就知道了!”墨晨昂首闊步地跟在墨遙旁邊,朝着四區的方向走去,心裏暗忖:墨小白,我倒要看看,你整天神神秘秘的到底在搞些什麽鬼東西!
可等他看到的時候,幾乎立馬就後悔了,他不該撺掇老大過來的,如果再讓他選一次,他一定會極力阻止老大。
四區是男女混合的營區,共有九排宿舍樓,男生五排,女生三排,兩人走到營區門口的時候,大門已經上鎖了,爲了避免營區學員出去厮混,基本上訓練一結束各個營區就立即把出入口給封鎖住了。
墨遙縱身一躍,翻過了陡峭的高牆,墨晨緊随其後,空蕩蕩的營地上一片晦暗,連一絲鬼影都沒有,操場四周的海棗樹被狂風吹得呼呼作響,在這漆黑的夜幕裏,那聲音宛如鬼魅之歌,令人毛骨悚然。
墨晨問:“老大,這裏什麽都沒有啊,小白會去哪兒?”
墨遙巡視了一圈,沉聲道:“挨個地方找。”
兩人從訓練場到食堂,再到宿舍,挨個地方找了好幾遍,可連墨小白的一絲影子都沒找到,他們甚至把女生宿舍每一層走廊裏的角落都翻遍了,還是沒有。
墨小白到底跑到哪裏去了?
他們都受過專門的訓練,要想找個人出來不過是三五分鍾的事情,但是這都已經好幾個小時了,還是沒能把墨小白給翻出來。
墨小白的隐秘能力什麽時候變得這麽好了?
眼看就要熄燈了,墨晨轉頭看向墨遙:“老大,要不咱們先回去吧,小白一會兒就能回宿舍了!”
墨遙沉默不語,他是看着墨小白往四區的方向來的,怎麽可能沒有!
想起四年前那次小白失蹤的時候跟人打了一架,他心頭一緊,那次墨小白的手腕差點就廢了,要不是最後他和墨晨及時趕到,恐怕不隻是手腕,連命也沒了。
墨遙心急如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