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人,您殺了我們吧,或者把我們交還給黑手黨也行,這性命,不要也罷。”
九人彎腰扣頭,胡安笑:“這權勢,比性命還寶貴?”
“主人,這手上的勢力,您可以不在意,可它卻是靠成千上萬人的性命換來的。”
事到如今,誰都看出胡安對這片江山的不在意了,是啊,他們怎麽忘了,這個人當初既然能用一個爆炸毀滅東南亞的地盤,現在也能一下子就将這裏的地盤轉手送人,毀滅的能重建,重建了的也能再一次毀滅,或許在他的眼裏,這一切都隻不過是一個遊戲。
無心的人殘忍,這殘忍可以對别人,也可以對自己,隻是,他可以當作遊戲,他們卻不能。九名部下跪在地上,腰杆挺直,表明自己的堅決。
他們的話裏有諷意,胡安聽出來了,不緊不慢道:“我知道你們肯定會不甘心,可我也用不着管你們甘不甘心,我隻要當衆宣布把權利移交,至少有一半的雇傭兵會聽從命令,剩下的另一半要是想反抗,那就來打一場,靠子彈說話,我的人和黑手黨聯合在一起,看看你們能否打得過。”
跪着的九人聽到胡安這麽說,明顯有點灰心,他們的首領雖然原本就不戀權力,可以前也不是這樣的,就這半年以來,身體越來越差,也越來越不理生意,不近人情。
都怪那些該死的黑手黨。
“主人,我們就不是您的人了嗎?”
“不聽我的命令,算什麽我的人?”
“……”
九人正皺眉之際,卻聽胡安又說:“既然你們想爲了權利堵上自己的性命,那我就再給你們一個機會。”
衆人眼睛一亮。
胡安說:“給你們三天的時間,用你們手上的武器兵力對付黑手黨,三日後,你們若是能把他們滅了,我這權利自然就交不出去,等我死後,你們再自行推舉出一個首領,這首領是能帶着你們打拼更大的江山,還是會被政府軍滅掉,都與我不再有幹系。”
“但是三日内,你們若還是沒能滅掉他們,那麽這裏就會成爲他們的地盤。失敗的人,或順從,或者死,沒有第三種選擇。”
跪着的人還沒起來,胡安笑問:“怎麽,對這安排不滿意?”
“實在不滿意,我就給你們第三種選擇。”
衆人屏氣,胡安命迪諾将手槍遞給他們中的一個,迪諾掙紮了一下遞過去,胡安說:“你們還可以,趁現在就殺了我。”
“……”
大殿裏有幾秒鍾的沉默,跪着的人對視了一眼,齊齊起身,恭恭敬敬地退了出去。
胡安在座椅上挑了挑唇。
墨遙醒來的時候愣怔了好一會兒。
身邊是空的。
這還是第一次,醒來的時候墨小白不在他的身邊,墨遙的臉色不太好,伸手摸了摸旁邊空空的床單,涼涼的,早已沒有了墨小白的體溫,想來是已經離開多時了。
下床,出門,叫了個黑手黨弟兄過來,問他有沒有看到墨小白,弟兄說不知道,墨遙又問他有沒有人外出,弟兄說無雙帶着一部分人去忙活毒枭的生意了,墨小白卻沒出去過。
墨遙蹙眉,走進了監控室。
監控室裏的藍光打在墨遙臉上的時候,墨小白和金利的談話也接近了尾聲。
今天早上墨小白剛睡醒,就聽到有人在敲門,這别墅是黑手黨自己的地方,房門外面沒有人守衛,墨小白不得不親自去開門,穿好浴袍攏了攏,低頭在墨遙的唇上親了一口,開門一看。
金利頂着兩個黑眼圈站在房門口。
墨小白挑唇一笑:“怎麽,昨晚沒睡好?”
墨小白睡飽了,精神狀态不錯,金利悶悶地腹俳,這三公子昨天去他的房間說一通話,把他攪得整晚睡不着,人家自己倒是一夜好眠了。
真是害人不淺呐。
“三公子,我有話要跟你說。”
墨小白回頭看了一眼,出來,把門虛掩上,“說吧。”
“在這裏?”
“你想去哪裏?去你房間?”
墨小白靠着門框,暧昧地笑了笑,“就怕待會兒老大醒了誤會。”
金利朝門縫裏看了一眼,皺了皺眉。
墨小白妖娆地一轉身,絲質浴袍的擺尾在金利面前一甩,單腿跳進房間裏,在墨遙的眉眼,鼻梁,嘴唇上挨着親下來,嘴唇貼在墨遙的唇上低低囑咐了一聲:“多睡一會兒,乖乖等我回來”,才又跳出門。
朝金利飛了個媚眼,墨小白扶着金利的肩膀跳進了他的房間,金利躲過了墨小白的媚眼,卻沒躲開他的手臂,心想反正老大還沒醒,三公子的腿腳又不好,就這麽一路當着他的拐棍進了自己的房門。
走廊的監視器裏拍攝到兩人并肩而行的背影,很親密。
房間裏,墨小白大喇喇地擡腿坐到金利的床上,抱着胳膊問他:“想通了?”
金利沉默了一會兒,墨小白看看時鍾,提醒他:“老大很快就要醒了,要是被他知道我穿成這樣來你的房間,可不太好。”
金利又一次默默腹俳,三公子,您都知道不好怎地還不換件衣服?故意要害我呢吧!
既然已經決定了,那他就抓緊時間地說。
“三公子,我家裏是做生意的,珠寶生意,全東南亞的珠寶都由我家供應,我喜歡金子和珠寶這類閃閃發光的東西,也熱愛我家裏的生意。”
“嗯”,墨小白往牆壁的挂鍾上瞟了一眼,靜靜地聽着。
“我……”
金利咽了咽唾沫,一口氣道:“我父親有個世交,姓林,十三歲的時候,我在書房外聽到他們在談論貨的成色,我當時很好奇,林叔叔家裏是賣房子的,而我家才是賣珠寶的,提成色,那肯定就是在談我家的生意,所以我就一直站在外面聽下去。”
“林叔叔說這次的東西很上乘,然後又開了一句我聽不懂的玩笑話之後,書房裏就沒了聲音,我等了一會兒沒人說話,就往裏面看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