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他們都進來吧。”
胡安的聲音雖然有點虛,但所有的雇傭兵都立即放下了槍,金利帶着弟兄們進門。
一進大殿,墨小白就熟門熟路地沖進殿内的房間裏,找出醫藥箱,給墨遙的傷口消毒,包紮,傷口處的血迹已經幹涸,墨小白仔仔細細地用消毒棉給他擦拭幹淨,墨遙微微蹙眉。
“疼?”
“有點。”
“忍着點,馬上就好!”墨小白貼着他的皮膚,輕輕吹了吹,讓酒精蒸發的快一點。
墨遙擡眸看了看他們所在的這間屋子,問他:“小白,你怎麽對這裏這麽熟悉?”
“我在這裏住過幾天。”
墨遙挑眉。
墨小白說:“也不算住,你上次不是在大殿裏消失的嗎,所以我就在那裏坐了幾天。”
他是在這裏消失的?不是在羅馬的港口嗎?
墨遙低頭看着墨小白的動作,眉峰微皺,他不記得自己跟墨小白一起來過這裏,所以,墨小白口中的消失究竟是怎麽回事?
墨小白利落地包紮完,定定地看了他一眼,不再說話,扶着他跳到大殿裏。
胡安在大廳裏坐了好一會兒了,見墨小白出來,笑道:“墨小白,你還真把我這裏當自己家了。”
墨小白冷臉不語。
哐當!
“哎喲!”
賣花的老闆被砸到地上,發出一聲慘叫,金利有點好奇,這老闆已經哀嚎了一路了,到現在竟還有力氣叫出來,
“胡安,你什麽意思?”
大廳裏,墨小白指着胡安問,聽胡安之前在門口的意思,是知道自己的手下要對付黑手黨,卻還坐視不理,不支持,也不打壓,而且還派個什麽功夫都沒有,隻會賣花的小老闆來抓他?這病秧子的腦子裏到底在想什麽?
胡安垂眸,淡淡瞥了地上的花老闆一眼,身後的侍女迪諾突然掏出手槍,對着趴在地上的老闆扣動扳機。
砰!
砰!
兩聲槍響,一發子彈貼着花老闆的身體而過。
“啊!啊!!”
花老闆的哀嚎聲不止,嚎了一陣子之後,突然一低頭,發現自己的心髒沒有中彈,又摸了摸自己的腦袋,腦袋也還在,前前後後地摸了自己一圈,除了膝蓋以外,其他地方,好像……并沒有再被子彈射中?
手腕一痛,迪諾的手槍驟然墜地,侍女倏地擡眸看向墨小白,眸光狠厲,胡安淡淡開口:“這個人得罪了你,我現在把他殺了,不正合你的意嗎,墨小白,你怎麽還對我的侍女動起手來了?”
迪諾捂住自己的手腕,站到胡安的身後,墨小白冷笑一聲,開口道:“得罪我的是他?胡安,你心裏到底在打什麽鬼主意?”
胡安笑了笑,“好久不見了,跟你玩個小遊戲而已,你也可以把它當成腦筋急轉彎,稍微測測智商,至于這個花老闆嘛,就算我送給你的小禮物。”
腦筋急轉彎?小禮物?墨小白都有點佩服他胡扯的功力了。
胡安說:“哥倫比亞大大小小的事情,隻要我想,就沒有知道不了的,你第一次來的時候在這個賣花的手上買走了一束白花,昨天我得知你要回來,所以特意借他的手,再送你一束一模一樣的,沒想到你卻不領情。”
胡安歎了一聲,墨小白像看戲一樣看着他,胡安的視線在墨遙的身上停留了片刻,才又說道:“墨小白,我的人不好對付吧,以你對你哥哥的重視程度,當時怎麽沒跟這賣花的一起走呢,我還以爲會早一點見到你。”
“想早點見到我?”墨小白唇角一勾,“胡安,你該不會是看上我了吧?我還以爲你這輩子已經愛無能了,怎麽,這麽快就把你那個變态哥哥給忘幹淨了?這才五年半而已嘛,他折磨了你半輩子,難道你不該用剩下的半輩子來悼念他?”
果然,一提到那個人,胡安的臉色開始變得難看起來,盯着墨遙看了幾秒,才緩和道:“你這哥哥倒是不錯,跟五年前沒什麽變化。”
墨小白不喜他看墨遙的眼神,那眼神并不炙熱,卻帶着濃濃的探究味,像是在研究什麽古董。
“變不變輪不到你說。”
“大,大首領,我全按你說的做了,你怎麽能……哎喲!嗚……”
迪諾上前把花老闆的嘴堵上,花老闆發出最後一聲慘叫後,大廳裏終于安靜了,胡安看着迪諾的手腕,說道:“你下去包紮一下,順便把人帶走。”
迪諾應了一聲,拖着花老闆離開大廳,胡安問墨小白,“你當時聽了這人的話以後,一點也沒動搖?”
“我哥哥不會敗,所以我又何必仔細聽他都說了些什麽?況且在這個地方,毒枭比政府軍更得人心,我會輕信他能幫我對付你?”墨小白嗤了一聲。
“更何況,不管他說什麽,我都不會離開我哥。胡安,你幾次三番地派人找黑手黨的麻煩,現在連賣花的這種路邊小角色都用上了,該不會是真想跟我玩什麽遊戲?”
“墨小白,這你可冤枉我了”,胡安解釋道:“我隻是派這老闆給你送一束花,至于其他的,是他自己來向我求的,見我對你感興趣,所以就求我給他個表現的機會,既然有人主動提出要再送你個小遊戲來玩玩,作爲一個好客的主人,我當然不能剝奪了你的樂趣。”
茶座上擺了兩束白色的花,胡安撚起其中一束,緩緩道:“你說的沒錯,我們在這裏的确深得人心,你可知道原因?”
墨小白想回他一句不關心,胡安卻繼續說道:“除了政府軍不作爲以外,最主要的一點,就是他們依賴毒品,販賣毒品,靠毒品換取富足的生活,享受毒給他們帶來的快樂,而我們恰好能給他們提供這種快樂,源源不斷地提供。”
“可是在享受快樂的同時,他們的内心卻也暗暗地憎惡它。你看這手上的花,他們的憎惡隻能放在心裏,心裏的怨氣不敢發洩在人的身上,但是卻會通過各種行爲表現出來,有的人就将罂粟中的毒性去除,研制出這無毒,無法制毒的白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