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遙收回視線,繼續往前走,墨小白趴在他的肩膀上,扯着脖子朝金利喊:“男的想變女的容易,女的變男的可就難了,金利,你确定你身上的東西還能重新再長回來?”
金利噎了噎,氣憤地咬牙,每次這三公子一說話,準能把他給氣死,他還不能當着老大的面跟三公子吵,真真是氣死人不償命。
還好自己就快要離開這裏了。
墨遙強勢地把墨小白伸出去的腦袋又按回了自己懷裏,金利在後面看着老大的動作,眨了眨眼睛,貌似明白了。
三公子,真是個害人精。
無雙往周圍看了看,忍住翻白眼的欲望,她該說墨小白是心大呢,還是沒心沒肺呢,這四周的危險還沒撤除,他就沒看到嗎?窩在老大懷裏,就隻顧着調侃金利了,連老大越來越黑的臉色都沒注意到,墨小白,你的神經到底是有多粗?
周遭對準黑手黨的槍口在噶西索從麻袋裏滾出來的那一刻就已經偏離了目标,子彈回歸原位,毒枭們包圍在黑手黨的外側,緊跟着黑手黨的步伐。
胡安的手下有毒枭,也有雇傭兵,今天來的則全都是分布在各條線上的毒枭,一個雇傭兵都沒有,這些毒枭大多是從東南亞開始就一路跟着他的老部下,他們原本在東南亞的時候跟着沙公做事,沙公死了之後,就跟着胡安,雖然胡安殺了他們的舊主沙公,但就如同對待沙公一樣,即便沙公殺了他們的老主人,他們在後期也一心追随,如今,這些部下對待胡安自然也忠心不二。
統治者靠實力說話,這不是一個認主的世界,偶爾有幾個死認老主的部下唯一的命運就是被清除,這裏認可的是實力,是勢力,是手段,誰有能力,有野心,能狠辣地将處于層層保護中的原主殺掉,能保住這份曆代毒枭打拼下來的基業,能将這份基業發揚壯大,誰就會被擁護成爲後來者,成爲毒枭們的新主。
東南亞的老巢被胡安炸毀,但這些毒枭從那裏出來以後卻仍舊追随着胡安,主要并不是因爲胡安是老主人的兒子,更重要的原因是胡安殺了他們的舊主,舊主沙公陰柔狠厲,胡安既然能在他的床上隐忍十年,在毫無希望的情況下成功地将他刺死,那麽他們也有理由相信,東南亞的輝煌能夠在南美重建。
如果說一開始還有幾個部下對胡安的能力表示懷疑,那麽這五年裏,胡安用事實告訴他們,他有本事炸毀,也有能力重塑,是被逼無奈也好,是心甘情願也罷,胡安的形象已經在刻在所有追随他的部下的心裏,高高在上,不可動搖。
但是,如今所有人也都看出來了,胡安已然無心管事,平白讓黑手黨入駐哥倫比亞,引狼入室,這已經讓幾個元老心存非議,更别提後期胡安還讓黑手黨插手哥倫比亞的毒品生意,這更是觸犯了毒枭們的逆鱗,雖然黑手黨會給他們多出幾倍的補償,但自家的生意有外人插手,這就像是新煮的飯裏混進去了幾隻蒼蠅一樣,不吃會餓到,吃了又會惡心。
黑手黨在哥倫比亞的逗留,對于這些毒枭而言,就是惡心般的存在,而胡安的放任和縱容,就是逼着他們把這惡心的東西梗在喉嚨裏,咽不下去,也吐不出來。
還好有個噶西索。
胡安不理事,這段時間的事務都是噶西索來處理的,手下的毒枭也一分爲二,一半支持胡安,另一半支持噶西索對黑手黨的打擊,胡安本就有意培養噶西索作爲下一任的統領,因此他們并不認爲支持噶西索就是對胡安的背叛。
所以現在,在胡安已經神龍見首不見尾的情況下,他們就不能再無視噶西索的生死,否則,如果沒有能讓所有人都心悅誠服的領導者,那麽這些好不容易重新聚集起來的部下們早晚會成爲一盤散沙,而散沙的命運就是被政府軍,或是實力較大的****勢力,比如黑手黨,一一剿殺,最終落得個灰飛煙滅的下場。
墨遙抱着墨小白往車隊的方向走,無雙帶着剛下船的一幹弟兄跟在後面,爲了行走方便,作爲人質的噶西索又被裝進了麻袋裏,一名弟兄把他扛在肩頭,明目張膽地走在隊伍中央,周圍有一圈豺狼也不怕,他們敢朝黑手黨射出一發子彈,噶西索的身上就會多出一個窟窿。
車隊就停在不到五米遠的地方,墨遙抱着墨小白上車,無雙跟扛麻袋的弟兄坐上後面一輛,所有下了遊輪的弟兄都已經坐進車裏,毒枭們也全部上車,金利帶着一部分黑手黨弟兄守在車外,以防生變。
引擎聲驟響,汽車啓動,卻遲遲未開離一步。
對面,一排黑壓壓的卡車已經将路堵死。
“開車。”
接到命令的司機回頭看了一眼,“老大,這……”
前面的路被堵住了,怎麽開車?
墨遙淡淡擡眸,乍一眼迎上他這目光的司機一哆嗦,脖子僵在那裏,轉回去也不是,繼續看也不是,墨小白笑嘻嘻地擡頭,打掉墨遙幫他攏襯衫的手,輕飄飄地問那司機,“你懷疑?老大才消失了半年,你就開始懷疑老大的話了?”
司機立馬把脖子扭過去,眼睛一閉,把油門踩到底,不管了,往上撞吧,這車是防彈的,就連擋風玻璃也經過特殊的加固處理,撞到卡車上也不會碎,頂多就是……翻車?
油門踩死,檔位開到最大,車頭一躍而出,如子彈頭般沖向對面的卡車。
砰!
車外一聲巨響,想象中的巨震卻并未來臨,司機透過擋風玻璃仔細一看,那巨響與自己這輛車無關,而是對方兩輛卡車追尾引起的,他驟然發動油門,對面的卡車躲閃不及,往後倒退的時候與後一輛卡車相撞,卡車司機的腦袋磕到方向盤上,額頭流了血,人卻還清醒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