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遙抿唇,眸色漸冷。
頗有良心的白夜此刻無法再像以往一樣看戲,出聲提醒:“墨遙,這裏有我和蘇曼,你先出去吧。”
從海裏到遊輪上,再從遊輪到小島,這中間已經耽擱了不少時間,墨小白傷得不輕,感染過的傷口更是需要徹底治療,速度越快越好,墨遙知道這個道理,深深看了墨小白一眼,幹脆地轉身出門了。
頭疼。
墨遙在心裏歎息着,墨小白本就無法無天,生了病更是别扭得幾乎不可理喻,稍微有一點點不對勁就朝他發脾氣,真讓人不知道怎麽做才好。
墨遙關上房門,擡手揉了揉發痛的額頭。
伫立在門外的風廷一直處于傻眼的狀态中。
傻眼的第一個原因就是……老大剛才是在調侃他嗎?是嗎?不是吧!一向冷得像塊冰的老大,什麽時候也學會黑色幽默了?這三公子的魅力,還真是不可小觑啊。
風廷的眼睛眨了又眨,差點眨成鬥雞眼的時候才又想到,他和白靈……咳咳,也會做那種事嗎?
哪種事?一個親吻而已,卻把情窦初開的純潔風廷搞得滿臉通紅。
正當他想入非非之時,房門突然又從裏面打開了,風廷想都沒想,猛地一下子,撅着嘴就沖了過去。
墨遙伸手擋住他:“你做什麽?”
冷冷的嗓音把風廷吓得回了魂,他趕緊把自己環繞在墨遙身旁的手臂放下,撅起來的嘴巴也迅速抹平。
“老,老大?”
真是該死。
風廷在心裏暗罵自己。
也不看清楚是誰就往上沖!這是老大,不是白靈!
摟老大的腰?剁手!
親老大的嘴?砍五官,做成人彘!
就連腦子裏有一絲這樣的想法,被人發現了以後,他也會立即掉腦袋。
誰砍他腦袋?
就算三公子病着,老大也沒心思處理他,可外面還有一衆弟兄呢!盼天盼地,盼老大早點把三公子收了的衆弟兄裏,就包括他風廷一個。膽敢觊觎屬于三公子的老大?用不着别人,他自己就先把自己給砍了,砍完以後,剩下的弟兄也許還會幫忙把他切成八段……
風廷惡抖了幾下。
“那個,老大,弟兄們差不多已經布置好了,我去查看查看!”
墨遙狐疑地看着他的臉色紅了白,白了又紅,風廷手腳僵硬地半轉身,硬擠出一絲恭敬的笑容:“嘿嘿,老大,你同意的話我就先走了,這裏的守衛我馬上就交給其他弟兄!”
說完見老大沒作聲,隻是盯着他看,風廷試着往外走了幾步,又見老大沒阻止,随即一溜煙兒地跑開了。
真危險。風廷摸摸自己的脖子,唉,白靈,你快回來吧。
房間裏,墨小白扭頭看了一眼輕阖上的房門,眸光幽暗。
片刻間,合上眼皮,低啞的嗓音裏滿是掩不住的疲倦:“白夜叔叔,待會兒我要是撐不住昏過去了,你也不要讓他進來。我不想再抽他的血。”
白夜蹙眉。
“白夜叔叔?”
沒有聽到答複,墨小白又一次費力地睜眼。
“小白”,白夜說:“墨遙雖然嗜睡,但身體上卻沒什麽問題,他可以給你輸血。”
“我不想讓他冒險。”
墨小白固執地堅持道:“白夜叔叔,他的病連你都不清楚是什麽原因,誰知道他給我輸完血之後會不會就一睡不起了?白夜叔叔,你不能讓他那麽做。”
白夜沉吟。
“小白,你失血過多,需要補血。”
“我能撐住”,墨小白說:“我最多在手術中間昏迷一陣子,但很快就能醒過來。”
“不讓他進來可以”,白夜拗不過他,剛想同意,就聽蘇曼冷冷道:“墨小白,你先把這袋血輸進去,剩下的等無雙回來再說。”
勉強成交。
墨小白點頭,緊繃的精神一松,徹底昏睡了過去。
“小姐,你怎麽還在這裏?”
島上莫名其妙地來了許多人,珊娜在房子裏來來回回轉了幾圈,又被幾個兇神惡煞的黑衣人抓住盤問了好幾遍,這才看見她家小姐還在沙灘上站着。
侍女珊娜臉上帶着興奮的潮紅,聲音急切:“小姐,墨先生回來了!你快進去呀!”
瑪麗亞問:“珊娜,你也看見他了?”
“看見了呀!”珊娜猛點頭:“遠遠地看了一眼,那房門外有圍了很多黑衣人,我接近不了。不過,莫妮卡醫生在裏面呢!小姐,你也……哎,小姐!”
幻象得到真實的佐證,猶如美夢成真,瑪麗亞呆滞的眼神一亮,一陣風似的從珊娜身邊跑過去。
剛跑五米,突然被人攔住。
“什麽人?幹什麽的?”
“我要見大哥哥。”
攔着她的小弟兄眼睛一斜:“要找哥哥回家找去!這裏是黑手黨的地盤!”
“呸!”
跟上來的侍女珊娜怒罵:“這小島是我們家小姐的!什麽時候成你們黑手黨的地盤了?你還要不要點兒臉?”
“你,過來。”
小弟兄勾勾手指,拎着珊娜的衣領把她揪了過來,熟練地掏出揣在珊娜衣兜裏,之前已經被檢查過好幾遍的手絹,堵住她的嘴,用繩子将她的手臂反綁,扔到一邊。
幹脆利落,此人絕對是雷的手下。
“珊娜!”
瑪麗亞的手腳雖沒被綁住,卻也被隔離在兩臂之外,肩膀被人扣住,隻能扯嗓子怒吼:“放開!你憑什麽綁她?”
“憑什麽?就憑她太吵!我們老大喜歡安靜,你也給我老實點!再吵把你也綁上!”
綁人的小弟兄雖不知道這女人口中的大哥哥是誰,卻看見老大剛才進島的時候跟她說過話,腦筋轉了轉,硬生生地放下繩子,壓下把這個大嗓門女人也捆上的念頭。
“我要見墨遙。”
一瞬間的腦充血過後,瑪麗亞迅速冷靜了下來。
“我們老大現在很忙”,小弟兄撇嘴:“你也看見了,三公子受了傷,老大現在沒工夫見你。”
“我要見墨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