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風了”,白柳淡淡地打斷她的問話,看了看窗外,歎了一聲,神色笃定,見瑪麗亞聽到此話後面上一喜,不禁嗤笑了一聲:“瑪麗亞,比起在我這裏耽誤時間,你應該有更重要的事要做吧?”
瑪麗亞一驚。
白柳低頭,看着自己身上穿的單衣,懶洋洋地道:“天冷了,沒事的話,我要睡覺了,你别再來打擾。”
說完,關門,留瑪麗亞一人在門外幹巴巴地張了張嘴。
臉上一閃而過的驚喜轉爲郁悶。
很郁悶。
這裏明明是自己的小島,可是,來的這些人個個嚣張跋扈,個個狂妄霸道,個個都把自己當主人。
一點都不把她這個真正的主人放在眼裏。
隻有大哥哥最好,懂禮貌,說話的時候也不會帶刺,雖然表面上冷冰冰的,可待人卻很誠懇,偶爾還會朝她友好地笑一下,即便隻是微微揚唇,卻也足夠她開心一整天的。
想到這裏,瑪麗亞臉上的郁悶少了幾分,多了些許若有若無的期待,不再理會白柳對她的無理,快步跑到門外去望天。
起風了,等待了一夜的毒霾,用不了多久就會出現。
瑪麗亞心裏像是住進去了一萬隻螞蟻,密密麻麻地噬咬着忐忑與緊張。
大哥哥,很快,你很快就會是我的了。
跟墨小白沒來之前一樣,雖然昏迷不醒,卻也隻給我一個人看,隻讓我一個人伺候,讓一切都回到過去那時候。
沒有墨小白。
不會再有墨小白。
時間在回憶與憧憬中被拉得很長。
雲層未散,狂風又起。
島上一片安然。
當瑪麗亞瞪大眼珠尋找想象中的毒霾時,墨遙在墨小白似笑非笑的注視下悠悠轉醒。
一睜眼就對上墨小白的眼神,雖說這件事他已經慢慢習慣了,但是今天墨小白這眼神他看着尤其詭異。
“小白?”
還是趴在他身上的動作,指尖還是在撫摸着他的體溫,可墨小白今天……
“小白,怎麽……唔……”
剛想問問他怎麽了,嘴巴就被他堵上了,炙熱的吻激烈地攪動着墨遙的神經,卻讓他心下稍安。
終于沒那麽詭異了。
這才是墨小白。
“哥”
一吻畢,墨小白終于發了聲,然而叫了一聲之後,卻不再說話。
“小白……”
墨遙困惑,他這又是怎麽了?
“小白,我們今天就離開了。”
“嗯,我已經通知他們了,小哥哥在羅馬走不開,我姐過來接我們。”
說完,又眯縫着眼睛看墨遙,輕聲問:“哥,你有沒有舍不得這裏?”
“沒有”,墨遙木然道:“我很早就想回羅馬了。”
墨遙從他身上翻下來,墨小白側過身子,用食指在他的胸前一下一下地畫圈圈,指尖摩挲的觸感讓墨遙渾身一顫,他連忙伸手捉住墨小白作亂的手指,拿起來輕咬了一口。
“小白,不是要走嗎,别鬧了。”
每次起床前都要先跟他胡鬧一氣,墨遙今天想早點離開,路上也可以支撐得久一點。
用眼神制止墨小白下一步的動作。
被挑動的聲音依舊是沙啞得好聽,可聽在墨小白耳朵裏卻不太舒服。
看着他,眼神裏的不悅一閃而過。
“每次你都叫我别鬧,哥,在你眼裏,我隻是個會無理取鬧的孩子吧?”
“……”
“不是”,墨遙蹙眉,他怎麽又繞到這個問題上來了?
墨小白歎氣:“墨遙,你剛才停頓了。”口不對心。
惡狠狠地揪了一下他的小紅豆,墨遙悶哼一聲,又一次抓住他不老實的手指。
“小白,到底出什麽事了?”
“能出什麽事”,墨小白咕哝了一句,用力抽回自己的手,墨遙卻抓着不放。
沒事?
墨遙不信。
“小白”
“哥”
兩人同時發聲,相互對視了一眼,墨遙住嘴,墨小白窩在他的胸膛裏,悶悶地問:“哥,如果第一個找到你的不是我呢?”
“什麽?”墨遙顯然聽不懂他天馬行空的問題。
墨小白擡眸,定定地看着他問:“哥,萬一有另一個人,曆盡千辛萬苦,比我先找到你,而且又一直喜歡你,你也……你也不讨厭他,那你會不會和他在一起?”
“哪有那麽多的如果和萬一”,墨遙皺眉:“你又胡思亂想!”
墨遙想起床,墨小白不讓,抱着他,非要問個究竟出來不可。
“哥,你說你到底會不會,我不生氣。”
上次在挪威也是,這次在這裏也是,墨小白一直覺得,如果不是他趕到的及時,那麽現如今,抱着墨遙的肯定不是他,肯定會另有其人。
每每想到這裏,墨小白就一陣後怕。
“原本,當時我就要回去了”,墨遙坦陳:“就算你不來,我也會想辦法回羅馬,你來了,我才答應教瑪麗亞射擊。”
墨小白的唇角向上揚起一個優美的弧度:“哥,你也想我了,想回去找我是不是?”
墨遙臉一紅。
墨小白眨着亮晶晶的瞳仁,一臉期待地看着他。
“廢話!”
這還用問嗎。
這個白癡。
不過……
“你剛剛說的那個人是誰?誰來了?”
墨遙紅着臉坐起來,起來之後才發覺墨小白的話裏有一絲不對勁。
墨小白勾着他的後腰一個用力,把他重新放倒在床上,靈巧地翻到他的身體上,獎賞地親親他的臉頰,鼻尖,最後對準他的嘴唇,又是一通熱吻。
顯然,墨遙的話取悅了他。
墨遙在又一次被他吻得氣喘籲籲的同時,暗歎有這個經常性突然發情的小流氓在,自己每次起床都要起個兩三遍才能真正起來。
“誰來都沒關系”,墨小白貼着他的唇喃喃:“你是我的,你隻要把這件事記牢就行了。”
手指又開始不老實地往下摸去,墨遙趕緊伸手阻止:“小白,别……”
鬧字沒說出口,墨遙及時改口道:“小白,起來,早點回去。”
墨小白原本沒想對他怎麽樣,可聽他說話小心翼翼,語氣裏還帶着一絲委屈和懇求,惡作劇似的摸了一把,又吻了一通才肯放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