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小白側頭看了看他。
墨遙把臉翻過去,暗自深吸了一口氣,低聲說:“你再上我一次吧。”
“……”
墨小白傻眼。
一室靜寂。
墨遙有點難堪。
“這是你的道歉?”
墨小白伸手抱他,輕聲問道。
墨遙聽他的語氣明顯比剛才好了許多,暗忖他該是消氣了,精神也放松了下來。
“說話!”
墨小白見他不作聲,冷喝了一句。
墨遙模模糊糊地嗯了一聲,算是承認。
墨小白的心情好了一點兒。
“正好。”
墨小白說:“正好我剛才還沒盡興。”
墨遙默不作聲。
墨小白挑眉:“那我就來了。”
翻身把他壓在下面,墨小白擡眸看了他一眼,哭笑不得。
哪有人一邀請完人家就睡着的?
隻有他哥,吃定了他,所以才會這樣。
無可奈何地咬了咬墨遙的鼻尖,墨小白去廚房端了一碗小米粥,嘴對嘴給墨遙喂了一半,想了想又覺得不放心,蹙眉走進了白夜的房間。
白夜有點郁悶。
那個叫做莫妮卡的研究怪昨天晚上在他的房間待了一夜,當然,還有蘇曼一起。
在得知他們即将離開的消息之後,莫妮卡表現出了十二分的熱情,沒頭蒼蠅似的纏着他和蘇曼兩人,層出不窮的問題問個不停,白夜把她趕出房間幾次,到頭來卻發現她在房間外面靠門而站,嘴裏念念有詞,不知道在叨咕着什麽,于是又不得不把她請進來。
忙忙碌碌,剛把那個戰鬥力堪比小強的研究怪送走,讨人厭的敲門聲就又開始響起。
白夜覺得,他要是再不離開這裏,肯定會被逼瘋。
“該教的我都教完了,你又來做什麽?”
門還沒開,白夜懊惱的聲音就先一步傳了出來。
開門一看,原來是墨小白。
白夜一向潇灑倜傥,穿衣舉止都極有風度,此刻卻頭發蓬亂,衣衫不整,眼睛下面挂着大大的黑眼圈,好像一年都沒睡過覺的模樣。
若是平時,墨小白肯定會第一時間發現他的異樣并且嘲笑他,但是今天,墨小白覺得自己就是一個天大的笑話,更沒心情笑話别人。
“白夜叔叔,你這裏有營養劑嗎?”
“營養劑?”
看到墨小白的白夜一愣,現在這個時間,墨小白該睡覺才對,怎麽突然跑到這裏來了?
“營養劑我已經給墨遙了,他沒喝?”
墨小白點頭,又搖頭。
白夜不明白了,“他是喝了還是沒喝?”
這個問題墨小白不知道,于是又問:“白夜叔叔,你給我哥喝的藥,也給我一份。”
“啊?”
“你已經知道了?”
白夜愣了一會兒,打開門讓他進來,也對,墨小白此刻既然能站在這裏,那就說明墨遙已經跟他坦白了。
墨小白走進來,跟蘇曼打了聲招呼,随即向四周看了一圈,問:“藥呢?白夜叔叔,把藥再給我一份。”
“你要喝?”
白夜掃了一眼試驗台上的幾個花花綠綠的藥瓶,皺了皺眉。
“墨小白,那藥隻對墨遙起作用,你吃了沒用。而且,我們研制出來的本來就不多……”
“白夜叔叔,我想喝”,墨小白淡淡地打斷了他的話,“我要跟他一起喝。”
堅定的語氣,不容違逆的目光震懾了白夜,沒想到,時隔半年,那個家裏面最沒心沒肺的活寶竟然能發出這樣的氣場。
定了定神,白夜說:“小白,墨遙喝了才會有效果,你喝是浪費。我不會給你。”
墨小白抿唇,沉沉地看了白夜幾眼,轉身離開。
白夜愣怔了片刻,直到房門已經被關上了,他仍舊愣愣地站在原地。
“傻了?”蘇曼看着他問。
白夜回神:“之前還沒發現,這半年不見,墨小白好像不一樣了。”
“哪裏不一樣?”
白夜伸個懶腰躺倒床上,“他剛才,一言不發地就走了,我還以爲他會跟我撒潑耍賴,直到把藥弄到手才肯走呢。”
蘇曼問:“他撒潑耍賴你就能給他了?”
“當然不可能!”
白夜摟着他說:“那一小瓶藥是提煉了十幾株藥草才制成的,給他喝不是浪費了嘛。”
蘇曼瞥了他一眼。
“所以,他知道你不會給他,還留在這做什麽?有這工夫還不如回去陪陪他哥。”
白夜贊同地點點頭,可還是覺得墨小白不一樣了。
他以前可沒這麽聰明。
墨小白回房間以後的第一件事就是翻墨遙的衣服。
找白夜給他的營養劑。
要是喝了,那兜裏就不會再有了,可墨小白翻着翻着,卻發現不僅有,而且還有兩瓶。
把兩個藥瓶拿在手心裏看了看。
一瓶大,一瓶小,大瓶裏的液體藥劑無色無味,他見過,就是墨遙今天應該喝的營養劑。
可是小瓶……
突然想到了一個可能性,墨小白的臉色沉了下來。
猛地一下子把小藥瓶放在床頭,墨小白沉着臉,扶起墨遙,惡狠狠地把營養劑倒進他的嘴裏。
用力過猛,動作幅度有些大,墨遙嗆咳了一聲,吐出了大半,墨小白懊悔地給他擦了擦嘴,暗罵自己這個時候還跟他計較個什麽勁,要算賬也得等他醒過來再說。
帶墨遙去浴室洗了個澡,墨小白回來又把剛才被弄髒的床單換掉,躺在床上抱着墨遙等他醒來。
暗罵了自己一陣。
被他氣,被他惱,埋怨他,痛責他,可視線還是離不開他。
他睡着了,而自己就這麽靜靜地看着他,竟也百看不厭。
他睡着的時候呼吸很淺,淺到要凝神細聽才能聽得見。
做夢的時候眉頭會皺一下松一下的,夢裏的情緒全都表現在臉上,跟平時面無表情的模樣完全不同。
偶爾睫毛還會顫動一下,顯示他在夢裏的不安,可無論何時,淡粉色的唇卻總是抿着,讓人想要撬開看看裏面到底是怎樣一番天地。
墨小白看着看着,竟也看癡了,情不自禁地吻了上去,親吻的同時内心卻還咆哮地歎息着,這樣一個人擺在你面前,就算做了十惡不赦的錯事,你又怎麽忍心去怪他?發一通脾氣罷了,還能對他怎樣?
無可奈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