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遙耳根通紅,正在蹙眉思索着什麽,墨小白瞪着一雙大眼睛,賊溜溜地盯着他看。
“小白,待會兒進去了你先喝杯牛奶,然後就睡覺。”
“啊?你在說什麽啊?哥,我剛才問的不是這個問題!”
“你先說你喝不喝?”
“我喝什麽都行,不過你先要跟我講,你的夢裏都有什麽?”
墨小白瞪着他,氣鼓鼓地抱怨:“哥,你可真氣人,怎麽從來都不告訴我你睡覺的時候會做夢呢?”
墨遙不以爲然,“這有什麽好稀奇的,你要是肯睡覺的話,你也會做夢。”
“那不一樣!”墨小白大吼:“你快告訴我,你昨天到底做了什麽夢?”
“不是說了嗎,教你開槍。”
“你說詳細點!”墨小白咕噜噜地看着他問:“你睡了那麽久,都夢到了些什麽東西?一個一個全部說給我聽,一點也不許落!”
墨遙歎了一口氣,知道他要是不說的話,墨小白又要對他不依不饒了。
“那是你第一次練習開槍,因爲有平時的紮馬步和跑步訓練,你的重心還算穩,但是那支槍的後坐力太強,你那時候畢竟還隻是個不到五歲的小孩子,力氣不夠大,拿槍的動作也不夠平穩,肩膀支起的力量不夠牢固,所以每次開槍都會手抖,總是胡亂射一氣,最後連固定标靶的邊緣都沒射到,更别提移動标靶了。”
“胡說,小爺我從小就是神槍手!”
墨小白臉不紅心不跳地大叫着反駁,真是的,自己哪裏有他說的那麽遜啊。
墨遙斜瞟了他一眼,墨小白呆呆地咽了口唾沫,乖乖地别過頭去。
“然後你就手把手地教我開槍來着……”
“嗯。你那時候小小軟軟的一團,我站着教太高了,蹲下來又太矮,最後隻能單膝跪地,把自己的手臂繃直,手心包裹着你剛剛能握住槍靶的手背,一點一點地教你瞄準,放松,集中注意力,射擊,一聲槍響過後,你小跑着到近前去看了看,然後歡呼一聲,又回來,小旋風似的跑進我懷裏,手舞足蹈地親我的臉,沒完沒了地親了又親。”
墨小白笑的十分笑傲,搖頭晃腦地揶揄道:“哥,你該不會是從那個時候起就看上我了吧?”
“不是。”墨遙否定得極快。
墨小白笑意全收,繃着臉,十分嚴肅地看着他,身上冷氣四溢。
“你小時候沒看上我?”
陰沉沉的語氣,任誰都能聽出來他的不高興。
墨遙卻不理他的不高興,如實道:“一隻又笨又小又專門調皮搗蛋的軟體生物,誰會看上?”
“哼!”
墨小白不服氣地冷哼一聲,轉過半個身子,盤着腿,悶悶不樂地背對着他。
就知道他看不上他,嫌他笨,嫌他小,嫌他什麽都不會,嫌他會給他惹麻煩,哼,沒錯,自己是什麽都不如他,那就自生自滅好了,他幹嘛還要巴巴地守着那麽多年啊,把人家當成寶貝寵着,現在又來說不好。
真讨厭。
墨遙瞟了一眼他負氣的背影,轉而正視前方,輕聲喃喃:“嗯,現在想來……”
墨小白豎起尖尖的耳朵凝神靜聽,墨遙卻停頓了一下,聲音輕飄飄地,像是在輕聲問自己:“我的眼光好像确實有點問題?或許……要不要?應不應該重新考慮一下?”
“墨遙!你敢!”
墨小白唰地轉過來,激動地攀在墨遙的身上,兩手用力扣住他的肩膀,咬牙切齒地逼視着他。
“墨遙!你再說一遍?你敢再說一遍!”
墨遙見他兇惡得像個剛掙脫出牢籠的小獸,龇着獠牙,一副餓極要吃肉的兇狠模樣,禁不住用手臂溫柔地環繞住他的腰,輕笑着問:“再說一遍怎麽了?你把我咬碎吃了啊?”
“我現在就咬你!!!”
墨小白龇牙,惡狠狠地扯開墨遙的襯衫,吭哧一口咬上他的鎖骨。
墨遙悶哼一聲,墨小白咬完一口松開,留下一個血印,然後又往旁邊移了一下,換個地方咬,一邊咬一邊把墨遙推倒在地,趴在他身上吭哧吭哧地,一口接一口地咬着,直到整個鎖骨都留下了一圈紅色的牙印,這才停下來,擡頭看了墨遙一眼。
“哼!”
惡聲惡氣地冷哼一聲,龇着獠牙瞪他。
“你還說不說?”
墨小白咬的十分有技術,一口一口的牙印咬得很深,卻沒出血,隻留下了一個個帶着血砂的紅印子。
墨遙挑眉:“說什麽?做夢?還是說眼光的事情?”
“哼!你知道!”
墨小白龇着牙對準他的下巴,明擺着告訴他,要是再敢胡說,他很有可能把他的下巴咬掉。
墨遙慢悠悠地說:“嗯,夢裏那個小笨蛋親完了我之後,還是沒學會自己單獨開槍,纏了我一下午,我手把手教了他一下午,直到天都黑了,他才學會自己瞄準射擊,剛射中靶心一槍,墨晨就過來找他吃飯,然後他就歡歡喜喜地去親墨晨了,就把辛辛苦苦教他的師傅給抛在腦後了,,當真是個沒心沒肺的小笨蛋啊。”
“哼!”
墨遙垂眸看他,墨小白的臉蛋兒有點發紅,吭哧一口咬上他的下巴,隻是這次的力道小了很多,也不知是不是底氣不足的緣故。
墨遙的下巴上貼着墨小白的嘴唇,雙手摟着墨小白的腰,一張一合地開口說道:“小時候是個小笨蛋,長大了還是笨蛋,竟然問我是不是在他五歲的時候就看上他了,這個小白癡小笨蛋,我看上他的時候,他不是五歲,也不是三歲。而是從他一出生開始,我就移不開眼了。”
墨小白松開牙齒,腦袋埋在墨遙的頸窩上蹭了蹭,小臉蛋兒紅撲撲的,有些不好意思了。
墨遙感受到他的親昵,将自己被咬過的下巴抵在墨小白毛茸茸的頭頂上,側頭親了親他的發絲,低沉的嗓音充滿磁性:“雖然他又小又笨又調皮,長大了也躲我氣我讓我難過,可他卻是我唯一的寶貝,我的無價之寶,隻要他回頭笑一下,那我這輩子就滿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