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遙扶額,自從他飄回來以後墨小白就越來越任性了,像個小孩子似的賴着他,隻要他稍微離的遠一點墨小白就會炸毛,遇到跟白柳沾邊兒的事情就更炸毛了,此時看着墨小白沉默地背對着他大口大口地粗喘着,氣得脊背都顫抖了。
墨遙有些頭疼,但更多的卻是心疼。他歎了口氣,算了,這個小克星,違抗他的命令也不是第一次了!
認命地飄到墨小白跟前,眼眸鎖在他身上。
墨小白跟個小孩子似的,一扭脖子,轉過頭去,假裝沒看到墨遙在看自己。
墨遙又飄到他面前,擡起胳膊,虛扶着他的肩膀,聲音低沉:“小白,我心裏面從來都隻裝着你,自始至終,全部都是你,從來沒有過别人,包括我自己。”
……
墨小白的心猛地顫了顫,擡頭看着墨遙,一雙魅惑的桃花眼裏流光四溢,在陽光的照耀下折射出絢麗的光芒,猶如最耀眼的黑曜石,斂進了世上所有的光華,熠熠生輝。
亮晶晶地看着墨遙,看得人直想溺斃其中。
“哥……”
墨小白失語了。
這是墨遙第一次如此鄭重其事地跟他表白,他哥哥愛他,他一直都知道,剛開始是假裝不知道,直到白柳的出現,他才慢慢認清了自己的心。
就在他一心想着,等季冰好了以後找個機會跟她攤牌,然後就和他哥哥在一起的時候,墨遙卻出了事。
墨遙消失的那幾天,他一度以爲自己也熬不下去了,就那麽不吃不喝地随墨遙去了也好。
可現在,墨遙就站在他面前,跟他表白,他好像是在做夢一樣,這樣的感覺,五分真實,五分虛幻,明明知道自己有可能瘋了,有可能真的是精神分裂了,可是卻偏偏貪戀這樣虛幻的溫暖。
跟墨遙失蹤的那些日子相比,現如今,哪怕有個影子來陪他,他也知足了。
直勾勾地看着墨遙,伸出胳膊,想摟着墨遙的脖子上去親他,卻怎麽摟也摟不到。
墨小白有點憤怒,他哥好不容易表白了,他想親親他,抱抱他,回應他,卻親不到,抱不到,回應不了。
他固執地虛摟着墨遙的脖頸,像個任性的小孩子一樣,迫切地想親吻他,想切切實實地親吻他的哥哥。
他開始不滿足于虛幻的墨遙,他想感受真實的墨遙,迫切地渴望墨遙真實的觸碰和撫摸。
墨遙有些心酸地縱容着他的固執,雙手虛無的環繞住他的窄腰,在他的耳邊輕聲提醒:“小白,别這樣,白柳還在看着你呢。”
墨小白不管,繼續虛摟着墨遙,憤憤地嘟囔:“哼,這小白臉真是礙眼,什麽時候看着都礙眼,你幹嘛要他留在黑手黨?”
墨遙歎息了一聲,“他是反恐的人,是因爲我才放棄了原本做卧底的任務,現在政府那邊另外派出一批特工來對付我們,白柳很有可能已經成爲了一顆棄子,若是沒有黑手黨的庇護,可能會出事。”
墨小白立馬松開手,站直身體瞪着墨遙。
“他出不出事,跟你有什麽關系?誰讓他非要來當卧底的!活該,你不許管!”
墨遙真是連歎息的力氣都沒有了。
這小混蛋,怎麽就跟他說不通呢,他自己還不是放不下季冰?
難道他就能眼睜睜地看着白柳出事不管不顧?
兩人僵持了一會兒,白柳在旁邊看着越來越驚愕了,墨小白一個人在那裏動來動去的,像是在演一出默劇似的,不斷地自言自語,時不時地咕哝幾句,活活一個精神分裂的重症患者。
簡直是個精神病。
可是這個精神病剛才好像說了什麽反恐,卧底之類的話,是在說他嗎?
那不是他告訴墨遙的事情嗎,墨小白怎麽會知道?
白柳覺得墨小白肯定是剛剛那一瞬才知道,要是墨小白早就知道了,那就更有借口把他趕出墨家了,絕對不會再留他待到現在。
白柳狐疑地問:“墨小白,你在跟誰說話呢?什麽卧底?”
墨小白看了墨遙一眼,憤憤地對白柳道:“我哥說你是卧底,現在已經成了棄子,問你要不要留在黑手黨!”
白柳傻了,張了張嘴想說話,舌頭卻打結了。
使勁地眨了眨眼,看向墨小白旁邊空空的地方,顫顫地伸出手,于虛空中摸了摸。
什麽都摸不到?确實是什麽都沒有?對吧?
墨小白用力拍打掉白柳伸過來的手。
“别碰我哥!”
白柳斷掉的思緒稍稍回籠了一點,發出的聲音卻顫顫巍巍的:“噢……那個,他們是已經放棄我這個卧底了,不過另外一條線進展的也不順利,派出的特工已經全部被黑手黨殲滅了,他們隻會覺得黑手黨已經過于強大,特工們辦事不利,不會懷疑到我的頭上,我會找機會請辭,但也不會加入黑手黨。”
“那最好!”
墨小白轉頭看向墨遙。
“你看,人家不想留在我們黑手黨,你還在這瞎操心什麽!走走走,咱們回去了!”
說完虛拉着墨遙的胳膊,強硬地把他拽上了車。
白柳一頭霧水的呆立在原地,久久不動。
從羅馬飛到華盛頓要十二個小時,季冰已經在飛機上待了七十二個小時。
墨遙出了事,墨小白也成了行屍走肉,墨家沒人管她,雲就把她送上了回華盛頓的飛機。
季冰第一次飛回到華盛頓的時候,派克來機場接她,問葉琰怎麽沒有一起回來,她答了一句:小白的哥哥出了事。
然後就又買了飛羅馬的機票。
可當飛機又降落到羅馬的時候,她又害怕自己回去會給小白添麻煩,小白的哥哥出了事,他肯定很焦急,她回去了什麽都不能做。況且,他的哥哥是爲了救她才出事的,她也沒臉再回去見小白。
于是,她又買了飛回華盛頓的機票。
她想着,自己就在華盛頓等着小白回來也好,等他找到他哥哥了,他哥哥沒事了,小白就會回來找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