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遙一陣心疼,伸出胳膊把他虛摟在懷裏,輕柔地安撫。
“小白,睡吧,哥哥一直都會陪在你身邊。”
墨小白縮了縮身子,躲進他的懷裏,微微閉起了眼睛,又睜開,再閉起,睜開,反反複複。
許久,墨小白擡起頭,委屈地看着墨遙撒嬌:“哥,我睡不着,你跟我說說話,說不定聽着你的聲音我就能睡着了!”
“說什麽?”
“不然,你給我講個故事吧,小時候我睡不着,小哥哥都會講故事哄我睡覺的!”
“哦?你想讓墨晨陪你睡?”
墨小白明顯感覺到某人的語調冰冷了一度,暗含着些許的愠怒,他才反應過來自己剛才的口無遮攔,于是趕緊在墨遙的懷裏磨蹭了幾下,十分狗腿地讨好道:“哪有,哥,你講的肯定比他的要好幾百倍!哥,你快講嘛,說不定我很快就能睡着了!”
“唔……從前有一隻哈士奇,名字叫小白。”
“噗!哥,你才是狗呢!”
“快睡覺!再不睡我不講了。”
“這就睡,就睡,哥,你快講!”
“嗯…。有一天,小白喜歡上了一隻鹦鹉。”
“那隻鹦鹉的名字肯定是叫墨遙!”
墨遙見墨小白又擡頭,眼裏滿是笑意地看着他,不悅地挑了挑眉。
“小白,你到底睡不睡覺?再不睡我生氣了。”
墨小白湊上前,親了親墨遙的雙唇,凝望着他,眼裏溢滿了濃濃的深情。
“哥,我有沒有說過我很喜歡你?”
“哥,我喜歡你,很喜歡,喜歡到快瘋了,喜歡到都忘了我自己。”
墨遙激動地看着墨小白,欣喜若狂,眼睛裏閃爍着不可置信的興奮的光芒。
這是小白第一次說喜歡他,小白說喜歡他,雖然他已經是個鬼魂,可他仍舊感受到自己的心跳如雷。
他曾以爲,自己這輩子都聽不到墨小白跟他說一句:哥,我喜歡你。
此刻,聽到小白真真切切地說喜歡他,他的心情是無法言喻的,他覺得自己好像站在雲端,輕飄飄的,仿佛一隻腳已經踏進了幸福的聖殿,切切實實地感受到了幸福的滋味。
墨小白閃爍着迷人的桃花眼,亮晶晶地注視着他,那雙流光溢彩的眸子裏滿滿的都是他,瞳孔裏映滿了他的倒影,再沒有一絲空洞洞的活死人的樣子。
仿佛,隻要有他在,小白的世界就會變得滿滿的,滿滿的都是幸福,快要溢出來的幸福。
墨遙看着這樣的小白,整個身體都酥軟了,好像化成了一灘泥水,任由墨小白拿捏揉揣。
這是他的小白啊,是他從小到大都寵着護着,捧在手心裏的寶貝蛋,他等了這麽多年,愛了這麽多年,絕望了這麽多年,如今突然聽到他的寶貝說喜歡他,真情實意地說着喜歡他,讓他怎麽能不激動興奮?怎麽能不心潮澎湃?怎麽能不欣喜若狂?
他簡直興奮得不知如何是好,隻想把整個世界都端到他的寶貝面前,隻爲了他的一句喜歡。
他仿佛看到,一切苦澀的等待都已經開花結果,一切絕望的苦楚都已經随風飄散。
此刻,他忘記了所有墨小白曾帶給他的悲傷,苦痛,折磨,忘記了曾經的生離死别,忘記了他的身份,忘記了人鬼殊途。
他的眼裏心上全都是墨小白,什麽都忘了,這世界如何都與他無關,他隻想把他的寶貝抱在懷裏,好好地吻上一回,好好地愛一場。
他是這麽想的,也是這麽做的,當他的唇貼上墨小白的唇時,才稍稍回過神來,混沌的腦子裏才稍微有了一絲的清明。
他隻是個鬼魂,吻不上他的小白,也愛不到他的寶貝。
他連自己能夠陪伴小白多久都不知道。
幸福,于他而言,是觸手可及,卻也永不可及。
他必須在有限的時間裏,讓小白好好活下去,不能如他一樣,孤零零地飄蕩。
墨小白瞪着眼睛,疑惑地看着沉默了許久的墨遙,輕聲喚道:“哥?”
“嗯”
墨遙看着他說:“我知道了。”
墨小白氣鼓鼓的。
“就這樣?”
他好不容易表白一次,他哥就這點反應?
他哥就這點反應!
“好啦,快睡覺!”
墨遙飄過來一點,把墨小白微微仰起的頭靠在他的胸膛上,擋住了墨小白怒瞪着他的視線。
哼!臭老大!就那麽一副冰山臉,什麽時候都冷冰冰的樣子,真讨厭!
看你下次再想聽我表白的,非得讓你求着我不可!
哼!
墨小白深深地埋在墨遙的懷裏,心裏一邊咒罵着他的老大,一邊疲憊地睡着了。
看着他安穩的睡顔,墨遙的嘴角翹起了一個滿足的弧度。
遠在西西裏的墨晨打了個噴嚏。
他這次真的是心急如焚,坐立難安,聽說老大出事了,生死未蔔,墨小白也病怏怏的一副行屍走肉的樣子,他恨不得插上翅膀飛回羅馬去。
可是老大在出事前一刻命令他守住西西裏,他就算是再急也不能離開。老大的命令他一向不會違抗,不管是什麽他都必須遵從,況且這次是老大在逃命的緊急時刻讓電給他傳的消息,他更是要死命服從。所以這段時間他把西西裏的黑手黨大本營守得牢牢的,裏裏外外各個關口處都指派了弟兄輪番站崗,而且每天都有大批的弟兄在外面四處活動打探消息,就算是有隻新品種的蒼蠅飛進了意大利他都知道。
意大利一直都沒有新品種蒼蠅飛進來,圍着轉的還是之前的那些德國和印尼的毒販子們,偶爾有幾個美國人過來跟他們進行一些小額交易,這些人就像蒼蠅一樣在意大利亂轉,四處嗡嗡地叫的人頭疼。墨晨已經盯得很久了,從老大去柏林開始直到現在,他總覺得這些人很不對勁,可是又抓不住什麽把柄,他們交易的都是小額毒品,可次數卻頻繁的很,似乎是在專門吸引黑手黨的注意力,又像是在等待着什麽機會,遲遲不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