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不顧墨小白的反對,把他扶到雲的身邊,示意雲看着他,自己穿上潛水服,帶着幾個弟兄下水去找老大,等了三個小時不見人影,墨小白稍稍積攢了些力氣,坐不住了,趁雲轉頭看向海面的時候一掌劈暈了雲,戴上呼吸器下了水。
無雙潛了四個小時上來的時候雲剛醒,轉頭看到墨小白不見了,雲羞愧的低下頭承認錯誤,無雙咒罵了一聲,又跟幾個弟兄潛下去,可潛了幾次都沒發現墨小白和墨遙的蹤影。
葉薇和十一趕過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三天晚上,墨遙一出事無雙就給葉薇打了電話,他們撂下電話就從印尼飛了回來。
聽說墨小白已經連續下潛了兩天兩夜,葉薇憤怒地咒罵一聲,随即四人全部換上了潛水服,正準備下水,墨小白就浮了上來。
無雙趕緊過去攙扶他,墨小白張了張嘴想要說話,無雙一把摘下他的氧氣罩,墨小白啞着聲音,虛弱地問她:“你找到老大了嗎?”
無雙沉默,葉薇走過來,二話不說,一掌劈暈了墨小白,轉頭吩咐道:“無雙,把小白送回家。剩下的人,輪番下去找老大,活要見人,死要見屍!”
無雙把墨小白送回家,又叫醫生過來給他打了支安眠藥,墨小白一直昏睡了一天一夜,中間無雙進來看了他兩次,見他睡覺時眉頭仍然緊蹙着,手腳不停亂動,模仿着潛水的動作。
無雙輕歎了一口氣,她答應墨小白要把老大給帶回來,如今,她可真不知道等小白醒了以後,自己要怎麽跟他交待。
老大生死未蔔,小白看樣子,估計也差不多了。
次日,傍晚,墨小白驟然睜開眼,醒來後一下子就沖進了墨遙的房間,沒看到人,又沖到樓下,已經到了晚餐時間,衆人各個蹙着眉頭,一副食不下咽的模樣。
墨小白沖過去拉起無雙,問:“姐,你找到老大了沒有?你是不是把他送到醫院去了?”
無雙低着頭不答。
墨小白已經四天滴水未進了,聲音啞得如同砂石磨過一般,葉薇看着他說,“小白,弟兄們還在找,你先坐下來吃點東西。”
墨小白一聽還沒找到就更急了,火速沖出門,墨玦一個箭步攔住了他,葉薇走到他身邊:“小白,你這個樣子,去了也幫不上忙,他們還得分神來顧着你,你先坐下吃飯!媽咪答應你,一定會找到老大!”
墨小白臉色扭曲着,歇斯底裏地大吼:“姐跟我說會把老大帶回來!現在你也這麽說!可是人呢?老大在哪?我到現在都沒見到人!你們一個個都騙我!我自己去找他,哥一定還在等着我!”
墨玦攔在他的身前,不讓他走,墨小白不管不顧地跟墨玦厮打了起來。
“墨小白,你瘋了是不是!”
墨玦兩手反綁着他的雙臂,葉薇一把卡住他的咽喉威脅:“墨小白,現在給我乖乖滾去吃飯!要不然,我打斷你的雙腿,再給你注射安眠藥,就算老大回來了,我也讓你也見不到他!”
墨小白咬牙,瞪了葉薇一眼,握拳走到餐桌旁,拿起餐具,一口還沒吃下去,就倏地擡頭看着葉薇,冷聲問:“這粥裏有安眠藥吧?”
葉薇不語。墨小白吐出嘴裏的東西,摔了粥碗,轉身上樓,快步走進墨遙房間。
這粥是葉薇看墨小白幾天沒吃東西,所以特意給他煮的,沒成想卻被這樣對待,葉薇氣得火冒三丈,剛站起來要去找墨小白算賬,就被十一拉着坐下了。
十一說,“薇薇,小白心裏難受,讓他一個人靜一靜吧”
葉薇咒罵了一聲,“媽的,要是讓老子查出來是誰幹的,非把他碎屍萬段不可!”
墨小白躺在墨遙的床上,把頭深深地買入棉被中,深深地吸了幾口。
這是墨遙的房間。
墨遙的氣息被他吸入肺腑,仿佛他還在這裏陪着他。
墨遙的被子裹着他的身體,仿佛他正把他緊緊地抱在懷裏。
墨遙的枕頭輕觸着他的臉龐,仿佛他在他臉上的輕吻,半夢半醒之間,細如羽毛。
然而,一睜開眼,隻有無邊的黑暗。
臉上早已蓄滿淚水,墨小白痛苦地捂住頭。
一念天堂,一念地獄。
他不過是想讓他再等等,何曾想到,他已經等不起。
哥,你不要生我的氣,好不好。
哥,我保證,不會再讓你等了,你回來,回到我身邊來,好不好。
哥,我一定乖乖的,你别不要我,好不好。
哥,你快點回來,我什麽都聽你的。
夕陽西下,血色的斜晖細細碎碎地灑遍大地,将這世間的一切都塗上一層薄薄的紅暈。
白雲缱绻地留在天邊,被殘陽鑲上一層淡淡的金邊,伴随微風輕輕浮動,淺吟低唱,溫柔婉轉。
無雙又進來給墨小白注射一次葡萄糖,他已經在墨遙床上躺了整整三天了,始終把自己埋在被子裏,一句話都不肯說。
厚厚的窗簾被拉得密不透光,這幾天,無雙每天都會進來給他注射一次葡萄糖,然而卻看不見他的臉,若不是還能聽到他微弱的呼吸,她甚至會以爲這已經是一具屍體。
空蕩蕩的屋子裏,毫無生氣。
墨小白用被子死死地裹住自己,把自己深深地陷入一片黑暗中,無雙隻能從旁邊扯開被子,拉出他的胳膊給他注射。
歎了口氣,無雙走到窗邊,拉開窗簾,想開窗透透氣,墨小白幹啞的聲音忽然從被子裏傳了過來。
“不要開窗!”
氣味會跑掉。
無雙走回床邊,柔了聲音:“小白,起來吧,你就不想知道這次是誰幹的?不想給老大報仇?”
靜默了一會兒,被子裏發出了悶悶的聲音:“等哥回來了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