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了”
墨遙重新閉上眼睛,悶悶地答了一句,此時此刻,他是真真正正地不想再看到這個混蛋小白癡了,連多跟他說一句話都不願意,要不是怕他再纏着他問‘嗯’是什麽,他都想直接用一個字來代替了。
墨小白見他點頭了,心裏的氣消了下去,可經過剛才那一折騰,他又睡不着了,睜着眼睛看了一會兒墨遙,越看越覺得他哥好看,怎麽看都看不夠,怪不得那個小白臉畫了一晚上呢!
一想到他哥就這麽躺着被人看了一晚上,墨小白心裏又不爽了,咬牙切齒地看着墨遙,小聲嘟囔:“從哪裏蹦出來的小白臉?可真夠讨厭的!”
他憤憤地握拳,可這一握,才突然意識到,自己的手還受着傷呢!
沒輕沒重的力道疼得他臉色煞白,額角的冷汗密密麻麻地冒了出來,他想倒吸幾口氣,可擡眸瞥見墨遙熟睡的臉孔,又連忙閉緊了嘴巴,壓抑着調整自己的呼吸,在床上躺了好一會兒才舒緩過來,随即長腿一邁,跳下床去。
他得讓人把門鎖修理好,那個小白臉還在這個酒店裏,說不定什麽時候就又偷偷溜進來,妄圖騷擾他哥呢!
鎖修好以後,他又擡手把桌上的畫收起來,放到墨遙看不到的地方,這才小心翼翼地上床,趴到墨遙身邊,看着他睡得安然,墨小白唇角一挑,滿足地笑了起來。
朦朦胧胧的黑暗中,兩道綿長的呼吸将濃稠的夜色點綴得靜谧幽深。
然而,刺耳得手機鈴聲卻将這夜色打破。
床上的兩人都被吵到了,墨小白動了動,腦袋往被子裏縮了縮,墨遙緩緩睜眼,拿起手邊的電話,看了一眼顯示屏,眉峰微蹙。
“小白,我想你了,你明天會回來嗎?”
電話那頭,一道清冷的女聲傳進墨遙的耳朵裏。
墨遙心思一沉,将電話拿開,伸手拍了拍墨小白:“找你的”
墨小白剛睡着就被人打擾了,撅着嘴巴,他在被子裏不滿地扭了扭,随後翻了個身,背對着墨遙往床邊蹭了蹭。
墨遙抿唇,接過電話,低聲道:“他睡着了,你有事明天再打”
說完把電話挂斷,他瞪了一眼墨小白的後背,想要再接着睡覺,卻怎麽也睡不着了,索性睜大雙眼,怔怔地看着暗夜中的水晶吊燈。
剛剛接電話的時候,他竟有一瞬間的心虛……
他和墨小白……這樣算是什麽呢?
他把視線落回墨小白的身上,看着他均勻的呼吸,輕歎了一口氣,再過幾個小時,天就亮了,墨小白也該回華盛頓了吧?
墨遙突然覺得,自己好像是墨小白的外遇對象,隻能在暗不見光的黑夜中出現,等太陽出來了,天亮了,墨小白就該回到正宮身邊了,他也就該消失了。
想到這,他又自嘲般地嗤笑了一聲,外遇對象?恐怕,他還不夠格吧?
直到天色泛白,身體再也支撐不住胡亂的思緒,墨遙才輕阖上了雙眼。
三個小時後,墨小白翻過身,睡眼惺忪地看着身邊的人,唇角漸漸上翹,他擡手揉了揉眼睛,從床上坐起來,伸了個懶腰。
“你要回去了?”墨遙閉着眼睛問。
墨小白見他醒了,又重新趴回床上,水盈盈的眸子眨了幾下,輕聲問:“回去哪?”
墨遙不說話。
墨小白以爲他太累了還沒睡醒,疼惜地輕拍了兩下他的手臂,低聲囑咐:“你再睡會兒,我去弄吃的。”
墨遙稍微點了一下頭。
私人酒店的設施很完備,墨小白看了一眼酒店提供的自助早餐,又看了看自己受傷的手掌,撇了撇嘴,想着還是去給老大挑份自助早餐吃吧!可一擡眼,就看見一個讨厭的身影在小廚房裏轉來轉去。
墨小白讨厭的人不多,從小到大也就隻有四個,第一個是在訓練營裏給墨遙寫過情書,卻被他暗中截下的那個女孩,第二個是利雅得酒吧裏的那個小正太,第三個是前天晚上見到的那個開跑車的女人,雖然墨小白連人家的正臉都沒看到,可他就是覺得,那女人的背影讨厭得很。
第四個,也是被墨小白列入四大讨厭之首的這個人,現在正在他眼前轉悠:姓白名柳,名字叫做小白臉。
這是墨小白給白柳下的定義。
他走近,問:“小白臉,一大清早,你在這忙活什麽呢?不畫畫了?改行當廚娘了?”
白柳小心翼翼地端着眼前的湯鍋,注意力全部集中在手頭的案闆上,連看都沒看他一眼,淡淡道:“我喜歡自己動手,做給自己人吃,跟你有關系嗎?”
墨小白小嘴一撇,白眼兒一翻,抱着胳膊數落他:“就你這樣,明明就是一副小白臉的模樣!你還不肯承認!”
“小白臉,我可警告你,今天不準再踏進我和我哥的房間!你要是再敢靠近我哥一步,小心我把你的腿打斷!”
墨遙的身體現在不能移動,墨小白心裏清楚,這幾天免不了要看見這個讨厭的小白臉,不過,他看見了沒關系,隻要他哥看不到就行!
白柳斜瞟了他一眼,見他惡狠狠的模樣,心裏覺得好笑:“你把你哥哥藏起來不就好了?誰也看不見,就更不用擔心别人能找到他了!”
墨小白眼珠一轉,暗忖這倒是個好主意,可是,那麽大個人,藏哪裏好呢?
白柳看着他輕笑了一聲,挑眉不屑:“就你?一個愛耍抽風的白癡,你能把誰的腿打斷?小貓小狗的都斷不了!”
墨小白眸色一冷,咬牙道:“不信你就試試!”
“嗤——”
“一大早就有好戲看啊!”
白柳嗤笑一聲,想再嘲諷墨小白幾句,就看見白夜和蘇曼走了進來。
墨小白跑到白夜身邊,問:“白夜叔叔,老大什麽時候才能離開這裏?”
白夜看了他一眼,又看了看廚房裏忙活着的白柳,眼珠一轉,緩緩道:“墨小白,你着什麽急?挪威環境這麽好,再待幾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