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小白一拍桌子:“你們這家店叫什麽名字?”
墨遙仿佛早有預料似的,在他擡手的那一刹那,立即把桌上的果汁端了起來,可那小酒保卻被這突如其來的震動吓得雙腿發軟。
“桃……桃花二丁目”
這個小公子不識字?
小酒保在驚吓之餘悄悄打量着墨小白,禁不住暗自惋惜,啧啧,長得倒是挺漂亮的,清秀中隐隐透着一股無法言說的妩媚,屬于特别勾人的類型,他從沒見過這麽漂亮的男人,即便是後邊兒那位,恐怕也不如他吧?
可是,漂亮總歸不能當飯吃,他們的招牌可是用三國語言寫的呢!難道這人連一個也不認識?
他緊接着又偷偷打量了一眼墨遙,這個男人的長相極其俊美,冷豔得讓人移不開眼,可一進門的臉色就陰沉沉的,吓得他隻瞥了一眼就不敢再看了,不過,此刻他反倒有點同情起墨遙來了,帶着這麽個不識字的伴侶四處溜達,那可是一件很麻煩的事呢!
沒錯,伴侶,這個小酒保可是見過世面的人,一進門就發現這兩人的長相氣質都極搭,自然而言地就把他倆當成一對兒了。
“再說一遍!”
墨小白見他看完這個瞄那個,一副鬼鬼祟祟的樣子,又猛地拍了一下桌子。
小酒保頓時感覺到整個地面都在震動了,不禁哭喪了臉:這位公子不識字,而且耳朵還不好?他心裏更加同情墨遙了,于是彎腰往前靠近了些許,用自己最大的聲音喊道:“桃!”
他剛喊了一個字,就被墨小白推開了:“你吼什麽!我還沒吼呢!”
“這裏哪來的桃花?把招牌撤了!名字改了!”
酒保吓白了臉,他覺得這個人就是來鬧場子的,可是,前面的這個場子,從來都沒人鬧過啊,至于後面那裏……他去過一次就不敢再去了,那裏好可怕的……
“公子,不叫桃花,難不成叫菊花嗎?”小酒保顫顫巍巍地問道。
墨小白瞪圓了眼睛:“什麽桃花菊花的,我連一朵喇叭花都沒見到!還有,後面的字也要改!冷冷清清的,還不及二丁目一分熱鬧!”
“……”
“你怎麽還不去改?”
“改……改成什麽?”
墨小白的視線在酒吧裏巡視了一圈,随後一副大爺似的口吻命令道:“就改成,這是一間極度冷清無聊的酒吧,路過的人千萬别進來!”
“咳咳”
墨遙剛喝下去一口果汁,聽到這話唇角一抽,忍不住咳了咳。
酒保傻眼了,有叫成這樣的酒吧名字嗎?他覺得自己要是真去改了,絕對會被老闆打死!可要是不改的話……
“現在就去改!”
墨小白又一次怒聲命令,酒保局促不安地站着,弱弱地往墨遙的方向靠了靠,他現在覺得身旁這個黑着臉沉默的男人真好,雖然冷冰冰的,可總比對面那個抽風的男人好相處多了!
墨小白原本就不高興,此時見他竟然躲到了自家老大的身後,一肚子的火氣蹭蹭蹭地竄了上來,怎麽,把他的老大當靠山了是不是?!
墨小白眼珠一瞪,剛要擡手拍桌子,就聽那個瘦弱的小酒保連忙讷讷地說道:“公子,有,有熱鬧好玩的地方,用不用我帶你……不是,我指給你?”
‘砰!’
話音還未落就聽到一聲巨響,墨小白看了看自己的右手,又瞅了瞅身前的桌子,有點兒迷茫,他剛才沒拍下去吧?哪裏來的聲音啊?
酒保循聲回頭看了一眼,立時臉色煞白,不自覺地,腳跟又往墨遙的身邊移了移。
門口,一個三十歲上下的男子負手而立,男子的身形高大威猛,身穿一套純黑色的貼身運動衫,将隆起的六塊腹肌修飾得恰到好處,進門之後,僅往他們這邊瞟了一眼,便大大方方地走到墨遙身後落座。
‘砰!’
墨小白還是沒忍住,手癢得又一次拍桌子,特别是看見這個瘦弱的小酒保一副委委屈屈的模樣,使勁往他家老大身邊蹭,墨小白氣得眼珠子都快要瞪出來了。
“你剛才說什麽用不用的?”
“啊?”
酒保此時有點神志不清,聽到墨小白的問話,稍稍回了神:“啊,就是熱……”
“不用”
酒保的話還沒說完,就被墨遙截斷了,這個地方很好,清閑安靜,而且,等墨小白把手裏的這杯果汁喝完,他們就可以回去了。
“什麽不用!你快說!”墨小白瞪了墨遙一眼,扭頭對着酒保催促道。
小酒保偷瞄了墨遙一眼,立馬打了個寒顫,剛剛張開的嘴巴果斷識相地閉上了,兩腿顫抖着往外移了移,嗚嗚嗚,他肯定是眼瞎了才會覺得這個男人好相處!
“公,公子,我是說,今天的天氣真熱啊!呵呵呵~”
伴随着幾聲幹笑,瘦弱的小酒保拿出百米沖刺的速度,撒腿就跑,墨小白見狀,憤恨地瞪了一眼對面的罪魁禍首,索性低頭,眼不見心不煩!
小酒保在轉身逃跑的那一霎那,明顯聽到身後猛男的方向傳來了一聲輕笑,吓得他身子一抖,差點來了個平地摔!他覺得自己今天真是倒黴啊,而且,直覺告訴他,還會有更倒黴的事情發生……他要不要請假呢?
擡頭看了一眼挂鍾,已經十點整了,再堅持幾個鍾頭,應該……也沒關系的吧?
墨小白咯吱咯吱地咬着吸管,一滴一滴地喝起果汁來,嘴角不停地蠕動着,心中默念:我現在咬的是老大的骨頭,喝的是老大的血,嗯,這滴是從手腕抽出來的,那滴是從心髒,大動脈……
他必須這麽催眠自己,才能保證不會真的沖上去咬死那個男人。臭老大,壞他好事,剛才那個小酒保鬼鬼祟祟的,肯定是要帶他去好玩的地方來着!
接近午夜,酒吧裏的人漸漸多了起來,墨小白的果汁是按滴來喝的,因此還剩下半杯,墨遙斜靠在椅背上,靜靜地看着他的小動作,等他喝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