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美馨發洩完,朝着趴在地上的我啐了一口,罵了我一句臭婊子,爛大街的小三,揚眉吐氣的離開了。
臨走,還将陸擎蒼給我的禮服塞進了馬桶裏。
我從地上爬起來,渾身疼的厲害,靠坐在洗手台上,擡手擦了擦嘴角的血迹。
撿起散落在地上的包包,扭頭,我看着鏡子裏的自己,嘴邊不免溢出了一抹自嘲的苦笑。
我的自以爲是令我再次吃虧。
我剛才進洗手間前就料到古美馨會跟着我進來,或罵我或打我。
我當時想的很好,隻要古美馨跟進來,我就把事情跟她說開了。
她要是接受便接受,不接受罵我打我我就毫不留情的反擊她,把剛才的那股子憋悶氣還了。
可我還是太高估自己,低估對方了。
我沒想到古美馨會防狼術,也沒想到古美馨的氣力那麽大,打起架來毫不留情,往死裏打。
我承認,我沒有她不怕打死人的戾氣,也沒有她不怕打死人的資本。
所以,我敗了,敗得很慘。
鏡子裏的我披頭散發,原本爲了酒會精心盤起來的頭發亂成了一堆,臉上的妝容全花,左臉上還有好幾道血道子。
身上疼得厲害,我咧了咧嘴,看着被鮮血染紅的牙齒,走到衛生間裏,關上門,狠狠的朝着馬桶裏吐了一口血唾沫。
看着被我的血染紅的那件晚禮服,我擡手把頭發散開,把馬桶蓋蓋上,轉身坐在了上面。
我拿出手機,給蘇年華打了個電話。
我說我家裏有點事兒,先走了,讓他好好表現,争取拿下單子。
跟他道了歉,我挂了電話,打開前置攝像頭給自己拍了張自拍照。
看着照片裏面狼狽到極緻的我,我笑了笑,将照片設成了壁紙。
一直等酒會結束,所有人都走了,我才趁着燈光昏暗,帶着一身傷痕回了酒店。
回去洗了一個澡,我将傷口清理好,拿起手機,看着壁紙上狼狽的自己,找到陸擎蒼的電話,撥了過去。
陸擎蒼那邊有點吵,似乎正在應酬。
我也不廢話,直截了當道,“今天是第三天,我選擇做你半年的床伴。”
我一直恪守的底線宣布對古美馨無效。
人善被人欺,我從沒有做過對不起她的事情,她卻屢屢欺我辱我,今天甚至将我按在廁所的地上打。
這口氣我咽不下去。
既然她想玩,那我就陪她玩。
要玩咱就玩大的!
陸擎蒼對我的回答沒感到意外,他嗯了一聲,算是回應,便挂了電話。
我皺了皺眉頭,看着手機,隐約覺得陸擎蒼的情緒似乎有些不好。
第二天早上,我用粉底液和遮瑕膏将臉上的傷口蓋了蓋,趕去了珠寶店。
剛進了店裏,就覺得店裏的氣氛有些不對。
我看了沈瑤一眼,就見她指了指辦公室的方向,湊過來小聲跟我說道,“李東燕闖大禍了。”
我問她闖什麽大禍了。
沈瑤将我拉進櫃台,從她的櫃台裏拿了一枚锆石戒指,又從我的櫃台裏拿了一枚相同克拉相同款式的鑽石戒指,交換了一下,舉在了我的面前。
而後,她挑了挑眉頭,朝着蘇年華的辦公室努了努嘴。
我心裏了然,歎了一口氣,壓低聲音道,“李東燕誤把锆石展覽品當成了鑽石正品給蘇店長拿上了?”
沈瑤朝着我舉了舉大拇指,點了點頭,“就因爲這件事情,蘇店長昨天已經談妥的單子黃了。”
“聽說聖華集團的總裁很生氣,覺得咱們薔薇年華拿他當傻子耍,說咱們沒誠意,差點斷了兩家以後的合作。”
我将兩枚戒指拿在手上,突然就有些明白昨晚陸擎蒼情緒不好的原因了。
锆石跟鑽石在外形上極其相似,很多場合都會用锆石作爲鑽石的替代品,尤其是電視劇裏,大部分的鑽石都是锆石。
在設計作品的時候,很多設計師都會先用锆石代替昂貴的鑽石制成展品,用于給人展示。
如果是一般的合作夥伴,或是私人購買的話,呈給對方展品也是可以的。
可這一次面對的是聖華集團,根本就不敢懈怠半分,尤其是面對懂行的人,這種行爲明顯就是對對方的不尊重,甚至還有嘲笑對方水平的嫌疑。
李東燕作爲薔薇年華的老員工,工齡長,經驗應該是我們店裏除了蘇年華以外最豐富的,想必這也是蘇年華用她準備展品的原因。
結果她竟然犯了這麽一個低級的錯誤。
從這件事情來看,她被老總從總店發配到分店也是有原因的。
蘇年華和李東燕從辦公室裏出來的時候,李東燕整個人都萎靡着,低着頭,一看就是做錯了事情。
蘇年華鐵青着一張臉,雙眸裏滿是憤怒的火光,顯然也是氣急了。
他大步走到我和沈瑤的櫃台前,見我手裏拿着兩枚戒指,冷聲道,“淩薇,你好好告訴一下李東燕,锆石和鑽石怎麽區别!”
我看了李東燕一眼,也不敢怠慢店長的命令,深吸了一口氣,在心裏快速的理了理,道,“锆石和鑽石雖然外形相似,但鑽石是均質體,锆石是非均質體,後者雙折射現象很明顯,隻需要拿一面普通的偏光鏡,就能非常容易的将它們區别出來。”
李東燕似乎對我有些不服氣,嘀咕道,“我怎麽可能随時随地攜帶偏光鏡,你這不是說的廢話麽……”
“别人耐心教導你,你還頂嘴,李東燕,不然這樣好了,我這店長讓給你當!”
蘇年華氣的聲音都一改往日的溫潤,拔高了好幾分,驚得李東燕一下子就将頭低了下去。
我見她們倆之間的火藥味越來越濃,趕緊繼續道,“如果沒有偏光鏡的話,用肉眼也可以分辨。”
說着,我趕緊将手裏的锆石戒指舉起來,指了指,“锆石的底面邊棱有重影現象,肉眼可見,用放大鏡的話會更明顯。”
“李東燕,身爲組長,你不僅不思進取,又犯了這麽低級的錯誤,讓公司損失了這麽多錢,從今天開始,你這組長也别當了,淩薇,你來當。”
蘇年華冷哼了一聲,擡步走回了辦公室,嘭的一聲,直接甩上了門。
我怔愣着,好半天才反應過來,自己竟然升職了!
聽着同事們紛紛朝着我投來的羨慕眼神以及祝賀聲,我有些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
李東燕沒有真才實學,讓她來當這個組長還不如我來當的強,這個組長我有自信當好,也問心無愧。
能者居上,這很正常。
下班的時候,我剛走出店面,李東燕就把我攔住了,說要請我吃火鍋。
我有些莫名其妙的看她,就見她讨好的笑了笑,道,“淩薇,以前是燕姐我有眼無珠,讓你幹了那麽多雜活,看在咱們相處了這麽長時間的份兒上,你能不能大人不計小人過,放我一馬。”
我看着面前這個濃妝豔抹的女人,想到我上班的這将近兩個月以來她明裏暗裏對我的種種刁難與欺負,揚唇冷笑了一聲。
早知今日何必當初?
“你這頓火鍋我吃不起,我第一天上班幹了什麽事兒,你明天上班就照做一遍吧。”
李東燕臉色一黯,還想說什麽,我直接擡手,招了一輛出租車,坐了進去。
我根本沒有刁難她,隻是把她當初給我的還給了她,這很公平。
回酒店的路上,我将頭靠在窗戶上,看着向後倒退的街景,沒有升職的喜悅,隻有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的感慨。
曾經的我痛恨小三,可現在的我爲了反擊,毅然決然的選擇走了這條違背我初衷的路。
白天的時候陸擎蒼就給我發了條短信,讓我不用帶任何行李,下了班直接去他那裏。
他說以後要我跟他過同居的日子,就住在陸家的小洋樓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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