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你真覺得我是在騙你,又何必這般氣急敗壞?”月吟勾唇戳穿道。
何歆兒捏緊了手中繡帕,一張俏臉青一陣白一陣:“秦月吟,你何德何能嫁給七王爺?能攀上這麽一座靠山,也不知是幾輩子修來的福,到頭來竟還想逃離七王府,你覺得我會相信?”
“你似乎沒聽明白,”月吟搖了搖頭,“原因我早已告訴你了,是他患了不治之症。”
何歆兒仍是不願相信,冷笑道:“我倒要聽聽,到底是什麽不治之症!”
“告訴你也無妨,隻是你千萬不要告訴旁人……”月吟正兒八經地咳了一聲,黑白分明的雙目清澈卻不見底,暗藏一抹說不出的慧黠,“七王爺……那個不行,所以一直沒有娶妻。”
“你你你……你說什麽?”何歆兒隻覺自己的耳朵定是壞掉了。
七王爺……那個不行?
衆下人聞言紛紛張大了嘴,下巴隻差沒掉落在地。
這這這……這可是奇聞啊!
要是秦月吟所言非虛,那還了得?
京城之中,恐怕有成百上千的名門閨秀要爲此肝腸寸斷了……
何歆兒的頭腦出乎意料的靈光了不少,脫口反駁道:“七王爺之所以不近女色,分明是因爲喜好男風……定是你姿色平庸,不能将他這怪癖治好,所以才故意在此扭曲事實!”
旁的女子聞言或許會知難而退,但自視甚高的何歆兒可不會——管他什麽男風不男風,憑自己這如花似玉的容顔,假以時日,定能将七王爺迷個神魂颠倒……
見她滿臉狐疑,月吟不急不緩繼續說道:“你真蠢,這流言無非是從七王府傳出來的。若沒有七王爺的授意,誰敢故意放出這種話來?“
“可……可他爲何要這麽做?”何歆兒聽得半信半疑,直接忽略了那“蠢”字。
如月吟所說,七王爺身份尊貴,又深得皇上器重,哪是尋常人敢随便議論的?那謠言,說不準還真是七王府的人暗中放出來的……
但哪怕秦月吟所言句句是真,七王爺也根本不必放出這種風聲啊。
再說,如此隐秘的事,秦月吟又是怎麽知道的?難不成,她早已同七王爺同床共枕過了!
“這有什麽奇怪,”月吟撇了撇嘴,“一旦外人信以爲真,便會以爲他真是因爲好男男之風才不近女色,實則嘛……”
“實則什麽?”何歆兒忙追問。
“實則隻是個幌子罷了,即便今後他的妃子盡都懷不上胎兒,也不會有人想到是他不能人道的緣故,隻會以爲他不願與那些妃子同房而已……”月吟繼續瞎掰。
何歆兒聽得一愣一愣,忍不住問了一句:“這二者有什麽分别?”
既然無論如何都要遭人诟病,何必非要讓旁人如此誤解?
她雖愚鈍了些,卻也知不孝有三,無後爲大,若三五年一無所出,日子定是極不好過。故而心中那嫁作七王妃的念頭,多多少少還是打消了幾分。
女人無子,根本難以立足。
别苑那些個姨娘,就是因爲生不出兒子,才被娘這個當家主母吃得死死,否則仗着有爹的寵愛,早已橫行霸道,不将娘放在眼裏了……